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阳玉百思不得其解。为何旁的妃嫔们亲近皇后没人传出皇上的训斥,而木阳玉今天只不过和皇后多说了一会儿话,就遭他如此恶言相向?
难道是他一早收到风声,得知木阳玉的念头?但凡在宫中,何人不是如此,为求一席生存之地,竭尽全力,他又何必独独针对木阳玉?
看来还是因为木阳玉一早的背叛,让他把她划向了他的对立面。想到这里,木阳玉心中却暗喜。
水晗竹对皇上深情款款,当真把他当成了自己的夫君,一旦她知道皇上永远没有宠爱木阳玉的可能,岂不是对木阳玉更加放心?那么,木阳玉在宫内充当她的爪牙,不是更合时合宜?
在返回如意轩的路上,木阳玉理清了思路,只感觉一路走来,神清气爽,宫内的黄砖碧瓦,汉玉长路,看起来是如此的顺眼。
而小蕊,也面带了喜色,想必她已暗自和晗竹殿的管事太监接触过,得到好消息了吧?
想不到来一趟晗竹殿,主仆二人都有好消息。看来晗竹殿对她来说,倒真是一块福地。
从骆慕夜今天在皇后面前对木阳玉的态度来看,他当真对木阳玉厌恶至极,看来前两次受的苦,木阳玉也不必再受了。
木阳玉浑身放松下来。只要再过几日,木阳玉便找到了永久的靠山,再也不怕宫内任何人的陷害了,一想到此,木阳玉几乎笑出声来,叫了小蕊,“给我准备衣衫,放水沐浴。”
小蕊今天心情好,也不指使紫苏,亲自烧了开水,给木阳玉倒在大木桶里,又往里面滴了几滴玫瑰精油,桶里撒上花瓣。香气在整间房里飘散,木阳玉除了衣衫,也不叫人侍候,自己下了浴桶,微闭了双眼,靠在桶壁之上。紫苏隔一段时间便提一桶热水倒下,以保持浴桶的水温。
心情放松之下,却不知为何,木阳玉朦胧之间仿若看见了娘亲,哼唱着,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木阳玉不由自主地跟着哼唱,热气氤氲之中,却感觉眼内有泪流下。从小,娘亲像母鸡一般保护着木阳玉,在那样的大家庭之中,经历了无数的暗箭射伤。
也许在旁人眼里,娘亲是尖酸而凶悍的,让父亲不愿意接近,他更喜欢的是大娘的温柔端庄,可私底下,娘亲对着木阳玉的时候,却是温柔可亲的。木阳玉始终不明白那是为什么,现在却有些明白了。
为了保护木阳玉,她或许已全然舍弃了那一丝的夫妻之爱,只求得大娘的保护。只可惜她的亲姐姐最终却还是背叛了她。
“娘娘,娘娘,快醒醒……”
声音遥遥地传了过来,让木阳玉猛地从桶中惊醒,回头一看,却是紫苏。她满脸惶急地望着木阳玉,“娘娘,皇上来了,请您接驾。”
木阳玉一时间脑子没反应过来,略有些懵懂地道,“小蕊呢?”
紫苏急得直跳脚,“娘娘,您快点儿,小蕊在那儿向皇上禀报呢!”
木阳玉这才倏地一惊,瞪大了眼问她,“你说什么?皇上来了,他怎么可能还来?”
紫苏吃惊地道,“娘娘,您怎么说这样的……话?”
话音未落,房门被人咣的一声撞开,屏风后转出一个人,冷冷地道,“你是希望朕永远都不来了?”
紫苏怯怯地退到一旁跪下,木阳玉呆在浴桶里,看着他一身整齐的明黄色皇袍渐走渐近,一时间慌乱失措,竟不知如何是好。
虽然前两次木阳玉已在他面前全然赤过,但全是身不由己,哪里像今天,却是冷不防地被他全看清楚了。木阳玉不由自主地把身子缩在水下,只盼望花瓣能遮挡住自己的身体。羞恼之余,木阳玉却想到,今天才和皇后搭上线,如果这个时候再沐皇恩,岂不是让皇后对自己产生误会,破坏好不容易才建立起来的联系?
措手不及之下,木阳玉来不及调整自己的表情,只感觉心内一阵沮丧,是不是每次要成功的时候,骆慕夜都要不失时机地破坏?
“这才是你真正的面孔吧?木阳玉,怎么,这么不想见到朕?又或是你已找到了比朕更合适的靠山,就不需要朕了?”骆慕夜的声音如千年不化的冰雪,直向木阳玉砸了过来。
被他冷生生地一砸,木阳玉倒恢复了几分神志,勉强地道,“皇上,宫内哪一位不盼望着皇上的临幸,臣妾自然也是一样。容得臣妾穿好衣服,再来侍候皇上。”
木阳玉左右望了望,紫苏不知何时已经出了房门,隐隐听到门外秦桑的声音传了过来,“你们都去偏殿候着,皇上未传唤,不得进入……”
木阳玉缩了缩脖子,只感觉桶内的水越来越冷,可骆慕夜目光冷冷地直盯着木阳玉,却让木阳玉不敢稍动。
他渐渐地走近浴桶,木阳玉缩往水底,只露出口鼻。眼见他弯下了腰,面孔渐渐接近木阳玉,木阳玉几乎羞惭欲死。他总是能轻易地揭开木阳玉的面皮,让木阳玉无地自容。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木阳玉的胳膊,掐得木阳玉的手臂生疼。木阳玉不知哪里来的勇气,并未顺势而起,倒是用另外一只手死死地抵住桶壁,让他不能把木阳玉拉起来,一时水花四溅。
眼见着他身上的黄袍被溅上了无数的水,湿衣贴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怒反笑,“木阳玉,这才是真正的你,是吗?”
木阳玉想摇头,却冷不防地吞了好几口掺了玫瑰香油的水,满嘴的油腻香味。
木阳玉挣扎着想探出头来,却被一只大手按进了水中。一瞬间,玫瑰花水从耳鼻之中直灌了进来。木阳玉想,我就要死了吗?由皇上亲自动手处死,是不是在宫内头一份的,是不是也创了先例?
正想着,那双手却一下子把木阳玉扯出了浴桶。水从面上滚落,木阳玉不停地咳嗽,嘴里的花水味儿呛得她几欲作呕。
木阳玉忽地撞上了他的怀抱,等她睁开眼的时候,却发现自己被扔到了床上,有衣衫被刺啦一声撕开。
木阳玉撑起手肘望过去,却发现骆慕夜一下子撕开了贴在自己身上湿透了的衣服,露出精壮的上身,向她逼了过来。
木阳玉刚叫了一声“皇上……”却陡地止住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