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皓辰冷冰冰的道:“跪下!是不是我平时太宠你了!所以尊卑都不记得了!”说完,扭头对玉茗道“玉茗,把鞭子拿来!”
所有人都是一惊,包括陆雪瑶,她脸上的笑容逐渐消失,探究的目光落在了李皓辰的身上,她很好奇,李皓辰会给她一个什么样的交代。
红影茫然无措的看着李皓辰,到现在都不敢相信,李皓辰从来没有这么严厉的喊过她的名字。望着那张没有笑意的脸庞,她悠悠地开口唤道:“皓辰……”
李皓辰微微的蹙起了眉,眼神瞬间变得凌厉,他喝道:“跪下!”
陆雪瑶看着一身煞气的李皓辰,白皙的脸上露出一个美丽动人的笑容,她心里清楚的很,李皓辰的怒意是因何而来,能把李皓辰气成这个样子的,除了她陆雪瑶恐怕没有第二个人了。啊呀,她惹怒这只狐狸了,会不会遭到他的报复呢?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到时候再说吧,先度过眼前这关再说。
红影被李皓辰吼的一愣,下意识双膝一软,跪在了李皓辰的面前。
玉茗颤抖着手将鞭子递给了李皓辰,李皓辰缓慢的接了过来,他眼中的冰冷刺的红影心脏一缩。
只听,李皓辰不带感情的对红影说道:“别说你没有被我收入房内,就算你被抬为了姨娘,你也是妾。今天你顶撞了雪瑶,其罪难赦。”
说完之后,鞭子狠狠的落在了红影的身上,红影紧紧咬着牙,倔强的望着李皓辰,眼里全是委屈的泪水。李皓辰有些心痛,但他没有停手,鞭子无情的、不断地落在了红影的身上。和上次打陆雪瑶不同,这一次,每一鞭都是实打实的打在了红影的身上。红影咬着牙,倔强的不让泪水掉下来。
陆雪瑶轻轻的扫过众人,无一例外的看到众人脸上的不忍和对自己淡淡的责备。陆雪瑶忽视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唇边重新漾起一个清浅的笑来,估计全院的人都以为自己是个狐狸精吧。老天太不公平了,明明她才是那个被八抬大轿抬进门的正牌夫人,现在反倒成了被人指责的对象。人啊,果然都是同情弱者的。
鞭子一下又一下的落在红影的身上,整整三十下,不多不少。那是侍妾顶撞主母所该受的处罚。
陆雪瑶笑容不变,内心却十分苦涩:到底他心里还是向着红影的,这也是在变着法的逼自己承认红影的身份。
陆雪瑶看着眼前这一幕,突然觉得可笑极了,红影的存在就像是她心上的一根刺。虽然,她了解西楚国稍有地位的男子都是一妻多妾,可接受起来,却有点难。因为在陆雪瑶的心中,爱情是神圣的,应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应该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应该是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可如今,因为这场莫名的穿越,让她的爱情梦想碎成了一片一片的。
李皓辰面无表情的将鞭子丢在了地上,严厉的对红影道:“红影,恪守你的本分,记住你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日,不要再自讨苦吃了。”
陆雪瑶收起微笑,突然出声:“皓辰,今日你把话挑明了,那就让红影给我敬杯茶吧。”
李皓辰沉着脸,点了点头。他今天不止要给陆雪瑶一个说法,也要给红影一个名分,只有如此,他才能跟李家阿翁交代。陆雪瑶能承认红影,最好不过。
妻妾都是男子的配偶,但二者的本质还是有区别的。妻子是丈夫的唯一合法伴侣,上到皇帝贵族下到平民百姓,妻子都只能有一个,而妾却可以纳很多,这就是所谓的一妻多妾。
从礼法上讲,娶妻是为了传宗接代和成家立业,要严格遵循六礼,要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纳妾的手续就简单多了,双方的父母也不用出面,几乎完全是个人就可以决定的事情。
对于丈夫和妻子而言,妾不过是一个奴仆。主要用于满足丈夫的生理需求。而且妻子能够进入家谱,享受后代的香火祭祀,死后也会入祖坟和丈夫同穴。这些待遇都是妾享受不到的。即便再受宠的妾,也没有这等荣耀,因此,妾不能娶只能纳。纳,收容也,这一个字就倒出了妾的地位。不仅如此,夫家与妾家也没有婚姻关系,不能算是亲家。
还有一点很重要,纳妾要经过父母和妻子的同意。即便妻子同意了,妾也只能青衣小轿从侧门或者角门入门,不拜天地也不拜父母,还要向正室磕头敬茶。
红影是通房丫鬟,手续就更简单了,只需“开脸”就可以了。陆雪瑶提出让红影敬茶,也就是承认了红影了身份。红影不在贱籍,只需日后补道手续,就可以成为李皓辰的姨娘了。
陆雪瑶和李皓辰端坐在正屋,红影心不甘情不愿的,跪在下方,懒懒地捧起一杯茶。
陆雪瑶让她举了很久,才端起茶杯,掀开盖子,却突然将杯中的茶水泼了出去。她端着脸色,淡淡地声音却是威严十足:“坐有坐相,跪有跪姿,把腰挺起来,重来。”
红影挺直了背,耐着性子,捧起了第二杯茶。陆雪瑶依然是让她举了很久,她再次将茶水泼了出去,声音淡淡地道:“心不诚则不敬,重来。”
红影连端十几次茶杯,每一次都被陆雪瑶找借口泼了出去。她跪了许久,腿都麻木了,陆雪瑶每次都让她举茶杯举很久,她的胳膊又酸又乏,都要抬不起来了。
经过陆雪瑶一次又一次的折腾,红影本来就不多耐性也消失殆尽,她的心里越来厌烦,一次比一次没恼火。而陆雪瑶一直都是淡然的模样,看不出她真实的情绪。李皓辰坐在一旁,既没有为红影说话,也没有阻止陆雪瑶。
红影知道陆雪瑶是故意的,她忍无可忍,背脊一挺,看着陆雪瑶,朗声问道:“辰夫人,不如你告诉红影,我要怎么做你才能满意。”
陆雪瑶气定神闲地看着她,不急不缓地说道:“红影,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第一,离开李家,随便到哪里去。第二,安守本分,做你的姨娘。”
红影身子一颤,坚定地道:“我是不会离开李家的。”
陆雪瑶挂上一抹冷笑,不失温柔又魄力十足地道:“那么,你就老老实实的,恭恭敬敬的,给我敬一杯茶,从此以后,牢记自己的身份。”
这一次,陆雪瑶没有再为难红影,她动作优雅地端起了茶杯,慢悠悠地将茶杯里的茶喝尽。
李皓辰看着红影,有些心痛。她的脸色惨白,眼里含着泪花,带着一身鞭痕跪在陆雪瑶的下方,一点脾气都使不出来,那么骄傲的一个人,被陆雪瑶磨光了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