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瑶已经将伤口清洗干净,她拿起生肌膏,敷在上面,她头也不抬的道:“盐的主要成份是氯化钠,含有钠离子和氯离子,可以杀菌消毒,避免伤口感染。我这可是为了你好。”
李皓辰当然听不懂氯化钠是什么,他只知道在伤口上撒盐,真的很痛。但是这疼痛和让陆雪瑶消气比起来,微不足道。他带着宠溺的目光望着陆雪瑶,从陆雪瑶的表情里,他知道他的小妮子已经不生他的气了。不管是因为什么,李皓辰都不想看到陆雪瑶脸上落寞的表情。所以,他不问原因,只要她消气就好,自己疼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呢。
陆雪瑶知道自己很任性,可是她控制不住自己。她将绷带一圈又一圈的缠在李皓辰的伤口上,她垂着头轻声道:“我知道你能给我的东西有很多,可那些一样我都不想要。而我想要的,你真的给不起。你是我第一个爱上的男人,所以我的情绪有些激动。其实,我并不想伤害你的。”
李皓辰缓缓问道:“那何纳川和江玉呢?”
陆雪瑶身体顿了一下,然后答道:“我从来不认为我对他们有过爱情。你相信也好,不相信也好,这两个人我都不想再谈。”
那是这个身体的上一任主人爱的人,跟现在的她又有什么关系呢?可是她却要为以前的陆雪瑶的情感买单。大概,李皓辰一定以为她是朝思暮想的女人了吧,这可真是冤死她了。
李皓辰充满深情地盯着陆雪瑶眼睛,嘴里话却带着些许残忍:“你把心给了我,便是你最大的错误。”
我也不想给啊,可是已经来不及了。陆雪瑶将头转开,避开那双令自己迷恋的眼睛,她喃喃自语:“所以说,我要的你给不起啊。”
陆雪瑶的手慢慢的牵上李皓辰的手,只见她笑靥如花,明艳动人,令世间万物都失了颜色,可是却让李皓辰的心莫名其妙的疼了起来,疼得令人窒息。
陆雪瑶举起两人手,认真地道;“我爱你,但那是我一个的事。所以,我不要你做出回应,你只要做好我心目中的李皓辰就好。”
李皓辰被陆雪瑶笑容晃了眼,听着陆雪瑶直白的示爱,李皓辰突然觉得脸颊有些发烫。陆雪瑶就是他的生死劫,他逃来逃去,却更早的沦陷,原来他早已坠入她的情网,无法自拔。
李皓辰盯着陆雪瑶盈盈秋水般眼眸,心中一动,顿时真情流露,他在她的额头轻轻地落下一吻,只听他认真地道:“一生一世一双人,我们的未来只有我们,相信我。”
陆雪瑶迷茫的看着李皓辰,几乎没有什么反应。
李皓辰单手抱住她,在她耳边轻声道:“我骗雅谦的,我已经决定为你改变所有的决定。”
陆雪瑶的微微一怔,表情十分惊愕,她水盈盈的眼眸中带着些许困惑。
李皓辰几不可闻的声音继续道:“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扫清所有障碍,然后我把所有的爱都给你。”
陆雪瑶目不转睛地看着李皓辰问道:“那你娘的遗愿呢?文国的旧臣呢?李家的继承权呢?这些你都不在乎了吗?”
李皓辰微微拉开二人的距离,目光痴痴地盯着陆雪瑶,他诚恳地道:“那些都没有你重要,为了我和你的将来,我必须舍弃它们。”
陆雪瑶的眼泪又盈眶而出,难以置信地道:“你真的能放弃一切吗?”
李皓辰淡淡的笑着,他清亮深邃的眼睛犹如春风拂柳,布满了柔情蜜意:“所以,百年之后,我们若见到我娘,你要替我求情哦。她一定会喜欢你的,因为你给我一生幸福。但是,我没有照她期许的那样,为她复仇,她大概会生我的气吧。”
陆雪瑶被李皓辰深深地打动了,她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李皓辰,喃喃地问道:“李皓辰,我不懂,为什么你会做这个决定。”
李皓辰也在盯着陆雪瑶,但见陆雪瑶俏脸微红,眼波如水盈盈如醉,他动情地道:“我爹负了我娘,愧疚了一生,所以,今生我不想负我心爱的女子。”
陆雪瑶突然问道:“你知道彼岸花吗?”
李皓辰右手附上两人原本牵在一起的手,微微皱眉:“曼珠沙华是《法华经》所说六瑞之一,更多人叫它彼岸花,被誉为死亡之花。”
陆雪瑶语气幽幽地道:“彼岸花,花开彼岸,花开不见叶叶生不开花,花叶两不见,生生相错。相传,彼岸花的花香有魔力,能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它只开在忘川河畔,是黄泉路上唯一的风景。据说,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铺成的地毯,被喻为“火照之路”,人死之后,将踏着这彼岸花的指引通向幽冥之狱。”
李皓辰收紧了握着陆雪瑶的手,问道:“怎么想到它了?”
陆雪瑶定定地看着李皓辰,轻声道:“因为它有个花语,恶魔的温柔,你不觉得,这话很像你吗?”
李皓辰温柔地笑道:“恶魔吗?那你愿意陪我坠入地狱吗?”
陆雪瑶柔情地道:“曼珠沙华的花香能唤醒死者生前的记忆,可惜它只开在黄泉路。即便想起过往又如何呢?无论是饮下孟婆汤坠入轮回,还是化作忘川彼岸的恶魔之花,对于相爱的两个人来说,都是一个悲剧。爱的再深又如何呢,情也只有一世。”
陆雪瑶顿了顿,定定的地看着李皓辰:“我不求生生世世,只求此生相依。李皓辰,你若负我,生死不见。”
李皓辰的手收得更紧了,他深深地看着陆雪瑶:“雪瑶,你知道吗?其实彼岸花有两种颜色,红色的曼珠沙华在地狱盛开,白色的曼陀罗华在天堂盛开,它们同样是死亡,一个代表了堕落,一个却代表了新生。无论天堂地狱,我们都一起去吧。我对你的爱,唯有死亡才会停止,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放开你的手了。”
陆雪瑶终于笑了,她的笑容里充满了幸福,她淡淡地应道:“好。”
芯茹手里拿着一个包袱,叩响了玉茗的房门。玉茗打了房门,看到芯茹,眉头微微蹙了一下,然后他的目光下移,定在了她手中的包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