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话刚刚说出来,凤月清倒是有些后悔了。
先不说这秋水阁外面的戒备是多么的森严,即便是柳怜儿真的要来的话也是要偷偷摸摸的才是。可外面这样明目张胆的,甚至不只是一个人的脚步声,这便是可以排除了这样的可能性。
凤月清心里虽然说是有些失望的,可是也很是安慰。
这里到底还是太危险了,她之所以现在还能够在这里好好的,还是因为她是有着嫡女的身份在这里,大夫人到底还是不能够太过分了。
至于其他的人,可就没有这样的好运了。
柳怜儿在凤月清看来,并非只是一个下人,更是一个朋友。
可是对于别人来说,却并不是这样。
“看来,不是朋友的话,那便是敌人了。”凤月清的眸光之中有了些狠励,心中想的便是那大夫人来到了这里来找着她的麻烦。
凤月清轻轻的叹了一口气,想着,该来的始终都是会来的。
“大小姐这般聪慧也没有猜出来是谁,这倒是也不怪罪你,毕竟咱们之间,之前可是没有怎么见过面的。我本来还想着要是有机会的话,要去看看大小姐才是,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见面。”这声音很是温柔,让凤月清觉得无比的陌生。
随着这女子的声音,传进了这祠堂的还有火光。
凤月清许久都是在这黑暗中度过,一时之间见到了这光芒,倒是有些无法适应。
凤月清眯着眸子,看着一个身影逆光而来,很是疑惑的问道;“你是谁?”
瞧这人的样子,口气中很是友善,似乎不像是要找她的麻烦,不知不觉中,凤月清倒是将防备给放下了不少。
等到将这火光给适应了之后,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优雅的美妇人。
柳眉星目,唇红齿白,光是这温柔的气质,便是大夫人望尘莫及的。
“你是四姨娘?”凤月清也只是猜测而已,毕竟是看到了四姨娘身边的夏荷,心里还是有些亲切感的。
四姨娘面上此时倒是显得有些哀伤,说道:“是啊,是妾身。可是妾身无能,老爷将这管家的权利交给了妾身,妾身却还是没有办法阻止大夫人将大小姐给关进了这里。”
这话说的倒是情真意切,让凤月清的心里很是有好感。
倏地,凤月清便是看到了四姨娘身上有些狼狈,心里很是疑惑,“这都不是姨娘的错,说起来,这也都是怪罪月清命不好。可是姨娘怎么会?”
凤月清并没有将话给问清楚,毕竟也是有些难堪的,这四姨娘是如此美色,女儿都已经十几岁了,可是本人看着也就顶多是二十多的样子。
凤月清想着,若是这四姨娘和她的女儿在一起的话,若是不知道的人,怕是要以为,这是姐妹两个了。
女人家最是看重的便是自己的形象,凤月清和四姨娘又是不熟悉,这说话还是要留些余地的。
四姨娘倒是尴尬的笑道:“这个无碍,也都是我自己的错,倒是让大小姐给取笑了。”
一旁的夏荷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了,急忙说道:“姨娘何苦要瞒着大小姐呢?这明明就是大夫人所为,怎么算是姨娘自己的错呢?”
夏荷终究还是要向着四姨娘的,这罪都已经受了,何必要这样忍气吞声?
再者,两个人之间,也是必须要有一个人扮演是柔弱的样子,另一个人说的更是无辜,这样便是更加的会让凤月清动容。
“大夫人?”一提到了这三个字的时候,凤月清的心里就有着怒火。
若不是因为现在还便是要翻脸的时候,凤月清早就不会将这个女人给忍让了。
“这倒是也没有什么稀奇,大夫人这个人就是这样,从来都没有她不敢做的事情。四姨娘以后还是要距离这大夫人要远一点才是,只有这样,才能够保证自己的安全。”凤月清倒是没有往别的地方去想。
夏荷却很是悲愤的说道:“大小姐有所不知,四姨娘之所以会受到了这样的侮辱,都是因为替大小姐求情。大夫人说你将她的女儿给克的昏迷不醒,这才将所有的火气都发泄到了四姨娘的身上。”
说着,夏荷的眼泪便是流了下来,心疼的要命。
这四姨娘可是她的大恩人,当年若不是因为遇到了四姨娘,她也不会有这样安逸的生活。可作为一个丫鬟,夏荷能够为四姨娘所做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些了。
凤月清心中一惊,急忙问道:“都是因为我?”
并不是不相信,只是在这凤府之中,从来都是没有人替她说过好话的。
四姨娘倒是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了,继而解释道:“都是怪罪我管家不严,才会让丫鬟这样口无遮拦,大小姐可是千万不要放在心上。夏荷这个丫头就是这样的心直口快,倒是没有什么而已。”
越是这样说,便越是说明,夏荷方才说的那些全部都是真的。
凤月清心中有些温暖,继而问道:“为什么愿意对我这样好?四姨娘心里应该很清楚,我现在是一个随时都可能会没命的人,你这样护着我,大夫人肯定是要与你为难的。”
凤月清倒是很想要相信,四姨娘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她,可是除了柳怜儿之外,凤月清当真是不敢相信,这世间上真的还有愿意对她好的人了。
四姨娘倒是没有说什么感人肺腑的话,倒是有些公事公办的样子,说道:“这也是我的职责,若是说现在这凤家后宅中做主的人还是大夫人,我倒是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说什么,因为那都是无济于事。可是现在,老爷既然将这样重要的事情都交给了我,即便是要我付出自己的生命,我也是不能够辜负了他才是。”
这便是四姨娘最聪明的地方,毕竟若是直接说什么一见如故之类的,那只是会让凤月清觉得很是虚伪。
可这样一来,却变成了四姨娘原本就不是想着要救她。正是因为心中的那一份责任释然,即便是在祠堂之中的不是凤月清,而是另外的一个人,四姨娘也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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