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无忌脸色难看。
“到时候只有楚国能与之一决雌雄，不过楚国近年来一直在征战，国力已经有所衰退，而西辽正是强盛时期，若不出意料之外，楚国定会被打退到南疆地区。”
司马无忌只觉得内心震撼，“这么说楚国也要被灭掉吗？”
“不，楚国不会被灭，我计算过了，当西辽兵力延伸到南疆地区的时候，已经到达了极限，那时楚国便会开始反击。而这个时候你便可在北方带领抗辽大军崛起，与楚国一起南北夹击，便可灭掉西辽国。到时候天下就只剩下你与楚风一决雌雄。”
司马无忌呼吸有些急促起来，似乎天下大势早已被吴人敌计算清楚，眼光能如此长远，确实让人佩服。
吴人敌说完，起身就要走。
“师傅，你去哪？”
“我还有点事情需要处理，不过你放心，斜州的事情已经安排妥当，我暂时不会离开帝都，必要的时候，我还会来找你。”
吴人敌想了想，又问道：“刺杀司马鸣一事，可还有人知道？”
司马无忌一愣，想起了顾嫣然，顿时脸色不正常起来。
吴人敌眼中寒光一闪，道：“他是谁？”
“是我信得过的人，她不会出卖我的。”
吴人敌仔细看着司马无忌的样子，道：“若我没有猜错，她应该是个女人吧？”
“是！”
“哎，红颜祸水啊，无忌，若你想走得更长远一些，就不要被儿女情长给耽误了。最好将她灭口，若你下不去手，师傅帮你。”
司马无忌吓了一跳，忙道：“不，不要，师傅，她不会出卖我的。”
吴人敌没有再多说什么，摇摇头，离开了房间。
但是他的一席话，已经让司马无忌的内心掀起了滔天巨浪。无论是他的引狼入室之计，还是他心中勾画的未来天下大势，都让司马无忌深深佩服。
他同时暗暗庆幸起来，幸亏吴人敌是自己的人，若是他是楚风的人，恐怕楚国要不了五年就能统一天下了吧。
不过吴人敌的所策划的一切，最关键的一个地方就是引西辽入主中原。若无这股势力的冲击，天下的大局似乎已成定局。
南楚之强盛，司马无忌早有耳闻，也一直在关注。它从一个南方小国，在数年间称霸了南方，肯定是有原因的。在司马无忌看来，这个原因除了因为南方人才济济之外，更多的是因为他们的君王楚风。
司马无忌研究过楚风，他发现此人实在与众不同，无论他的决策，言论，还是行为，都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但偏偏他能打破时代的枷锁取得成功。
这就是他的伟大之处。
似乎他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而是上天派来统一天下的。若是就个人能力而言，司马无忌没有把握能比得上楚风。
况且如今楚风已经是一方霸主，而自己只是一个落魄的皇子，两者的起点就已经天差地别，想与他争夺天下，正常情况下是难于登天的。
或许师傅说得对，放西辽入主中原，才是自己唯一的机会。只是外族之人放进来了，自己真的能控制住这股势力吗？万一师傅计算错误，万一楚国也无法抵挡西辽？那自己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司马无忌心中矛盾不已，全然没有睡意，索性就走出房间，走出客栈。
刚到客栈门口，便看到外面站着一个人，是顾嫣然。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寂寞而冷清，此时也怔怔地看着司马无忌。
“嫣然，你怎么在这里？”
顾嫣然眼中有泪光，扑进司马无忌怀里，啜泣道：“无忌哥，我好害怕。”
司马无忌明白她在害怕什么，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道：“别怕，不会有事的。”
“陛下一向精明神武，他当真不会查出来吗？”
司马无忌看了看周围，道：“我们一起走走吧。”
“嗯。”
两人漫步在月色之下，但却未感受到半点浪漫气息，因为此时两人都各怀心事。
“无忌哥，要不你离开帝都吧，无论你去哪里，是富贵还是贫贱，我都愿意跟你一起去。”
司马无忌心中有些感动，从小到大，除了自己母亲之外，还没有人这样对自己好。
他转身看向顾嫣然，道：“嫣然，我何尝不想过无忧无语与世无争的生活？只是这个时代是容不下这种生活的，这是个吃人的时代，我不吃别人，就会被别人吃掉。”
顾嫣然只觉心中悲伤，悲伤的同时又很无奈，她生于权贵之家，虽然从小养尊处优，但也时常会见到那些平民们凄惨的生活。
如司马无忌所言，这是强者的时代，弱者想要苟且偷生也难。
“况且我一旦此时离开，父皇必定会怀疑我，到时候我又能逃到哪里去？”
顾嫣然叹息一声，似乎认命了，神色也坚定起来，看着司马无忌的眼睛道：“我不管结局如何，只要你不丢下我，我都会与你在一起，我这一生就认定你了，无论是生是死。”
司马无忌浑身一震，只觉这话语直击灵魂深处，让他忍不住将顾嫣然紧紧搂入怀中。
“那若是有朝一日我背负千古骂名，成为千夫所指的罪人呢？”
顾嫣然闻言，沉默了，许久之后才道：“那是他们的事情，在我心中，你永远都是你，永远都是那个会保护着我的无忌哥。”
司马无忌忽然想起了吴人敌的话语，吴人敌说让自己除掉顾嫣然，但现在看来，自己哪能下得了手？或许是因为心被她俘获了吧。
“嫣然，你放心，我会一直保护着你的。无论是谁，只要动你一根汗毛，我都会让他用生命来赔罪。”
顾嫣然听到情郎的保证，只觉是世间最甜蜜的话语，一颗心里暖洋洋的。
至此，司马无忌对顾嫣然才算是真正的信任。两人温存许久，司马无忌才将她送回王府，而自己独自回到客栈。
同时，心中不再犹豫，反而因为顾嫣然的支持，已经有了决定。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