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校尉和丰少爷之前有些误会,却也没动手,韩掌柜过来劝和。”
“然后欧阳少爷和田少爷也过来劝和,韩掌柜说道,什么丰家、田家,鸳鸯楼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撒野的地方吗!”
雷大麻子一边说,双手一边比划。
“大家既然都好好的,韩掌柜为什么要说这话,再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候都卫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毒蛇一般盯着雷大麻子。
“回官爷!韩掌柜抓住俩人的手不放,欧阳少爷说这是丰家的丰瑞,田少爷说自己是田家田园,叫韩掌柜给个面子,然后韩掌柜就说那话了。”
雷大麻子身子瑟瑟发抖,语速却变得飞快,生怕候都卫过来咬自己一口。
候都卫走上前来,阴鸷的看了雷大麻子一眼,突然伸手一抓。
“你是店小二把!你来说。”
店小二一直扑着头,突然被候都卫抓起来,知道自己不说也不行了。
“回官爷,他说的都是实情。”
“啪!”
“那是谁先动手的?”
“是丰少爷,不不,是同时动手的。”
“啪!”
“到底谁先动手!”
店小二嘴角流着血丝,身子抖如筛糠。
“掌柜说完那话,田少爷指着掌柜说‘姓韩的,田家碍你什么事情了’。掌柜立刻起身揍田少爷,哪知丰少爷在身后一拳把掌柜打倒在地。”
“岂有此理,都卫府欺人太甚。”吴名山一拍座椅,站了起来。
“掌柜的从地上爬起来后,叫我把前门后门都关上,要把丰少爷、田少爷和沙校尉三人统统宰掉”店小二怕是被打糊涂了,嘴巴兀自说个不停。
“嘭!”
候都卫一脚把店小二飞出去。
“到底是谁杀了韩掌柜!”候都卫扫视着众人,
“他杀的!”
丰瑞徐徐的站起身来,指着地上死的不能再死的店小二了。
“别以为仗着尉迟敬是你舅舅,可以在公堂胡说八道。”
候都卫抬起眼睛斜视着丰瑞。
“是误杀!店小二拿枪过来帮忙,韩掌柜不慎被店小二的长枪刺中。不信的话,都卫大人可以问在场的官差。”
众人听到丰瑞如此之说纷纷抬起头看来。
丰瑞扫视了一圈众人,走到吴名山面前:“多些吴伯父赠药之恩。”
吴名山微笑着点了点头。
“沙校尉,丰瑞说的是否属实!”
啪!文若水一拍惊堂木,目光死死地盯着沙校尉。
“句句实言!”
沙校尉说完站了起来,手舞足蹈地比划着现场的招式。
“一丘之貉!文郡守还是不要自欺欺人了。”
候都卫自然知道有假,只是自己的手下韩掌柜无礼在先,然后这满公堂之人众口一词,自己确实无可奈何。不由指了指丰瑞,拂袖而去。
下午时分,丰家的杂货铺里。
“真是狠心,把你打成这样了,看看你身上那么多血,快把衣服换下来,马上找个伙计去叫郎中。”
钱敬德扶着丰瑞进屋,一脸心疼。
“真的没事,德伯。”
刚刚在公堂吞下吴名山送的那颗丹药后,丰瑞能感觉到身体内好多了。
“真是胆大包天,你们几个捅这么大的事情,知道都卫府是什么人吗?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怎么跟你家里交代。”
才刚刚扶着丰瑞坐下,钱敬德立刻皱起眉头数落起来。
“都卫算什么,杀了不照样没事了吗!”
丰瑞想起鸳鸯楼韩掌柜那张嘴脸,心中怒意便起来了。
“我的大少爷!德伯年纪大了,见得多,知道厉害。”
“都卫府跟郡守亲兵一样,只不过都卫府是当今皇帝的亲兵,下面当官的谁犯事,不管几品官员直接抓。”
钱敬德平时说话不会这样,这会儿一连说了几句,也是真的急了。
“德伯没见到那俩个都卫府的人,见人就咬呀,那就是俩条疯狗!疯狗”
丰瑞少年血气方刚,怎么会忍得了这样的事情。
“这几年跟你说多少次了,碰到疯狗,别跟他一边见识!别理他!你们几个真是初生牛犊不怕狗!”
钱敬德连连拍着自己的嘴巴:“呸!呸!被你带得嘴瓢了。”
“人都杀了还要怎样!”
丰瑞手一摊,显然不想继续争论。
“刚才在马车上,你说那侯都卫还在郡衙。”
钱敬德沉吟了一会。头脑冷静了许多。
“应该在吧,能有什么事啊!”
面对钱敬德虚头巴脑的问话,丰瑞回了一句。
“人是沙校尉杀的对吧!”钱敬德又接着问了一句。
“算是吧,他一枪捅死的,很多人都看见了。”说完丰瑞脱掉外衣,拿起桶子去井边打水。
“嗯,那还好办。”
钱敬德沉吟了一会后,稍稍松了口气。
“老钱!你把伙计们里都叫过来,顺便去库房拿几十辆银子过来。”
当天傍晚,南霞郡的闹市街和往常一般张灯结彩,各个茶肆酒楼全部爆满,热闹非凡。
“特大消息!鸳鸯楼老板被打死了。”
“卖酱油的!每次重大消息你都最后知道,还说的一惊一乍。”
“死个老板也不算什么,关键这鸳鸯楼的老板是都卫府的人,怪不得从来没人敢在鸳鸯楼闹事。”
“都卫府算什么,口气那么大,居然说丰家田家阿猫阿狗,强龙不压地头蛇,这种人死了活该。”
“铁打的地主,流水的郡守,南霞郡还是这俩家的天下。”
“你们几个啥都不知道,一股脑瞎比比啥呢!韩掌柜根本不是丰少爷和田少爷杀的。”
“谁杀的”
闹市街最繁华的一个酒楼里,厅堂满座。
酒保小二忙着上菜上酒,酒楼老板是个中年人,看了一眼大厅的火爆生意,满意的笑着。
“沙校尉!各位官爷!感谢诸位为民除害,特意为诸位官爷送上陈年佳酿一瓶,今天晚上的所有的费用本酒楼请客。”
二楼最豪华的那个包厢,酒楼老板提着一瓶酒奉上。
沙校尉笑眯眯上前接过那瓶酒,另一只手拍了拍酒楼老板的肩膀:“老板不要误信传言,韩掌柜是店小二误杀,是误杀!”
“误杀!误杀!沙校尉说的对。”
中年老板连忙纠正,陪着沙校尉呵呵笑了几声。
众官差也上前客套一番,老板和官差打过招呼后知趣的退了出去。
“怪不得都说,做生意的盼着死同行。”
酒楼老板才出去,雷大麻子表情滑稽,阴阳怪气的说了句。
“哈哈哈哈!”
沙校尉和众官差一阵哄笑。
“要是依着侯三那榆木脑袋瞎说,鬼知道今天公堂上回闹出什么事情来,还是雷大麻子这脑瓜子机灵啊!”
沙校尉回到座位上,拍着身旁雷大麻子的肩膀,一脸赞许的目光。
“这还要大哥多多提携。”
雷大麻子端起酒杯站起身来:“小弟以后跟大哥踏踏实实混了,鞍前马后无怨无悔,”
“都是自家弟兄别见外,今天晚上痛快的喝。”
酒楼内外,气氛一片热火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