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她便忍不住急切的说道:“司空硕,今日之事,都是我的错。我刚刚已经道歉了,若是你觉得不够解气,便是打我几下出出气也行。”
她的语气很急,像是生怕说晚了一秒,他便会将她赶出去一样。
“我从不打女人。”
司空硕终是憋不住,开口说了句话,也叫凤月清有了一分心安。
“那你便不要将我当作女人。我身子骨硬朗的很,你省着点力气打,我还是能扛的住的。”
省着点儿力气打……
这个女人,还真是心疼他。
司空硕一下子没蹦住,脸上便有了几分笑意。
此时,这几分浅浅的笑意,落在了凤月清的眼中,那可是天大的恩惠啊。
“你,原谅我了么?”
这话一说出口,凤月清才发现,自己此刻就像是一个做错了事的小媳妇,眼下正嚅嚅诺诺的站在自己的夫君面前,听凭‘发落’。
司空硕见她态度软软的,语气也软软的,心下便也跟着一软。
“光是道歉谁不会,你且说一说,自己都错在哪儿了。”
司空硕面色虽有几分缓和,但是语气依旧冰冷,让人如同置身于冰窖之中。
凤月清早已经料想到,他定会不依不饶的,借此机会整治整治她。
“我哪儿都错了……”
刚刚因为害怕他不理她,所以她才拉下了所有的脸面,去求得他的原谅。
但是眼下,见到司空硕那隐隐的笑意,她便好了伤疤忘了疼,不再受累数落自己的不是,而是一语带过,轻描淡写。
可是凤月清却忽略了一个事实,司空硕,根本就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只见他听到这个答案后,脸色显然又黑了一些。
“你这个错既然承认的如此不情不愿,那便早点回去歇着吧。云鹤,送客。”
“哎,你先别急,容我想想,容我想想还不行嘛?。”
眼看这人又要跟她翻脸,凤月清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顿时又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司空硕双手环臂,泰然自若的坐在椅子上。
他也觉得,凤月清这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真是像极了做错事的小媳妇。
“你可想好了?”
过了半晌,司空硕沉下嗓子来,低声询问道。
凤月清两手不住的挫折衣角,半晌才开口。
“我,我不该将你的一片真心,当做了驴肝肺。而且,我也不应该将你的关心,当作怀疑你的理由。我更不该的是……”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了,双颊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红。
“继续说便是。”
司空硕心中竟有些急切,他急切的想要知道,接下来,她究竟会不会说出他一直以来,都在等待的那一句话。
凤月清用力抿了抿唇,那神情,就像豁出去了一般喊道:“我最不该的就是,强迫自己相信,我对你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
她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将这句话喊了出来。
喊过之后,没有意想当中的窘迫,反而感到异常的轻松。
原来,向自己妥协,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倔强,死撑,有时候真的让人感到疲累,也让自己身边的人感到疲累。
不知怎的,这一喊,凤月清竟好像头脑清明了许多,也想明白了许多道理。
她抬起头来,不偏不倚,正对着他的眼睛。
此时,司空硕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奇怪,明明他才是掌握主权的人,原不原谅眼前的这个女人,全在他的一念之间。
可是为什么,当她承认了她对他有感情的时候,他却有一种……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情绪。
这就好像,有一个人他明明伤害了你,但是他对此也深感抱歉,并且一再的对你作出忍让,所以,在这个时候,你便无法再责怪他。
可是偏生,自己的心里还没有完全过去这一道坎儿,没办法即刻就说出原谅的话。
凤月清好似看出了他此时此刻心中所想,倒是也不催促他,只用那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眨巴眨巴的盯着他。
两人就这么对视半晌,却谁也不觉得尴尬。
最后,司空硕不禁扶额,轻叹一声。
这场战役,他终究还是先败下阵来。
“凤月清,你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这话里虽然带着威胁的成分,可是他那无奈的神色,显然已经明晃晃的昭示着,他已经原谅她了。
或者说,从她站在门外徘徊的那一刻,他便已经原谅了。
当他听到属于她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的时候,他的心中便惊喜不已。
他本来是站在房间中间来回踱步,难以入睡。
一听见她的动静,他便早早的坐到了书案旁,手里拿好了书,装好了样子。
眼看那书已经快被他捏出汗了,凤月清却迟迟不进来,那脚步声听起来竟然还有退缩之意。
于是,司空硕心中一急,便忍不住出言叫她。
而后,她却仍旧没有要进来的意思,司空硕心中也十分急躁,只恨不得当时便出门去,将她提溜进来。
她担心他不原谅她,他又何尝不担心她会因为羞赧,就不打算同他表白心意了?
“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真的是最后一次。”
凤月清这回是彻底的松了一口气,心下高兴,便忍不住欢呼一声,顺带给他打个保证。
高兴完了,也保证完了,凤月清这才发现,司空硕还是一脸冷然的坐在那里,丝毫未动。
这可不像是司空硕的作风啊,往常的时候,就连说个话,他都喜欢与她凑的额对额,眼对眼,鼻尖对鼻尖的。
怎么今天,她鼓起这么大的勇气同他表白心意,结果就换来了他一脸的淡然和疏远?
想到这儿,凤月清那缺少安全感的性子,便又叫她忍不住多想了起来。
难不成,司空硕只是嘴上原谅了她,实际上,心里还是在介怀今早的事?
她知道自己的话有多伤人,现在再回想起来,她自己都觉得那话不免叫人心寒,更何况是骄傲如雄狮般的司空硕呢?
他现在,应当还是在生她的气吧。
思及此,凤月清便敛了笑意,目光盈盈的望着他。
“你怎么了,我感觉你现在有点怪怪的……你是不是还在生我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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