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身在这里待了这么久，只见过你一个活人。”
肖仁脸色一变，向后退着。
“你···你是妖怪？”
老妇大笑：“非也，非也，老身只是在此隐世，许久未曾见世人罢了。”
肖仁这才松了一口气，道：“那我就不打扰老婆婆了。”
“慢着，孩子。老身在这孤单一生，好不容易遇到个说话的伴，难道你都不打算陪我聊聊吗？”
肖仁为难地道：“老婆婆，不是我不想陪你，只是现在我急着找人？”
“就是那少女？”
肖仁点了点头，说道：“正是。”
说罢便转身，准备离去。
“果然一个家伙怎么也比不上一个小姑娘？不过老身要留的人，没有一个能走的！”
老妇一挥袖，一股闪烁着金粉的紫烟扑鼻而来。
肖仁脑袋开始昏沉，脚底一软便倒了下去。
天色转暗，转眼便到了晚上。肖仁睁开眼睛，看到老妇坐在床边仔细地打量着自己。吓了一跳，缩到了床头。
“孩子，不用惊慌。我不会害你的！”
肖仁怒道：“你到底是谁？为什么迷晕我？”
老妇看到他生气的模样，委屈巴巴地说道：“孩子，我只是太久没见到人，太孤独了！要一个人陪陪我！”
肖仁疑惑不解，摸着下巴道：“你要人陪，为什么还要隐世，为什么不出去，为什么还要呆在这样一个了无人烟的地方？”
老妇脸色一变，眼中闪过一丝恨意。
她布满皱纹的脸开始扭曲起来，道：“你以为我不想？外边痛恨我的人一抓一大把，只要我一现身，大把的人要取我性命。”
她顿了顿，又恢复委屈巴巴的模样。
“孩子你看老身都这么可怜了，就陪陪我吧！”
肖仁疑惑不解，问道：“为什么会有大把人想要取你性命呢？”
老妇一脸骄傲，趾高气扬地说道：“老身隐世前，杀人无数。而死的那些人，无一不是鼎鼎大名之辈。他们的家人朋友，每时每刻都想着要杀我！可是他们绝对想不到，我会躲在这，摇身一变，变成一个普普通通的妇人！”
肖仁听到她杀人无数，害怕得全身颤抖！嗫嚅道：“你···为什么杀人？”
老妇见他瑟瑟发抖的模样，哈哈大笑了起来！
随后柔声说道：“你不用害怕，我杀的其实算不上是人，他们只是一群畜生，猪狗不如的畜生？”
肖仁见他视人命为儿戏，怒不可遏，提起勇气大声地骂道：“他们是不是畜生我不知道，我只知道视人命为草芥的才算得上是畜生？”
老妇听到他在骂自己，脸色一变。从袖子中飞出一把匕首，抵在肖仁脖子上。锋利无比，只是轻轻一碰。一滴鲜血便从脖子里流出。
肖仁脖子一痛，怒气滔天，瞪大眼睛看着老妇。嘴里不停地骂着，什么难听的话都开始从他口中吐了出来。
老妇怒视着他，看到他这样视恶如仇的模样，忍不住大笑了起来。戏虐地说道：“明明是个胆小鬼，现在却这么的勇敢。哈哈哈，孩子，我并不是视人命如草芥，我只是视那些穷凶极恶之徒的性命如草芥罢了。”
她顿了顿，继续道：“在我手中死去的人，下至荒野草寇，上至朝廷奸臣，无一不是罪有应得。”
肖仁看着她，心中的怨恨也少了几分。
“孩子，你还小，还不懂得是非善恶。有些事情并不一定就是黑，而有些事情也并不一定就是白。”
肖仁疑惑问道：“那应该怎么区分？”
“是黑是白，还要看事后的果。”
“果？”
“杀一人而利万人那也是白，而救一人而害万人那也是黑。”
肖仁心中忖量后，缓慢地点了点头。
“老婆婆，我真的急的要找人。那人现在生死不明，我很怕她会有什么不测！”
“就是你刚才所说的满脸麻子的少女吗？”
肖仁点头道：“正是！”随后，将事情原委经过一一说给老妇听。
老妇听完，心中无奈。道：“好吧，既然那妮子生死不明，那我也不好强留你了。不过那妮子如果也像你一样掉入溪水里的话···”
她顿了顿，继续道：“孩子，并不是我打击你，她···她或许已经沦为野兽的口粮了。”
肖仁坚持道：“不会的，翠儿骁勇，一个人都可以对战一群马贼，又怎么会敌不过那些区区野兽呢？”
老妇点了点头，道：“既然这样，或许她现在也和你一样，到处在找你呢。到时候她应该也会找到这来的，你倒不如在这待上一两天。看看能不能遇上她？”
肖仁思索着，摇了摇头，道：“其他支流我都全部找过了，只剩下这一条了！我想，继续往前走，应该能碰上她！不知，这一条支流通向哪里呢？”
老妇一脸失落，沉声道：“那一条支流啊，是流向大海的。海边有个城市，不过那里是个罪恶之城，没有秩序，更没有善恶。你这么样一个孩子，去了哪里，难免让人欺负啊！”
肖仁一脸坚毅，道：“我不怕，不管是刀山、是火海，我都要找到翠儿不可。”
老妇无奈，吩咐道：“那你此行千万小心，不可轻信他人！知道吗？”
老妇的语气就如同母亲一般，担忧着自己的孩子。这一刻，肖仁的心中开始流过一丝暖意，暖心暖胃。
肖仁点了点头，柔声道：“我会的，待的以后我找到翠儿，一定带她来这，好好陪你几天！”
老妇点了点头，走到屋子的一处满是灰尘的角落里，取出一把生锈的铁剑。
她拿到肖仁面前，道：“这是我年轻时的用剑，你别看它锈迹斑斑，剑锋却是锋利无比。你拿着他，给自己防身用。遇到恶人时，不可优柔寡断，该杀就杀。知道吗？”
肖仁接过铁剑，一股凉意从手中袭来，冰凉刺骨，直至心肺。肖仁全身颤抖着，好一会才缓了过来。
“我知道了，如若遇到恶人，我一定不会心慈手软的。”
老妇欣慰地点了点头，说道：“那你现在就走吧！不过你不可忘记你的承诺，待你将人找到，一定要来这陪伴我这个行将朽木的老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