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更过后,窗外远处的鸡叫声此起彼伏,隐约的狗吠声不绝于耳,羊群出圈的喊叫声若隐若现。
狐偃早已睡不着,从温暖的被窝里钻出来,回头看到重耳双手交叉着裹在胸前睡的正香。他穿好衣服,出到门外活动一下筋骨,发现院主已拄着拐杖在院子里散步。狐偃走上前去说道:“老人家起来的真早啊!”
“客人不多睡一会,太阳还没有出来哩!”
“也快出来了,睡不着,喜欢早起。一路上颠簸习惯了。”
院主热情地和狐偃在院子里走动着,问道:“客人为何要从狄国去往齐国?”
狐偃道:“不瞒院主说,我们都是晋国的大夫,在狄国居住了十二年,去齐国希望能得以归国。”
“那位穿白色袍服的宽额阔脸客人应该是晋国的公子了?”
“老人家真有眼光,他是晋国的重耳公子,献公的次子。只因被国内祸乱所迫害,才出外流亡,如今已十三年了。”
院主说:“苦难造就伟大,公子终究会归国统治中原。”
走到盘庚帝雕像面前,老人谦恭地拜上三拜,狐偃也跟着院主拜了盘庚帝。这时,仆人们都出来院子打扫卫生,各自收拾。东方的旭日像发烧孩子的脸蛋冉冉升起,洒下红光铺盖大地。院主人安排仆人给客人们烧水,等待他们起来洗刷。
大家相继起床洗刷完毕吃了早饭,狐偃就迫不及待地对院主人说:“您儿子的神力,在下实在想看!现在可以吗?”
老者说:“我马上叫他到院子里来,让客人一饱眼福。”
此时已过晌午,太阳光的热量增加。大家都出来院子里感受一下阳光热量的滋润。赵盾在空地上打两个车滚轮,众人喝彩,他不好意思的跑到母亲身后躲了。
院主吩咐仆人带着钱去村外请十个大力士来,往日这些大力士总是找殷卫来摔跤比武,结果没有一个取胜的。他们心中不服,回去练习一段时间又找上门来决斗,又失败而回。反复四五次,终于不来了。这次,殷卫要给重耳一行人表演神力。院主就派人去请他们。
先轸说:“我们这里有五个将领,何不出来和令郎对战一番。”
老者说:“这个不行,万一伤坏了各位将领,须不好看。再说诸位要行远路,受伤了就不好啦!”
其中一个将领听的心里不服,走到院主面前很不礼貌的说:“我不相信您儿子有三头六臂。我今天就要和他比试一番,就算我的胳膊和腿被打折了,也心甘情愿。”
老者和蔼的劝道:“将军不必动怒,老汉不是自傲。小儿在十三岁时。村庄里的一头大黄牛耕地时,不慎掉到了悬崖的绝壁处。四五个人把绳子扔下去套住牛脖子拉了一个上午,也没有拉上来。”
“老汉儿子听到后,去到田地里,只见主人急的蹲在悬崖边上哭。他家里就这一头耕地牛,没了就断了全家的口粮,赋税也交纳不上。”
“殷卫去到边上看了一下,回头安慰主人不要哭。他可以替主人把牛拉上来。那主人发怒道:‘你一个小孩子,竟然跑来看我笑话。’拉牛的几个大汉嘲笑他是不是发烧把脑子烧坏了。”
“村里的很多人都丢下自己的活儿,来到田地里替主人想办法救牛。老汉也跟了去看。”
“围着四五十人在那里,老汉挤进人群叫儿子回去。殷卫说只要给他绳子,就可以把牛拉上来。我骂他不懂事,看的人都纷纷议论,没有一个人相信。”
“殷卫见大家都不相信,也不说话,走到悬崖边,从壮汉手里夺过绳子。几个壮汉笑呵呵地退后几步看他笑话。”
“只见他把绳子打个结,从悬崖扔下去,正好套住了牛的脖子。站在那里屏住气,双手猛一拉,将那头牛从头顶摔过,落到了软绵绵的地里。”
“全村子的人惊呆了,没人敢相信眼前的一幕。主人呆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随即向前给老汉磕头,村人欢呼,我们这里出了一位神童。”
“次日,全村人来家里道贺,这件事情也比村外的一些不务正业的大汉得知,他们不相信,便来挑战,结果三拳两脚打倒在地。后来卫国国君得知此事,派人来请儿子入宫。”
“卫国国君昏庸无道,我不想儿子助纣为虐。就谢绝了国君的好意。”
那位将军听了,根本不相信。叫嚷道:“我就是要和令郎一比高下,非比不可!”
重耳上前说道:“就让他和令郎比试一下,好让他心服口服。”
院主来到儿子殷卫面前说:“手下留情!”
“知道了!父亲。”
院主转身对将领说:“将军请!”
这位将军穿着铠甲,戴着铜盔,穿着长筒牛皮靴。活动一下手腕,奔到殷卫面前。殷卫穿一身黑布衣服,站立着说:“将军先请!”
将领抡起拳头朝他胸前打去,殷卫略微将身子一闪,将军的拳头扑个空。又回转来抡起胳膊朝脖子击来,殷卫将头一低,又打在空中。将领有些愤怒,飞起一只右脚,朝殷卫腹部踢来,殷卫收腹,脚尖只碰到衣服。
将领恼羞成怒,四下里一看,奔到前面的枪架上抽出一根棒子,抡起来朝殷卫打来。棒子从头上劈将下来。看的人都吓坏了,要是打伤院主儿子面皮上多不好看。重耳正要说:“住手!”话刚到嘴边,只见殷卫将左胳膊抬起挡住棒子,棒子打到胳膊上就像落在了巨石上一样。瞬间咔嚓一声,棒子折断。殷卫抓住将领手中的半截棒子,猛然一推,棒子戳到对方腰间,扑地向后倒在地上。
将军从地上爬将起来,拱手声喏道:“果然神力,在下佩服!”
这时候,出去的仆人回来,身后跟进来十几个大汉。另外看热闹的村人男女老少都跟了来。院子里不一时,聚集了五六十人。那十几个大汉,得了钱来比试,意外高兴。进来说:“今天我们一齐上,只要把你打倒在地就算我们赢。不用刀剑,只用棍棒。”
殷卫说:“来者不拒!”
十几个汉子纷纷去枪架上拿了棒子,依次摆开架势。殷卫做个立地火姿势,眼睛像鹰一样四处扫视一下,看看对方的阵势。那十几个汉子呐声喊,一齐赶来,只见殷卫说时迟,那时快,双臂抡起隔档棍棒,璇转身躯用拳击打汉子的胸部和肋部。飞起脚踢打敌方身体各处。
一顿饭功夫,就将十几个汉子打倒地上围坐一团。这时身后奔来一个二百余斤重的黑汉,将他从后面拦腰抱紧,左右甩动,试图把他摔倒地上。殷卫伸起右手,抓住大汉后脖子将身子只一弯,那大汉翻筋斗从他头上飞过,他突然举起左手将其托住,用力一扔,扔出一丈外,落在了地上汉子的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