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然悟通了这番道理,自觉佛法境界有所提高,自幼背诵过的经文顿时纷纷涌上心头,内心一片虔诚光明。虚然正沉浸在感悟之中时,突然感到体内易筋真气居然自然而然地运转起来,心知机缘所至,忙打坐于地上,五心向上,默念《易筋经》心法,凝神驾驭汹涌澎湃的真气运转于经脉之中。
这些时日以来,虚然勤练《神足经》不辍,这门《神足经》是天竺的无上瑜伽妙法,最善以神妙法门调理自身气血,改善生理、心理、情感和精神方面的能力,充分发挥自身潜能,达到身体、心灵与精神的和谐统一,长期修炼下去,更可脱胎换骨,增长智慧。虚然每次运气行功过后,都感觉浑身舒泰,体质有所增强,力道、敏捷俱都大增。他在少林寺练得一身炉火纯青的外家功夫,体内不少暗伤郁结之处,如今竟然渐渐驱散痊愈,真气运转更加灵活如意。
虚然一运转真气,便觉体内经脉更加宽阔雄健,真气流转灵活数倍,心中暗喜,引着易筋神功真气在经脉中沿着行功路线运转十二个周天之后汇入丹田之中,只听体内传来一声轻轻碎裂之声,《易筋经》第七重的壁垒轰然而破。
《易筋经》创自天竺达摩祖师,其中颇有借鉴古瑜伽术之处,虚然修炼了《神足经》之后,两门神功相辅相成,互为臂助,不但顺利突破到了易筋神功第七重,还使得虚然臂力大增,筋脉宽阔,更是让他的易筋真气更加随心所欲,如臂指使,内力更加浑厚渊深。
虚然一鼓作气,运转第七重的易筋真气冲击督脉瓶颈,却仿佛泥牛入海一般,督脉的桎梏丝毫不为所动,虚然顿时沮丧不已,没想到这任督二脉如此难以打通,想起当时自己机缘巧合之下打通了任脉,不由感叹实在是天大的机缘。
虚然不忍错失良机,忙又修炼起童子功来,童子功护体罡气自发喷涌而出,形成一道金黄色的气罩将虚然笼罩,童子功金黄色的纯阳真气在虚然周身流转不停,愈发磅礴汹涌,竟然有溶于肉体的趋势。
修炼了近一个时辰的功夫,虚然才缓缓收功,长长吐出一缕白气,睁开双眼,竟然闪过一丝金黄色的精芒。
虚然暗道:“这门童子神功实在是博大精深,威力无比,我本以为第七层的护体罡气在防御之上已然天下无敌,却不想第八层的童子功能将护体罡气融于肉身之中,到时全身肌肉均练气成钢,难损分毫,肉身外表如穿铁甲,无坚不摧,力大如山,不用任何内力,仅凭恐怖的力量就能立于不败之地了。”
虚然内心虽然火热,但见它进展缓慢,无奈地想到:“只是这门功夫实在太过难练了些,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练成这第九层?”
童子神功修炼极为艰难缓慢,想要将它练到单只第七层,天资上乘者尚要五六十年功夫,一般人更是穷尽一生难以达到,虚然自幼修炼这门神功,能在二十多年中将它练到第七层,除了创始人达摩祖师以外,已经称得上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天资悟性之高,福缘际遇之厚,不知要让古往今来多少修炼者眼红羡慕。
虚然心底一阵无奈,童子功一日不大成,便觉得仿佛一层无形的隔膜阻挡在他和阿碧两个人之间,束手束脚。
虚然想起阿碧,心中微微一怔,他此时心境又有不同,对于这段感情自然有了别的感觉,暗想:“我会不会过于执着了,我是否,应该放下?”
他此念一起,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阿碧嗔怒的面容,似乎在对自己说:“你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虚然顿时抛弃了放下之念,说道:“阿碧如此温婉可人,我怎可辜负了她?”复又自行安慰道:“佛祖说的无常、人世、时间、衰老、疾病和死亡,或许我们都无法改变,无法避免,人生本来就是个艰辛的过程,生命的意义,或者就是寻找自己命中的那么一滴蜂蜜而已。”
虚然如此一想,心头顿时敞亮,想起自己已经耽误了一个多月的时间,阿碧想必已经等急了,“刷”地站起身子,当即向着江南飞奔而去。
虚然一路没怎么停歇,但还是花了十多日才赶到苏州城。
虚然到了苏州之后匆匆吃了些东西,便向船夫借了一条船,向着参和庄的位置划去。
船至湖中,虚然不由想起当日在此初见阿碧时的情景,谁能想到那日初见之后,自己的人生轨迹竟然发生了如此大的变化,心中微微感叹这世间因缘际会之奇妙。
虚然依照记忆中的路线,一路划船来到阿碧的琴韵筑,刚下船走了两步,便有一阵婉转悠扬的琴声传来,虚然听在耳中,竟咀嚼出几分哀怨之意。虚然知道这琴声定然是阿碧所奏,想到马上就要见到她,心中不免有些紧张激动。
循着琴声走了不久,虚然便在凉亭中看到了阿碧,侧面见她眉目依旧,只是神色憔悴,人也更清瘦了些许,暗自心疼,呆呆站在原地,竟不知该如何与她相见。
阿碧一曲奏罢,低下头自顾摆弄裙摆,面露黯然之色,半晌后喃喃自语道:“虚然大哥,你为何还不来找阿碧?难道你说得都是假的吗?”
虽然距离甚远,阿碧呢喃声又,但虚然内力何等深厚,方圆数里之内有何风吹草动他都了如指掌,先是见阿碧形容憔悴,再听到她充满哀怨的呢喃,之前的所思所感顿时全部抛在脑后,用力一跃至阿碧身前。
阿碧听到破风之声立刻打眼瞧去,还没反应过来就见虚然高大健壮的身躯挡在了自己面前,看着他轮廓分明的五官,朝思暮想的人就在眼前,阿碧顿时双手掩住嘴惊呼一声,刚想唤他名字时,身子却已被他搂抱在怀中。
他们两人本来说好,虚然却让她一个人苦候了这么长时间,料想她形色憔悴必定是太过思念自己所致,带着歉意轻声说道:“阿碧,对不起,我路上遇了些事情,让你等候了我这么长时间,我真是太抱歉了。”
阿碧本来有一肚子话想问他,但被他这么一抱,听他这么一说,满腹情思涌上心怀,微笑着对虚然说道:“大哥,你来了就好,阿碧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虚然见她毫不责怪自己,看着自己的双眸之中爱意盈盈,顿时暗骂自己道:“虚然啊,虚然啊,你可真不是个东西,阿碧如此温柔体贴,对你情深义重,你怎可起了放下她的念头,以后一定要好好爱惜照顾她一生一世。”
二人拥抱一阵,感受着对方身上传来的气息,都觉无比的温暖心安,自少室山分别以来所生的种种犹豫不安,一时间纷纷消失不见。
阿碧见他脸上颇具风霜之色,衣衫上也有尘土,猜到他匆匆赶路而来,便牵着他去了屋中,奉上些点心茶水先给他吃,又亲手整治了几样菜,两人以前虽也一起吃过晚饭,但此时倒是定情以来第一次共同吃饭,看着对方心中不由升起一种幸福温馨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