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进屋子,我给您倒杯热水,坐下慢慢说。”
丰瑞看着德伯满头大汗,连忙扶着德伯进屋。
“天都塌下来了!哪还有心情喝水。”
钱敬德垂头叹气,哭丧着老脸。
“德伯,天塌就让他塌吧。有什么事情说出来就好了,闷在心里会得病的,你不常这样教我吗?”
丰瑞一边倒水一边说,不过心中却暗自惊讶,修炼过《易藏》之后,自己的心情平静了不少。
“有几个事情,一是沙校尉被杀一事,郡府闹得不可开交,据说差点打起来。”
钱敬德喝了口水,心情平复了不少。
“这是好事啊!沙统领和侯都卫那俩个牲口,死一个就少一个祸害。”
丰瑞说完后,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郡府贴了张征兵通告,除了征普通兵卒,这次还分文榜和武榜,各录取数人,直接授予官职”
钱敬德还没说完就被丰瑞打断。
“榜上是不是写着,如果战场有功,不论官兵皆可回乡封地。”
丰瑞笑着看了钱敬德一眼,转身站起来。
“你什么时出去看榜了。”钱敬德愣着了。
“昨日在鸳鸯楼,田园舅舅家传来的消息,东城郡官府征兵告示如此写,不过还没贴出来而已。”
修炼《易藏》后耳力惊人,路上行人议论纷纷,被自己在房间里听的一清二楚,丰瑞想了一想,还是没有说出来。
“大齐国乃虎狼之国,西峡郡前线的俩国关隘都是易守难攻,没有新地盘只怕也只能分丰家和田家的地!”
钱敬德有些沮丧,说完这番话的后陷入沉思。
这么多年来,钱敬德在碰到任何问题从来都是信心满满,丰瑞有疑问第一时间就是想到钱敬德。第一次见到钱敬德如此沮丧的神情,丰瑞也陷入沉思。
丰家和田家正是因为有了地盘才能有如此地位,仁和宽厚只能建立在有实力的基础上。若是没了地盘,只怕没人会记得俩家的好。真要有这么一天,落井下石、趁火打劫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后果不堪想象。
“德伯,不是还有文榜吗!我现在出去看看情况。”
丰瑞心情平静,话语平淡。
“罢了!是福是祸都躲不过。都正午了,吃完中饭出去,记得早去早回。”
钱敬德摆了摆手。
午后时分。
丰瑞又洗漱一遍,换了身干净衣裳出门而去。
熟悉的街道上人头攒动,黑压压的一片。南霞郡民风保守,不少女子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郡衙大门俩边都贴了告示,围了俩个大圈。
“文榜和武榜即日起开始报名,三日后截止,择优录取数名,文榜第一名立即授予文吏官职,武榜第一即授予校尉先锋官!”
人群中有个人一字一句的念着。
“校尉先锋官是啥官,俺只听过校尉。”
嗡声嗡气的声音,一个黑脸大汉问念字的那人。
“我哪知道,反正是带兵的官呗。”
旁边的人纷纷议论起来。
站在人群中间,听了一会儿众人的胡乱议论,丰瑞非常清楚校尉先锋官是什么官职。
只有前线才有这样的叫法,级别是实打实的校尉,主要是在大军开拔之前提前上路,做些前方开路搭桥或是刺探敌情等事情,因为职责重大,比普通校尉权利也大,手上握有先斩后奏的权利。
“丰少爷!”
也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众人纷纷左顾右望。
丰瑞循声望去,是郡衙的一个官差。
人群一阵骚动,官差大喝斥责之下,才让出一道缝隙。
官差微笑着站在丰瑞身前,手掌一伸做了个‘请’的动作。
“丰少爷!郡守大人有请,俩位境州来的官爷也在。”
丰瑞缓缓挤出人群,完全无视官差的刻意奉迎,径直走进郡衙。
郡衙的后厅内,一扇白纱侍女屏风。丰瑞眼里过人,隐约看到屏风后面四个人,围坐在一张桌子旁边。
文若水见丰瑞进来,伸手招呼入座,丰瑞拱手谢过。
“昨天还死去活来的,今天就如此精神抖擞,什么军功地主?怕也就是个戏子出身。”
候都卫阴测测的溜了丰瑞一眼。
疯狗!丰瑞翻起眼睛瞪了过去,正欲发作。
郡守文若水轻咳了一声,丰瑞话到嘴边又收回去,自己抓了一把椅子坐下,把脸仰了起来,斜斜的看着空中。
“说你呢!你家没大人了吗?这等大事也叫个小孩来。”
整个镜州不管是地方大佬还是州郡官员,很少有人不让着都卫府三分的人。一个南霞郡军功地主之子多次无礼,看着丰瑞脸上不屑的神情,候都卫不由想起昨日公堂之事,心中气愤!念头不达!
“郡守大人,若无事商议丰瑞先行告退,省得耳边聒噪。”
丰瑞平视着文若水,全然不理候都卫。
“放肆!”
还不等文若水说话,候都卫手掌一拍桌面。手掌一拍即离,桌面上一道清晰的掌印。
“咔嚓!”又是一声。
丰瑞右手握拳青筋暴露,一拳砸在桌上,桌上砸出碗大的窟窿,同样怒目对视过去。
突如其来的俩声,除了吴名山还能保持镇定的面容,郡守文若水和田家家主田家财都被吓了一跳。都是场面上的老人,一下子也就缓过神来。
“多大岁数了!跟一个小孩子去较劲,传出去我都跟着丢人。”
吴名山靠在太师椅上,面色丝毫不变,眯着的眼睛偶尔露出一道精光。
“丰家家主去了西峡郡前线之后,丰家的事情全都是丰瑞做主。”
文若水看了一眼候都卫,重新坐在太师椅上。虽然是自己地盘,却并不打算劝架。
候都卫盯了吴名山一眼,哼了一声转过头去。
文若水见桌上二位大佬都不说话,端了端衣冠。
“圣上钦派同亲王世子坐镇西峡郡前线,朝廷对于镜州战场的重视可见一斑。此次朝廷在南霞郡举贤纳才,主要就是俩点——征兵和征将。我同俩位大人负责将领考核,田家和丰家负责去地方上征兵。”
丰瑞扫视了一圈,候都卫面色自然,吴名山眼睛本来就小,此时眯着眼睛,更像在闭目养神。显然二人早已知情。
“田家和丰家为朝廷征兵征粮多年,我们俩家都知道这是本分,只不过衙门外张贴如此公告,难不成我们做完这些事情,回头让别人得了功劳再把我们赶走。”
文若水刚刚说完,田家财就急切的开口,眼睛来回看着候都卫和吴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