三天后,楚府后院的教习场,柴融与侯玉树站立中间。
不远处观看台上,一位头戴侯爵紫金发冠的老者,斜靠在金色的虎头圈椅上,正目视着教习场上的二人。
这位老者就是楚家的家主---楚平,也是楚阳的第五代后人。
楚阳过世后,大儿子楚怀继承了大将军职位。
宗海元历四百三十二年,贞雨攻打子桑国,子桑国弱小不敌,向宗海国求救,当时的宗海国王与众臣一番商议后,决定驰援。
继承大将军职位的楚怀率十万精兵前往,在子桑国的都城宜阳,与贞雨国大军厮杀近一年之久,最终折损兵马过半,退回了宗海国。
宗海王念及楚阳功绩,对楚怀没有处罚,只是言语敲打了几下而已,按照今天的话来说,就是个内部警告。
后来,楚怀担心有人背后捣鬼、借题发挥,就上书宗海王,辞去了大将军职务,回到了楚阳镇。
大将军不当了,但是侯爵爵位却传了下来。
楚平的左边,站着他的大儿子楚北,二儿子楚东,右边站的是;三儿子楚西,四儿子楚楠。
按常理来说,两个下人打斗,楚府最多让刘管家看看就行了。
但是,今天来观看的人,不光有台上五位,还台下的刘管家,以及众多的下人,粗略估计,人数在四五百左右。
三日前,柴融在楚楠和碎花哪里,打听清楚了侯玉树的情况后,就回到了住处,经过一天的思考、计算,觉得有六成把握能赢。
把这想法告诉了楚楠,又向楚楠借了一百两银子,就去准备了,并没想过其他。
可当他站在教习场时,眼睛都直了,这哪里像两个四等书童在比斗,就是几位少爷比斗,也不一定有这等场面。
柴融原本打算,实在不敌,就认输,毕竟小命重要,再说还有楚楠的许诺,在楚府混下去,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但是现在这种场面,一旦输了,就是能留在楚府,恐怕也是死路一条。
不说楚楠会不会罩着他,就是刘夫人的通房丫鬟也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柴融扭头看向台上的楚楠,心里叫苦不迭。
楚楠见柴融看了过来,抬手在胸前竖起一个大拇指。
其中的意思,在场的所有人都明白。
而柴融看到这一幕,微微苦笑了一下,就不再看了。
这时,台上的楚平看了一眼台下的刘管家。
刘管家会意,抱拳施礼后,朗声说道;“现在,我宣布一下比斗的规则,一;不能使用兵器或者暗器,二;不能使毒,三;不能伤及对方性命,四;比斗不限时间,五;倒地超过十吸者,按认输计算!你两人如果没听明白,我再说一次!”
“听明白了!”柴融和侯玉树大声回答道。
“好!比斗现在开始。”刘管家说完,拿起木槌砸向旁边的铜锣。
“慢着!”锣还没响,一个不容置疑的声音,从台上传了下来。
刘管家和准备搏斗的柴融、侯玉树,以及围观的下人,都把目光看向了台上。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这里的老大、楚家家主楚平。
此刻,坐在虎头圈椅上楚平仍旧是斜靠着,目光朝周围扫了一遍,缓缓开口说道;“比斗没有彩头怎么行?”
一听到彩头,不光围观的人相互议论起来,就连场上的柴融和侯玉树都下意识的对视了一眼。
就在所有人都等着家主拿出彩头时。
楚平却把目光移向了楚楠,继续说道;“楠儿,此场比斗是你组织的,这彩头就由你出!”
楚楠听了这话,先是一愣,然后抱拳施礼说道;“孩儿认为,下面比斗两人都是我楚家的仆人,与其给他们金银之类的东西,还不如拿出他们的卖身契,赢的一方,可以拿走自己的卖身契,从此不再是我楚家的仆人,而是雇工,输的一方,则不可以!”
