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钰哭笑不得地看着李家阿翁:“太爷爷,猫不会说人话,你就别强猫所难了。”
李家阿翁自己玩的很嗨,又踹了一脚树干:“小猫崽子,你下来!”
踏雪圆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惶恐,李家阿翁数次踹树,令它惊慌极了。随着树冠的颤动,它由树杈处一点点的滑向树梢,树梢根本无法承受一只猫的重量,只听吧唧一声,树枝断了。树枝和踏雪一起从空中坠落。
李钰惊慌失措地叫道:“踏雪!”
李家阿翁嘿嘿一下,快速的脱下外袍,双手摊开托着外袍就跳了起来,踏雪稳稳地落在了外袍上,李家阿翁就势一裹,将袍子四边收拢,将踏雪困在了袍子里。李家阿翁紧紧攥着出口,拎着踏雪稳稳地落在地上。踏雪在袍子里挣扎,袍子的外形变换着各种奇怪地形状。
李家阿翁右手拎举着踏雪,左手重重的隔着袍子打了踏雪一下,踏雪发生一声喵呜。李家阿翁笑道:“小猫崽子,终于逮到你啦。”说完之后,就兴致勃勃的向屋子奔去。
李钰匆忙拉过刚才抓猫的仆人,悄声吩咐道:“快去告诉辰夫人。”然后,李钰追着李家阿翁跑到屋中去了。
进了屋子之后,李家阿翁便一手拎着猫,一手翻箱倒柜,柜子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
李钰好奇的问道:“太爷爷,你在找什么?”
话音刚落,就见李家阿翁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酒囊子来,他拔开塞子后蹲下身子。只见他用右膝盖隔着袍子压住了踏雪,右手捏开了它的嘴,踏雪发出呜呜的叫声,拼命摇着头,却因为李家阿翁的钳制而动弹不得。李家阿翁倾斜酒囊,酒囊里流出暗红色的液体,全部落在踏雪大张的嘴巴里。踏雪的喉咙吞下了几下,竟然将那液体咽了下去。
李钰惊叫道:“这不是二叔前两天拿回来的外族美酒吗?”
李家阿翁笑道:“这可是最好的葡萄酒,连我自己都舍不得喝,今天便宜它啦。”
因为倒得太快,踏雪又不太愿意往下咽,踏雪嘴里的葡萄酒流了出来,染红了它嘴边皮毛。它的眼睛亮晶晶的,无辜的看着李家阿翁,那模样别提多可人了。
李钰有些于心不忍,凑到李家阿翁面前,笑道:“太爷爷,你饶了它吧,它就是一个不会说话的畜生,你别折腾他了。”
这时,踏雪突然用力蹬着四肢,李家阿翁没有到它会突然挣扎,竟让踏雪挣开他的压制。踏雪翻过身子就要溜之大吉,李家阿翁手疾眼快,一下子就掐中它的后脊,踏雪逃跑的愿望落空。
李家阿翁高声吩咐道:“钰儿,你按着它,我再灌点。”
这时,得到消息的陆雪瑶匆忙赶来了,她看到踏雪被李家阿翁用膝盖压着,强硬的灌酒。犹如被人当头一棒,十分震惊,十分心痛。
陆雪瑶疾走过去,又急又气又觉得好笑,大喝一声:“爷爷,你们干什么呢?”
李家阿翁被陆雪瑶吼得一怔,踏雪趁机逃离魔爪,它像个兔子一样,飞快的向门口跑去。大概喝的有些蒙圈,竟然碰的一声,撞在了门槛上,被撞了一个四脚朝天。踏雪爬了起来,又撞了过去,依然被门槛挡了回来。
陆雪瑶都快心疼死了,连忙走了过去,想把它抱起来。踏雪又被撞了一个四脚朝天,看到有人想抓自己,连忙翻了一个身,向屋内跑去。
陆雪瑶连忙急喊:“钰儿,快抓住它!”
李钰弯下身子,准备抓猫,结果踏雪从他胯下钻过去了。李钰心中一急,向踏雪扑去,踏雪突然止住了脚步,换了一个方向跑去,李钰来不及停下,脑袋跟李家阿翁的脑袋撞在了一起,两个人头是捂着头叫起疼来。
陆雪瑶等人开始了抓猫大业,踏雪平日里散养,上树上房都不在话下,它灵活的很,哪那么容易抓住。大概是因为喝了葡萄酒的原因,它横冲直撞的,一会儿窜上桌子,一会儿钻到床下,一会儿打翻了花瓶,一会儿抓坏了字画,闹得人仰马翻。
踏雪在屋中撞了一圈,又向门口跑去,陆雪瑶连忙追了过去,踏雪好像忘记了自己会跳,再次撞在了门槛上,还是撞了一个跟头。踏雪站了起来,身子晃悠了几下,突然前肢跪了下来,脑袋磕在了地上,它就着这个怪异动作,居然打起了呼噜。
陆雪瑶这才知道,原来猫喝醉了,也会睡觉。她将踏雪抱起,总算松了一口气。
李家阿翁的屋子已经是一片狼藉,陆雪瑶看着屋内的惨状,嘴角噙着笑温柔地抚摸着踏雪的毛,踏雪的呼噜打得更响了。
李家阿翁因为恶作剧,自食恶果,踏雪打了他两个古董花瓶,毁了他一幅王羲之的真迹,就这三样,也足够他心疼好多天的了。
陆雪瑶抱着踏雪,不满地抱怨道:“爷爷,你说你缺德不缺德呀,给猫灌葡萄酒,这么损的招,你是怎么想的呀?”
李家阿翁自知理亏,举着王羲之的字画道:“你看看你的猫,这可是王羲之的真迹,千金难求的呀。”
陆雪瑶无奈地看着他,争辩道:“那怨谁呀?要不是你给踏雪喝酒,你的字画还安然无恙的在墙上挂着呢。”
李家阿翁将目光移向门外,突然看到断掉的树枝,连忙道:“是你的猫先弄折了我的树。”
陆雪瑶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发现那只是一棵很平常梧桐树,这样的树,不知道李府有多少棵。陆雪瑶皱着眉道:“这也没什么呀。”
李家阿翁无理取闹地道:“什么叫没什么?这棵树,春夏秋冬都站在那儿,它日日夜夜地陪着我,是我的好朋友。”
树不站在那儿,难道还满院子跑不成,陆雪瑶都懒得吐槽了,静静的听李家阿翁说话。
李家阿翁又道:“要是你的朋友断手断脚,你不生气吗?我也没把你的猫怎么样,那酒也很贵呢。”
谁能告诉她怎么反驳这个老头啊,怎么会有这么无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