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哼了一声,不在说话。陆雪瑶的动作轻极了,小心翼翼的,生怕弄疼了牡丹。
陆雪瑶一边擦拭着牡丹背上的血渍,一边道:“最初的时候,我一心想离开李家。对李皓辰也没有太多的关注,可渐渐的我被他吸引,也发现了他有很多的秘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
牡丹忍不住的问道:“你明白什么了?”
陆雪瑶叹了一口气,将毛巾浸入盆中清洗:“陈兆惠叫梅尔斯将军,我猜他是客戎族的将军吧。皓辰讹来的金子要运出关去,还有他顺手牵羊得来的战马。将这些信息综合一下,不难猜出你们在做什么。”她继续擦拭牡丹的伤口,语气淡淡“李皓辰想谋反是不是。”
牡丹身体一顿,她转过身来,定定地看着陆雪瑶,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陆雪瑶再次叹了一口气:“哎,其实这不难猜。五万两黄金,不是一个小数目,皓辰要这笔钱干嘛?他为什么要把这笔钱运到关外去?他打劫梅尔斯的战马,也不可能是拿来卖的。有了这些信息,不难猜出。李皓辰在关外屯兵,他需要这笔钱做军饷,战马也有了用处。李家是前朝旧臣,阿翁因此规定,李氏子孙不得入仕。所以,皓辰想谋反,也顺理成章。”
牡丹望着陆雪瑶,浅声道:“怪不得,他说你聪明。”
陆雪瑶的手抖了一下,她惊叫道:“天啊,你们知不知道,谋逆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牡丹凄然一笑:“你知道吗?现在的帝都,全是迁来的人。”牡丹充满恨意眼眸微眯着,她咬牙切齿地道“当初,燕军攻入帝都,燕持恒那个狗贼,居然下令血洗帝都!燕军见人就杀,老幼不留!他们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当时的帝都,血流成河,尸体几乎填平了护城河!””
燕持恒是西楚国的先帝,也是西楚国的开国皇帝。当初帝都久攻不下,折了他麾下好几名大将。帝都人民又誓死守城,燕持恒一怒之下,在攻下帝都后,屠城三日,当时,文国最繁华的帝都,人烟断绝,鸡犬不闻,成了一座空城。现在帝都的人,都是太祖皇帝燕持恒,从附近城镇迁来的。
牡丹低声道:“我们高家,除了我爹和我娘,全都被燕军杀死了。那种丧尽天良的狗贼,不配做皇帝,我们顺应天意,有什么错?主子背负的血海深仇,不比我少!”
陆雪瑶看着牡丹,深有感触,这就是一群疯子。她想起李皓辰的母亲玉梨来,李征有那么大家业,不可能支持儿子造反。那么能让李皓辰有了谋逆之心的,只有他那个服毒自杀的母亲了。她终于懂了,为什么一个女人为了让儿子继承家财,不惜去死。因为造反需要钱,而李家很有钱。恐怕李征就是有这个担忧,当年才动了让李皓澜当继承人的想法,这么想的话,李征应该也是知道玉梨身份的。可是,玉梨到底是什么身份呢?能让这群人拥李皓辰为主?
牡丹穿好衣服,离开了陆雪瑶的房间,陆雪瑶看着一片狼藉的房间,突然想起了网上的一个段子来,有人问:在武侠世界中,开一家客栈需要注意什么?下面有人回答他:墙上贴大字,要打出去打。当初看的时候,莞尔一笑,可如今看来。尼玛,这就是真理啊,在古代开个客栈,真是太不容易了。
第二日,陆雪瑶一行人离开的时候,并没有受到客栈老板的刁难,从客栈老板那春风得意的笑容来看,估计李皓辰给他不少钱。
李皓澜和李皓辰也都中了迷香,难怪昨天晚上陆雪瑶没有看到他俩。这两人都是一副气淡神闲的骑在马上,看上去似乎并不知道昨天的那一场混战。
陆雪瑶对着二人的背影翻了一个白眼:丫的,一个比一个能装。警觉性要是这么差的话,这二人不早就被人砍瓜切菜了?在商场上,这两人堪称地狱厂里的修罗,缺德事可没少干,恨他们的人海了去了。
李皓澜这次来,只带了小厮墨染和丹青,三人都是骑马赶来。因此,回去的时候,李家一行人变成了一辆车,四匹马。四个主子,五个奴仆。李皓辰和李皓澜及墨染骑马,玉茗和丹青驾车,三个女眷乘车。至于牡丹,陆雪瑶就再也没有见到她了。她压根就没在李皓澜面前露过面,那晚过后,她便消失了,就像她的时候那样悄无声息。
李府的车马虽然不壮观,可李皓辰和李皓澜兄弟,都是天之骄子,容貌出众,又是锦衣华服,自然引来路人围观。他们已经尽可能的低调了,绕开了大路,穿村过镇,抄了一条近路。
这一日,车马队路过一池清湖,幽绿的湖水倒映着蔚蓝的天空,很是喜人。再看四周,平畴沃野,青山悠悠,令人心旷神怡。于是,他们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下。
陆雪瑶在秋桃和芯茹的搀扶下,下了马车,三人脸上都带着倦容。来到时候,她们兴致很高,倒没觉得多累,可现在往回走了那股疲倦一股脑的都跑了出来。她们已经坐了三天马车了,浑身都不自在。
陆雪瑶站在湖边,放眼观看四周的美景。湖水很绿,被青山环绕着。湖面平静安然,倒映着蓝天白云。远处的山峰,好像被一层烟雾笼罩着,犹如文人画笔下那笔淡淡的云。风轻柔的抚摸着她的脸颊,夹带着绿草的气息,这真是人在画中行,处处皆风景。
李皓澜走了过来,和她并排而立。陆雪瑶有些紧张,身边这个人可是对手足下杀手的人,这在陆雪瑶看来,是残酷而无血性的。当初看他,完全是一副谦谦君子的样子。不是有句话说,伪君子比真小人更可怕。
李皓澜看着湖水漾起的波纹,对陆雪瑶道:“你很怕我?”
陆雪瑶故作镇静地道:“你有什么可怕的?”
李皓澜冷笑一声:“你以为爹不知道皓辰在做什么?正因为他知道,所以才让我来牵制皓辰。可惜他知道的太晚了,皓辰已乘势,他已经无法再阻止他。把大权交给皓辰,恐怕是爹最后悔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