柴融听到这话,终于明白了这位主子的用心良苦,心里对楚楠的好感又增加了许多。
楚平思考了一会,淡淡地说道;“楠儿慧心!就这么办吧!”
台下的刘管见台上事毕,又大声说道;“现在开始”。同时手中木槌又砸向了铜锣。
“等等!”刚才的声音再次从台上传了下来。
等众人又一次把目光集中在台上时,发现说话的还是楚平。
楚平还是老样子,动都没动一下。
“你两也是可怜人,老夫再给你两一个机会,胜的一方,就可以晋升为高级书童!”
这话一出,台下人纷纷开始议论。就连台上四位少爷,也面面相觑起来,都不知道这高级书童,是为何物!
没有人提问,也没人敢问!
过了好一会,楚平才继续说道;“高级书童,等级暂设为二级。”
“二级?那和刘管家一个级别了!”
“应该是那样!”台下的人,又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早知道有这样的好事,我第一个挑战那小乞丐,这次便宜了白面侯!”一个矮胖的男子说道。
“你挑战,就不会有这种场面了!”矮胖男子旁边的一人挖苦道。
矮胖男子听了,侧脸瞥了一眼说话的人,“爷挑战不会有这种场面,那你挑战,是不是宗海王都要来?”
“你!”那人气的脸色都变了,一转身走开了。
此刻台下的刘管家,担心家主的话还没说完,就没有喊开始,一直朝台上看。
直到楚平的喉咙里发出一声“嗯”的声音,台下的刘管家才大声再次喊道;“现在开始!”同时,手中的木槌终于砸在了铜锣上。
“咣”的一声响,台下围观的人才停止的交议论,看向场上两人。
让众人纳闷的是,比斗才刚开始,侯玉树就躺地上了?难道怕了?
他们哪里会知道,柴融在重生前,就参加过这样的比斗好多次,深知精神力集中的重要性。
在楚平“嗯”声之前,他就做好了准备,就等着锣响。
而侯玉树,也许还在想高级书童的事,锣响后,竟然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慢了半拍。
就是这半拍,让早已准备好的柴融抓住了机会,一记快如闪电的右直拳,狠狠的打在了侯玉树的前额。
紧跟着,侯玉树两眼一翻,身子一软,就倒在了地上,晕了过去!
出现这样的情况,台下围观的人,都静静的看着柴融,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喝彩,全场静悄悄的。
但是台上就不安静啊。
“父亲,孩儿认为,此次比斗不公平!”楚西上前一步,抱拳施礼说道。
“不公平?说说你的理由!”楚平缓缓问道。
“刚才柴融出手时,侯玉树还没准备好!”楚西说道。
“是这样啊!”楚平说到这停下了,把目光看向了楚北,“你是大哥,你认为呢?”
楚北能不知道楚平的心思吗?抱拳施礼说道;“回父亲的话,我认为这场比斗是公平的。”
“公平?说说你的理由!”楚平说道。
楚北回答道;“父亲,这是一场比斗,不是切磋,不存在准备与没准备的!”
楚平听了,脸上露出了欣赏的表情,接着把目光看向了楚西,“西儿,你大哥说的对吗?”
楚平刚才脸上的表情,楚西也看到了,现在哪里还敢废话,连忙施礼回答道;“大哥说的对,孩儿受教了!”
“三弟要是觉得不公平,现在让你那书童起来,再比不就是了”见楚西认怂了,一旁的楚东调侃了一句。
侯玉树输了,楚西与楚楠的打赌也就输了,刚才又被楚北一顿说教,正窝了一肚子火,现在又被楚东挤兑,哪里还能忍住。
“二哥,我要是把人叫醒了,就能重新比一次?”楚西也不客气,直接反击了回去。
“可以,你去、、、、、、!”
“够了!”楚东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楚平的呵斥打断了。
台上的问题解决了,台下谁敢提出异意?
那接下来的事,就没有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