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体育老师扶着刘恒大往回走,一众人一语不发,汤主任和其他教职人员眼神复杂的看着刘恒大,都在猜测到底是什么背景。
刘恒大示意老师把自己扶到陈曦身边,拍拍他说道:“得了,今天过后一笔勾销吧,愿意做朋友就当个朋友,不愿意就当个陌生人,怎么样?来吧,别麻烦老师了,你扶我回去吧。”
说完,也不管陈曦答应不答应,自己单腿跳了过去,勾住了他的肩膀。然后又小声说道:“陈曦,不管你服不服,识相的就此拉倒,初三你就要去体校了吧,还有半年,别再惹我就行,我也不去惹你。”
“今天的事你也看到了,单挑你不行,论摇铃找人,你还不行,学校对你的态度你也明白,所以,消停迷着吧。”
陈曦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态,只是拉着刘恒大抱着自己脖子的手,又抱住了他的腰,扶着他向教学楼里走去。
汤主任和副校长落在最后面,看着前面长出了一口气。“老汤啊,这样处理最好了。我看刘恒大是个明事理的孩子,有背景也不调皮捣蛋的,还知道维护学校的名誉。回头我和老朱说说,平时多照顾照顾,这么懂事的孩子少啊。”
“是啊,确实是少啊。”
俩人转身钻进了收发室,一人一根烟的聊着什么,收发室的老大爷,识相的捧着硕大的罐头瓶子躲了出来。
在同学们诧异的眼光里,三个鼻青脸肿的同学,搀着一个单腿蹦的,送到了二班的教室。让刘恒大坐好,三个人也不敢说话,飞似的跑出了教室。
这时究竟发生了什么事,除了几个当事人外,还没几个人知道。不过看样子,多少都猜到了一点,一群同学呼啦一下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问个不停。
刘恒大只是说没什么,自己不小心摔了,他们送自己回来的,其他的再不多说一个字。这就是现在四张的灵魂,如果放在以前,早就大张旗鼓的大吹特吹。
三班的陈曦,全校也没几个人敢惹,让自己一个挑三,还都给放翻了,这牛比够吹一学期的了。
高芳悄悄的钻进人群,眼尖的她一眼就看见右腿的牛仔裤上有血,而且明显比左腿粗了一圈。这时也不管不顾了,高芳蹲下去抱着刘恒大的右腿就开始往上撸裤管。
疼的刘恒大呲牙咧嘴的直倒吸凉气,也不敢用力挣扎,真的是很疼啊。
当看到包裹的像是粽子的小腿,还有袜子和鞋内白毛上的血迹,高芳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站起来抱着刘恒大的脖子就哭了起来,旁边的同学们都傻了,谁见过这个啊,这时候就算是搞对象,也都是偷偷摸摸的,谁敢在教室里搂搂抱抱的啊。
几个调皮捣蛋的立刻就开始起哄了,旁边的几个人也跟着起哄起来。高芳这才反应过来,红着脸松开了刘恒大,擦着眼泪帮他把裤管放下。只是这次的动作轻柔了很多,很怕把他给弄疼了。
围观的同学还在起哄,刘恒大啪的一拍桌子,瞪着眼睛:“滚蛋,哪凉快哪待着去,少在我这围着。”
几个胆小的立刻缩着脖子溜了,还有几个满脸的不服不忿,想趁着刘恒大有伤,和他练练。
女同学们见势不妙都撤了,只剩下三四个还没走,一个个撇着大嘴嬉皮笑脸,一副七个不服,八个不忿,你能奈我何的样子。就是要气你,要膈应你。
此时门外走进一个人,叭叭叭给这几人一人一脚:“都塔马滚。”几人回头一看,立刻缩着脖子回到自己的座位,低着头偷眼看着来人。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送刘恒大回来的陈曦,手里拿着一副木头的双拐。
陈曦瞪着对那几个人瞪着眼睛,盯了一会,这才回头对着刘恒大略显尴尬的笑了笑,结结巴巴的说道:“这个是我们班里的,以前别人用过,一直放那没拿走,你先凑合用吧。”
刘恒大笑着接过双拐,驻在腋下试着走了两步,高矮还正合适。“不错啊,挺合适的。这个是谁的啊,我给他钱。”说着从衣兜里掏出一个大钱包,抻出一张蓝色的大票,一百的。
