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五十分整，我倒了一杯开水，捧着小黑石闭目养神。
用杨凡老道士说的方法，把一丝精神灌入精神石中……。
成了，又看见棕色宫殿了。
前方再也没有迷雾与幻象，我正要走入宫殿时，却被人叫住了。
「卫滢嵘！」
我又费了好一番工夫才收回精神，我现在还没办法收放自如。
我睁开眼睛：「怎么了？」
「回来了都不说一声。」姜凝澜盯着电脑萤幕：「没遇到麻烦吧？」
「遇到了，有人指使一个叫小探的女孩子来骂我。」
「骂你？这算什么麻烦？」姜凝澜匪夷所思。
「……妳最近好常上网啊，这是什么片，好看吗？」
「这片子叫《岚溢雾影》，同学推荐我看的，她说感情戏非常丰富，可惜男主太直了点。」
「哈啾！」
「你感冒啦？」
「不知道，怎么感觉好像被讨论了……？」我说。
「欸，那不是重点！」姜凝澜从电视剧的话题中走出：「为什么被骂会是麻烦？」
「……因为我回骂了她，然后被录下了。」
「还真是有你的风格。你怎么骂的？」
「我说，哪家家长放她出来的也不管管，我是惹到她了是不是，好像我爸不能有我这个儿子似的。」
「什么意思啊，乱七八糟的。」姜凝澜说：「需不需要我妈帮你解决？」
「不用吧……。」我笑了笑。
「那好吧，你加油。」
姜凝澜说完就继续低头追剧去了。
我重新回到修练状态，只剩一分钟就九点了，我得让精神尽快回到小黑石里，才能得到最有效率的修练效果。
九点整，我的精神随着气在经脉中流动，小黑石制造出的环境如同狂风暴雨，我必须做的是专注的操舟在湍急的河道上前进。
灌注、撕扯，再灌注、再撕扯，裂开、直至崩解的临界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真的有点怕了。
我不只一次在小说上看过「经脉爆裂而亡」的形容，现在我才明白这个情境的痛苦。
但我也停不下来了，犹如覆水难收那样……。
我的精神在小黑石中的嘶吼震荡，外界是听不见的，所以我也不用担心干扰到别人。
没办法停下来，只好加速催动这个过程了！
就算会死，我也不管了！
由内而外，全身像吸水的海绵一样鼓胀了起来，似乎要胀破，却又似乎要使精神变得更强韧。
一部分的气逐渐在身体及精神上建构出新的结构体。
我咬着牙，聚精会神。
等等，怎么好像慢下来了？
再快点啊……。
唉，完全停下来了。
我不甘心的收回精神，睁开双眼，看见姜凝澜轻蹙眉头，额角见汗。
「妳在做什么？」
「不知道，全身像被剥开一样的疼。」
「被剥开一样？」
我纳闷着，不久前才体验了「撕裂」的感觉，「剥开」又是什么玩意儿？
血……。
「擦擦。」我提醒。
「哦。」
她也早已习惯了，用手背随意的在嘴角抹了抹。
「还痛吗？」
「不痛了，我觉得身体里又充满气了。」姜凝澜反问：「你成功筑基了吗？」
「好像还差一步，明天应该就成了。」我回答。
「那太好了。」姜凝澜说。
「嗯，为我加油吧。对了，要不要一起去看看小雨姐姐？」
「雨婕？」
「是啊，我们回来后，妳一直没有见过她。」
「那走吧。」
-
「媞雅师父，为什么我筑基会固定在晚上九点开始？」
「我怎么知道？大概是和你练的功法及使用的辅助工具有关系吧。」
我看见这条讯息，心想，妳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老问题，妳觉得会不会和魔女之书有关？」
她停顿了一会，才打出：
「怎么每次都觉得是我在害你？」
这小女巫发讯息总是不用表情符号，我很难理解她发言时的心情。
「我练过最怪异的功法，也就是魔女之书了啊。」
「……那我再帮你查查吧，放心，不会让你死的。」
「希望吧。」
我想了想，又输入：「听说筑基失败后，下次再想找到机缘就难了，是真的吗？」
「你已经完全忘记筑基的感觉了吗？」
「感觉，这我记得。」
「那你就还有机会，只是下次会更费神而已。」
「原来如此。」
我关上萤幕，暂时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反正目前都还顺利。
「太久没来夜市街了，这边的东西全都涨价了啊。」姜凝澜感叹。
「雨叔叔的烧烤店没涨。」我告诉她：「等等再去大吃一顿？」
「我觉得不妥，他肯定不会收我们钱的。」姜凝澜说。
「我上次趁乱把钱放在椅子上了，他不要也得要。」
「趁乱？什么意思？」
我一拍脑袋，这才想起我没和她说过那天遇到金豹哥引发的一系列事件。
「一个混混来雨叔叔这边，想用从银行抢来的钱来付帐，被警察当场捕获。」我轻描淡写的描述了一下事实。
「嗯哼……你一定有出手。」
「如果不小心把那混混撞倒也算的话。」我说。
姜凝澜嘻嘻一笑：「我又没怪你，雨叔叔这样的好人被欺负，再怎么样都要帮衬一下。」
「妳怎么知道雨叔叔还有被欺负！」我惊道。
「谁听不出你的这些言外之意，如果只是用赃款付帐，那与你何干？你干嘛要出手啊？」
原来是被试探出来的，我自己做贼心虚啊……。
我们谈笑着，一眨眼就到了公园前。
走进烧烤摊，正在大桌子后记帐的雨婕一抬头，和我们来了个六目交对。
「澜澜姐，小卫哥！」雨婕惊喜道：「澜澜姐妳终于来了，我好想妳喔。」
「小婕，长大了，不过还是没我高。」
姜凝澜抿嘴一笑，伸出右手揉着雨婕的头发。
「唉，妳自己也没多高，还说人家呢。」我哈哈大笑：「小雨姐姐还会再长高的，妳呢？」
姜凝澜最怕听见这句，整个人都跳了起来！
「澜澜姐，别理他，快过来和我说话，等下送些吃的堵住他的嘴就好了。」雨婕轻轻笑着。
「要说话就进去说吧，让妳小卫哥来算帐，妳也休息一下！」姜凝澜横了我一眼。
「欸欸，小雨姐姐，我是在帮妳说话呢……。」我可怜兮兮的说：「妳怎么能够有了澜姐就忘了哥呢？」
「小卫哥，谁让你每次都惹澜澜姐生气的，我也救不了你啊。」
「……。」
无法反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