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甚至不用特意装扮,便自然而然有一种大家贵气。想及此,木阳玉又想起木阳雪说木阳玉仿若戏子,也许木阳玉怎么演,怎么扮,也扮不出皇后的大家气度,所以,她那个位置,木阳玉连想都不敢想的。
要有显赫的家势,家族中无数人的打点拥护,才可能当得上皇后,也才可能当得稳皇后。骆慕夜不会要一个不能给他助力的皇后的,而她却刚好拥有这种助力。
如果木阳玉的父亲尚未死,木家尚存留在这个世上,也许木阳玉会有这么一份妄想,只可惜,木阳玉现在连妄想都没有。
新疆紫色的葡萄装在白玉的盘子里,葡萄上尚留一层白霜,显见是上贡之时用冰块保鲜,行程千里,才送了上来。
听冷萧萧说,这葡萄来到宫里头的,总共不过三十来斤,除却皇后这里,还给婉莹居送去不少,说是冯娘娘初孕,喜食酸味,所以才送多了给她。
至于像木阳玉一样的低等妃嫔,却是连葡萄的面都没见过。可见皇上对冯婉莹隆宠之盛,只怕在他的心目之中她已和皇后平起平坐。
也难怪皇后吃了葡萄,脸上却未露喜色。木阳玉明白她心中所想,却不知她可以走到哪一步。
在整个后宫的眼内,皇后是慈和而端庄的,自然是不会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今天她叫木阳玉过来,木阳玉倒是想知道,她到底仁慈到何种程度。
“妹妹,这葡萄稀罕,想来你那里也不能吃到,等下回去的时候,木阳玉叫人送几串过去给你。”
“皇后娘娘,臣妾吃惯了粗鄙东西,这东西既金贵,娘娘便留着吧,木阳玉在这儿尝尝就好。”
皇后手指上夹了一粒葡萄,那烟紫的颜色仿若她头上戴着的玉石,把手指上也染上了一层烟紫。葡萄又倒映在她的瞳仁之中,仿若瞳仁变成了紫色,更添一份愁意。
她虽闭口不谈冯婉莹,但木阳玉知道,今天过来,她最想谈的就是冯婉莹,却要木阳玉先开口。木阳玉在心里冷笑,好个仁慈的皇后,连些微的不利证据,她都想避免!
木阳玉慢慢地把葡萄放入嘴里,细细品尝,甜酸的滋味直入肠胃。既要她做事,她便有一个底线,别让木阳玉看起来是讨着那事来做一般。
皇后若有所求,就不能想着完全置身事外。这也是木阳玉保全自己的方法木阳玉绝不想让人当弃子一般地舍了。
她终无法,开口问道,“木妹妹,昨晚上,皇上去了你那里?”
木阳玉脸上现出黯然的神色,沉默不语地又吃了一粒葡萄,“只不过皇上后又走了。”
皇后惋惜地道,“木妹妹,皇上好不容易去了你那里,又被……”
木阳玉轻声地道,“臣妾算不了什么,只不过臣妾昨晚想引荐我那妹妹,眼见着皇上动心了,只可惜……”
皇后终忍不住,夹在指尖欲放入嘴的紫玉葡萄一下子被捏得粉碎,紫色的汁水沾染了整个手掌。木阳玉忙拿了案几上的布递给她擦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