陈曦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钱包,心里顿时扑通扑通的一阵乱跳,原来那个叫张哥的黑胖子没瞎说,真的是厚厚的一打子钱,能有两三千。
看刘恒大随手就拿出一张一百的,几个好事的立刻站到凳子上,隔山探海的看着钱包里到底有多少钱。从外面看厚厚的,万一里面都是手纸呢,这事别人又不是没干过。
眼尖的人也看到了那厚厚的一打钱,冲着其他人比量了一下厚度,班里顿时响起一阵吸气声。
陈曦气的冲过去,对着那人就是一脚,踢的他屁都没敢放一个,臊眉搭眼的坐了下去。
“不用给钱,你先用着,等你不用了再换他就行。”陈曦没接刘恒大的钱,转身就跑出了教室。刚跑出去,却又跑了回来,指着刚才膈应刘恒大的几个人说道:“就你们几头蒜,都塔马的老实点,我和俩人都不是刘恒大对手,让他一顿胖揍,你们想惹事先过来找我。”
说完,也不看刘恒大,立刻有跑了出去。那几个人脸色又红又白,心里忐忑不安的偷眼瞄着刘恒大,其他人却像是开了锅的开水,沸腾的七嘴八舌的议论着。
和刘恒大交好的几个人再次围了过来,纷纷询问着到底发生了什么。刘恒大也不说,只回答人太多,嘴杂,回头再说,回头再说。
他现在哪有心情答复他们啊,高芳的眼泪早就把自己的心给搅乱了,看看时间还有半个多小时才考试,也顾不得太多了,写了个纸条传了过去。然后拄着双拐出了教室,走的是楼里端的小楼梯,偷摸的爬到了五楼。
其实他的腿没什么问题,只是看着吓人。上楼梯时用力稍微有点疼,一蹬一蹬的挪,一点问题都没有,估计有个三五天就能好。
刚到挪到小仓库,高芳就尾随推门进来了,刚进来,抱着刘恒大的脖子哭了起来。
刘恒大的心啊,是及高兴又心疼,拍着高芳的后背,抚摸着她的头发,不住的安慰着。
可高芳就是哭个不停,最后还是祭出大杀器,吻住了她的双唇,这才让她止住了哭泣。
俩人亲亲我我的腻歪了半个小时,铃声响了这才急急忙忙的往教室跑,紧赶慢赶,还是赶在老师后面才进的教室。
刚进教室,同学们就是一阵起哄,骚的高芳满脸通红,低着头跑回了座位。刘恒大倒是老神在在的,拄着双拐不紧不慢的回到座位。
两个监考老师纳闷了一会,说了一下考场纪律后,发卷开始考试。
这科刘恒大又是提前交卷,临出门时对着高芳使了个眼色,果然,不到20分钟,高芳赶到了小仓库。
晚上放学,刘恒大在几个哥们的簇拥搀扶下出了校门,也没多说什么,打了个车就回了家。
菲菲看到刘恒大的伤腿,顿时就炸毛了,真的炸毛了。刘恒大清楚的看到,菲菲额头前的头发帘,明显的翘了起来,头顶也有不少头发翘起老高。如果菲菲是短头发,肯定变成刺猬。这时刘恒大才明白,怒发冲冠一词的含义。
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也没按住菲菲要打电话找人,最后也只好祭出了大杀器。情侣之间没有什么事情是一炮解决不了的,如果有,那就两炮。
当晚刘恒大才知道这事在菲菲那有多大,整整四炮才把菲菲搞定。好在自己是个伤员,不需要太劳累,老实的躺着就行了。
第二天一早,在菲菲的搀扶下上了出租车,好说歹说才让菲菲回去。这一天和昨天差不多,每次考完试后都会和高芳在小仓库腻歪一番,尤其中午,高芳居然突破了底线,用手和嘴帮了刘恒大一次。俩人的关系自此算是拆不开了。
而这天下午,刘恒大被堵和在厕所打架事件也全校皆知了,还有昨天中午类似香港电影里的情景,也传开了。报纸条变成了雷明顿,那一声“鞭炮”响也变成了一梭子。总之,单挑无敌,群殴更是谁也不惧,还拥有嘿到背景,成了刘恒大的标签。
当然,不少红眼病晚期患者,纷纷指责刘恒大晚上被堵时不该逃跑,一个个仿佛是亲眼看到似的,绘声绘色的形容跑的是如何狼狈,如何不堪。如果当时是自己被堵,自己如何拳打西山养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太平间里喊一声,没一个敢站起来的。
对于这些谣传,刘恒大只是一笑了之,年轻啊。年轻,是个褒义词,同时也是个贬义词。年轻,代表着青春,有活力,有热情。同时,也代表着冲动,做事不计后果,缺乏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