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瑞等四个人就站在对面的屏风前,旁边的官差知道这几个少年是谁,自然也不会贸然开口。
迎面看到丰瑞冰冷的眼神,沙校尉表情有些僵硬,如果不动手以后都抬不起头来,贸然动手的话,先不说丰瑞,这年轻的掌柜怎么看都不是善茬,至于指望那些官差帮忙揍丰瑞,从米家村回来后沙校尉就没这样想过。
沙校尉做为维持地方秩序的官府中人,清楚地知道一个小小的校尉在鸳鸯楼什么都不是,沙校尉总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
“兔崽子!”
沙校尉吼了一声。众人一下子把目光转过来。
丰瑞面色相当平静,和沙校尉的目光相视而对,并不说话,一步一步朝沙校尉走过去。
一股令人压抑的气息迅速蔓延开来。
“等等!”
一声轻喝惊骇住了所有人,掌柜的看似一个儒雅书生,但是吐字时中气充足,俩只手分别抓住丰瑞和沙校尉。
“鸳鸯楼不准闹事!”
年轻掌柜眼神尖锐起来,双目炯炯有神,扫视了一圈。
丰瑞看着年轻的掌柜,突然觉得有些陌生,原本就不认识这人,怎么会有‘陌生’的感觉呢?
不对!这年轻掌柜看起来如同文静书生,力道怎么如此惊人!
丰瑞和沙校尉都感受到年轻掌柜收上传来强劲的力道,谁要在鸳鸯楼内动手,先得过这年轻掌柜那关,丰瑞和沙校尉没人傻到想以一敌二。
“在下南霞郡丰家丰瑞,这厮辱骂客人,韩掌柜不处置吗!”
丰瑞手指着沙校尉,眼睛却一直看着年轻掌柜。沙校尉脸上露出一丝轻蔑的笑意,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鸳鸯楼是什么地方你不知道吗?要闹事就出去。”
南霞郡的鸳鸯楼也开了有些年了,从来没人敢质疑鸳鸯楼的决定,韩掌柜初次碰见有人质疑,一脸不耐之意。
沙校尉在米家村吃了大亏以后,一直寻思怎么报复,见丰瑞和韩掌柜杠上了,终于松了口气。
“这位是在下朋友,南霞郡丰家的丰瑞,还请韩掌柜赏个脸。”欧阳同赔着笑走到韩掌柜面前拱手。
“韩掌柜,在下是南霞郡田家的田园。”田园也站过来。
“欧阳公子,鸳鸯楼的规矩你是知道的。”韩掌柜见是欧阳同笑脸说话,面色缓和了不少,说完后话锋一转:“什么丰家!田家!鸳鸯楼是随便来个阿猫阿狗就能撒野的地方吗!”
“韩掌柜英明,鸳鸯楼的尊严不容践踏!”沙校尉一改刚才轻蔑的神情,义正言辞的说完后靠近韩掌柜。
“田家碍着鸳鸯楼什么规矩了,姓韩的!你提田家做什么。”田园本来只是想做个和事佬,没想掺和进去,一听韩掌柜如此谩骂田家,怒从心起,手指着韩掌柜。
“反了你个小兔崽子,毛都没长齐都敢来鸳鸯楼撒野,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的吧!”韩掌柜一脸阴狠之色,双手撸起袖子走向田园。
欧阳非和欧阳同看着不知所措,一旁站着的沙校尉仰起头哈哈笑起来。
“嘭!”
韩掌柜的身子撞向圆桌,桌子旁边的官差连忙跳起来,站到一旁,韩掌直接扑倒圆桌,桌子和凳子撞倒一片,啪啦啦的一片声响,摔了个狗吃屎。
欧阳非和欧阳同张大嘴巴,沙校尉也止住笑声低下了头,震惊的看着这一切。
刚才那一拳丰瑞往韩掌柜后心锤去,拳头快打中的时候,韩掌柜身子微微一转,拳头并没有打实,这仅仅巧合吗?难道丰瑞眼中泛出冷光。
“还等什么!”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丰瑞大喝一声,抄起一条凳子朝地上的韩掌柜砸去。
“嘭!”
不等韩掌柜从地上起来,丰瑞抓了一只凳子朝地上的韩掌柜砸去,韩掌柜连连滚了几滚才躲过这一击。凳子砸在地上,碎成一堆木块。
“嘭!”的又一声闷响。
田园一脸狠色,紧接着丰瑞之后,也抓一条凳子砸过去,韩掌柜又在地上滚了几圈。
“弟兄们!抓住丰瑞这个狂徒!”
沙校尉见丰瑞居然敢在鸳鸯楼闹事,既惊讶又有一丝喜悦,大吼一声。
维持秩序本是官差分内之事,只不过面前这二人谁敢得罪。众官差抱着手中的刀枪武器并不上前,站在一旁如木偶般围观。
“拿过来!”
丰瑞见韩掌柜身子灵活,抄凳子砸无法奏效,冲到官差身前抢过一杆长枪和一把钢刀。
“接着。”
丰瑞把钢刀丢给田园,反手拿枪一抖,俩朵枪花瞬间到沙校尉面前,沙校尉连忙后退。
“这厮要敢乱动,谁杀了他!白银千两!”丰瑞一脸厉色甩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和田园汇合在一起。
众官差都是本地人,对于丰家这数十年在南霞郡的所作所为一清二楚。丰家做出什么承诺从来就没有失信过,‘一诺千金’用在丰家身上一点也不为过,想到这里心头一阵火热溢于眼中。但是杀了衙门的校尉,拿了钱也不一定有命花,众官差眼神一片复杂。
看着几个官差滴溜溜的眼睛,沙校尉心中咯噔一下,却也不敢上前助阵鸳鸯楼掌柜。
见没有凳子再砸来,韩掌柜在地上滚了一大圈之后,立刻起身,身上衣服滚出不少褶皱,全无刚才那般儒雅之气。
“今天!你们三个全部得死!”韩掌柜咬牙顿齿的说完,脸上全是阴狠之色。
“三个!”
众官差一阵惊呼声,纷纷看向沙校尉。
“我吗?”
沙校尉指着自己的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韩掌柜。
“人渣!不是你还有谁,每次来鸳鸯楼带一堆人,喧嚣如菜市场也就罢了,居然还敢在鸳鸯楼带头闹事。”
韩掌柜轻咳了一声,显然挨了丰瑞刚才那一拳后并不轻松。
“你没弄错吧,我是官府的人,杀官差可是必死之罪!”沙校尉惊吼了一句。
韩掌柜轻蔑的瞟了一眼沙校尉,并不理会,转过头大喝一声:“关门!”
店小二立刻跑去把鸳鸯楼前门和后门关上,只有门边的窗户透进几道昏黄的光线,大厅内一下子黯淡许多,再加上场面剑拔弩张的气氛,宛如噩梦场景。
“发什么呆!还等着别人给你上菜吗?赶紧找把趁手武器。”看见沙校尉愣在一旁,丰瑞喝了一句。
沙校尉叔侄虽然和丰家过不去,毕竟只是利益上的争夺,从没发生过实质冲突,并非生死之仇。沙校尉毕竟是官差,见过些生死场面,知道这个时候要是含糊死的就是自己。
“连校尉都敢杀,这混蛋会放过你们几个吗,发什么楞呢?快点抄家伙!”沙校尉对着几个官差说道,身后数名官差立刻嚷嚷起来。
韩掌柜看着这一切,只是冷笑并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