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瑶,这是西施公主燕丽质。”李皓辰忽略燕承泽和燕丽质眼中的惊愕,对陆雪瑶温柔的介绍道,语气里是陆雪瑶异常熟悉的揶揄。
燕丽质回过神来,娇嗔的横了李皓辰一眼,真是风情万种。她温柔地道:“不要听他信口胡说,那是大家的戏称罢了。”
还真是位公主,陆雪瑶笑着回应道:“哪里,真是贴切的形容,见到公主的那一瞬,我还真的以为是西施重生了呢。”
李皓辰对燕丽质和众人道:“她是我的夫人,陆雪瑶。”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燕丽质旁边的青衣男子含笑念了一首诗。他相貌平平,声音低沉性感,却是十分中听。陆雪瑶记得他,他是燕丽质的丈夫,温必成,据说是皇帝的宠臣,年纪轻轻便高居中书令之职。她和温必成在李府有过一次见面。
温必成温和地笑着,淡淡地望着陆雪瑶:“只有雪瑶这样的女子才不负这首诗的盛名。雪瑶,你看上去,比那日更光彩照人了。”
陆雪瑶不予回应,只是优雅温柔的微笑,迷倒一众男女。燕丽质看着陆雪瑶,眼里闪过一丝哀愁:也只有这样风华绝代的女子,才能成为他的妻吧。
众人前去赏牡丹,这些牡丹的植株并不高,大概一米左右。花枝虬曲,颜色各异地在绿叶的映衬下,开得热烈。姚黄魏紫,欧碧赵粉,洛阳红、白雪塔,蓝田玉,双色二乔等等,品种齐全,真是百花争艳,互不让春。最吸引人当然牡丹中的王与后,姚黄和魏紫。二者都是花瓣重重,丰满艳丽,光彩照人。
不过,更吸引陆雪瑶的却是赵粉和白雪塔,她不喜欢太浓烈的颜色,于是向着那一片白走去。赵粉花型多样,远远看去像是没有颜色的白牡丹一样。其实它是淡淡的粉红色,娇美柔润,自有一番风味。而白雪塔似雪如玉,花瓣层层堆积犹如玲珑宝塔。比起其他牡丹的雍容华贵来,二者更显典雅。这片白牡丹前有一个凉亭,名曰赏雪,名字倒是应景。
一阵微风袭来,花枝摇曳,带来阵阵花香,令人沉醉。赏雪亭前,已伫立了一个白色身影。那人风流潇洒,高傲如月,不就是明月馆的落梅公子吗?
落梅公子显然没有想到会有人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对陆雪瑶微微颔首。
陆雪瑶也点头示好,目光转向牡丹花。看着那片花海,不知怎么就脱口成诗:“琼花承圣泽,纤素冠芳华。寂寞邀明月,棋残映朝霞。色清舒嫩脸,花重压叶斜。披衣悲香冷,相思是天涯。”
落梅公子优雅一笑:“辰夫人,我们又见面了。”
陆雪瑶想起上次在明月馆趴床底的事来,面色多少有些尴尬。
落梅公子带着玩味的笑问道:“辰夫人不记得我了?难道上次的印象还不够深刻?”
陆雪瑶不说话,用探究的目光望着落梅公子。
落梅公子道:“如果我真要为难夫人,想必夫人不死也落下终身之残了。”
陆雪瑶打了一个冷颤,想起上次太子要砍掉她脚的事情来。她拧着眉,死死地盯着落梅公子。
落梅公子笑道:“夫人不用那么紧张,今天他没来。”
陆雪瑶舒了一口气,问道:“像牡丹花会这样的盛会,他怎么没陪着你?”
落梅公子的笑容染上一丝嘲讽:“夫人应该是第一次来吧,殊不知这牡丹花会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太子才学不够,自然会被拒之门外。”
陆雪瑶不禁咂舌,这牡丹花会的主人,还真是狂的可以,连当朝太子都敢得罪。
落梅公子将目光落在了陆雪瑶的身上,好奇的问道:“刚才夫人出口成诗,令落梅佩服。三郎呢,怎么没陪在夫人身边?”
陆雪瑶放松了不少,脸上也开始露出笑来:“他和朋友去国色亭赏姚黄了。我不喜姚黄的艳丽,就没有跟过去。”
落梅公子眼睛眯了一下,笑道:“今日我何其有幸,能和大名鼎鼎的陆三娘共同赏花,此乃人生幸事也。”
落梅公子的笑虽然亲和优雅,但却带着明显的疏离。陆雪瑶不满的叫道:“怎么你们每一个都在说什么大名鼎鼎的陆三娘,我陆三娘真的那么有名么?我只是滦州地界的一个小人物而已,怎么人人都认识我?”
这陆雪瑶真是有意思,所有人都嫌自己的名气不够大,她却刚好相反,反倒嫌弃名气过盛了,果然是个与众不同的。落梅笑出声来:“呵呵,那可要好好感谢薄命才子江玉了。那么挑剔的人,曾高诵李延年歌向你求爱,还将你写的诗词大肆宣扬。你出嫁前虽然没有涉足帝都,可早就名满京师了。”
江玉是谁?陆雪瑶搜刮自己所有的记忆,都找不到这个名字。哎,穿越里,不是说女主都会自带宿主的记忆吗?玩呢,为毛她一丁点关于陆雪瑶的记忆都没留下啊。现在她满脑子都是张然生活在二十一世纪的记忆。
陆雪瑶决定自动忽略这个江玉,突然想起上次去明月馆的目的。现在本尊就在这里,她当然不会错过了这个机会了。打定主意之后,陆雪瑶客气的问道:“我听闻落梅公子的师傅是琴王端木渉,琴王所著的酬音谱的孤本就在你的手中是吗?”
落梅公子闻言笑道:“道途听说,不足为信。端木先生只教过我几年琴,我们空有师徒之名。他毕生心血酬音谱也没有在我的手里。”
原来没有在他的手里啊,那该给李婉瑶准备什么谢礼呢。陆雪瑶叹了一口气,凝眉思考着。
落梅公子接着道:“七月七日那晚,在望江楼有琴会。各地琴师汇集一地,争夺酬音谱。想必辰夫人也会来吧,我们到时再见了。琴会虽然不允许女子参加,但是能见证酬音谱花落谁家,也不枉为人生一件幸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