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我还以为老头儿已经放弃他了呢,真是一点没变,我总有一天会证明他是错的!”宋唐面露愠色。。
“我最后说一遍,不许动苏秦!”黑面一字一句恨恨地说。
宋唐阴鹜的盯着他,突然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怎么这么紧张?苏秦不杀便是,只要不影响我升官发财,谁的死活都与我无关。”语气轻松随意,好像在说一件根本不在意的事情。
“好,若是这样,我们还可以继续合作,宋唐,记住你今天所说的话,否则,我一定会杀了你!”
宋唐耸耸肩,无所谓的说:“随你的便,只要你能杀了我。”
黑面冷哼一声,没有说话,要不是先生说你还有用,我早就送你上西天了,他厌恶的看着这个道貌岸然的年轻人。
“墨雁飞这步棋已废,”宋唐无视他的眼神,继续说道:“苏秦思虑缜密,步步为营,你暂且隐匿,等我消息。”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老宅,消失在密林之中。
噼噼啪啪的声音已经响了一天一夜,还没有任何停止的意思,南山的春雨一场接着一场,仿佛要洗尽世间铅华。
人人都说雨打芭蕉,道不尽的伤情愁绪,可山上并无芭蕉,雨滴打在树叶上,没有清脆之声,却是刷刷的自然之音。没有江南雨夜暗生的烦恼,处处透着危险的气息,此消彼长,在这万物复苏的早春,注定了要有所消亡。
“这场雨过后,梨花就要开了。”季子站在窗边,不经意间流露出一抹温柔,“等雨停了,我们去看梨花可好?”
“嗯,”英皇轻声应道,“待一切都结束了吧,希望还来得及。”
季子收了折扇,微微笑道:“放心,我一定让你看见楚国的梨花。”
“公子,”亚奴走进来,“都准备妥当了。”
“好,今晚就行动。”
“季子,这样……”英皇欲言又止。
“放心,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好吧,若情况危急,一定要及时收手。”英皇轻叹一声,终是不再阻止。
季子将大家叫到一起,做了详细的安排,想要搬倒墨噬狼实非易事,即使做好了计划,也不能确保万一,大家的表情都十分凝重,若是失败,他们虽能全身而退,但会置墨雁天于十分不利的地步。
入夜,大雨,亚奴悄悄潜入墨噬狼住处,寒风猎猎的打在窗户上,使得这个早春的夜更加寒冷凄清。
墨噬狼正站在窗前,久久不能入睡,虽贵为一支掌门,却不如山外一个小小的县令,想到这些,他就恨的睡不着觉。
眼前忽的一暗,一个身影快速闪过,墨噬狼无声的退到门后,厉声问道:“谁?”
亚奴于黑暗中缓缓走出来,站在窗外冷冷的看着他,毫无开口的意思。
墨噬狼打量着眼前人,认出了他就是苏秦身边的护卫,此人立在雨中,一手微垂搭在腰间,看似放松,却时刻做好了攻击或撤离的准备。
见亚奴一动不动,墨噬狼知他并不是来打架的,于是一手握剑,一手慢慢的打开窗户,亚奴毫不犹豫,纵身跃进屋内。
“是苏先生派你来的?”
“我是来帮你的,跟我走。”
“帮我?是来求我的吧!”墨噬狼冷笑一声,说道。
亚奴微微皱眉,声音冰冷的不带任何情绪,“地位和权利,想要就跟我走。”说罢转身就走,丝毫不在乎他是否跟来。
此话正中墨噬狼下怀,他咬牙思考片刻,抬脚跟了上去。亚奴带着他在树林中急速的穿梭,期间始终不再言语,墨噬狼问了两句,没得到回答,自觉没趣,便也不再吭声。
二人在一处破败不堪的宅子外停了下来,亚奴微微摆头,示意他进去,墨噬狼犹豫片刻,仗着武功高强,独自一人进到屋内,季子和猴鼠已等候多时。猴鼠见了他,自觉地转身出去,和亚奴一起守在门外。
“苏先生这么晚了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所为何事,墨掌门不是早已清楚了吗?否则你也不会来,不是吗?”季子转过身,微笑着看着他。
“哼,少给我玩这些虚的!这可是在我墨家的地盘,你最好给我好好说。”语气中充满不屑。
季子嘴角抿成一条线,露出了习惯的一字笑,“噬狼兄,苏某可是带着诚意来的,你想要的东西,我恰好可以帮你得到。”
“哦?苏先生还真是自信呢,那你倒说说,我想要什么?”
“我猜,江湖之远,庙堂之高,你都想要。”
语气中带有一丝玩味,墨噬狼搞不清他是随便说的,还是真的知道,于是说道:“就算我想要这些,你拿什么给我?”
“我从没说过我能给你。”季子摊摊手,露出无辜的表情。
“你耍我!”墨噬狼脸色一沉,手向腰间的剑上摸去。
“但我可以帮你,”季子马上说道:“江湖之大,南山不过沧海一粟,我不仅可以帮你拥有墨家,还可以帮你得到无上的权利,怎么样?”
墨噬狼自是不信,“我凭什么相信你?”
“噬狼兄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季子笑道:“在下能成为一介谋士,自然有一些手段,若你答应合作,我便助你得到墨家,若你还想为官,我便利用身份之便,帮你谋得一官半职,怎么样?当然,万一失败了,噬狼兄也没有什么损失,怎么样?”
“条件是什么?帮你借到巨弩?”墨噬狼觉得他的提议还不错。
“不止,我还要你杀了英皇。”季子淡淡的说,仿佛在说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
“杀了郡主?”墨噬狼惊了一下,压低声音说:“你不要命了?”
“所以才要借你之手。”
“为什么?你不要忘了,那郡主还有个视她为掌上明珠的哥哥,他可是手握重兵的上将军!”
“英暨虽爱妹心切,但其识得大局,没有楚王的命令,绝不会越权发兵,这点大可放心。至于楚王,他才不会在乎一个郡主的死活。”季子嘴角的笑意渐浓,却愈发显得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