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人向往的夜空、令人迷醉的星光、令人感动的空旷大地……你以为在汶北看得到这些吗？
不，一下了山，触目所及的尽是令人烦闷的高楼、令人烦闷的高楼和令人烦闷的高楼！
光害严重到连我们家那边山上都看不到星星了，其实我一直都很想在有生之年中看一次的。
很久没吃小吃了，吃什么好呢……？
「小卫哥，好久不见！」
一个十分精神的声音响起，我听得亲切，不由菀尔。
「怎么还叫我小卫哥？」我掉头往回走几步，刮了刮她的鼻子：「妳也长大了啊，小雨姐姐。」
「不准取笑我！」那女孩佯怒道。
「是是是，不取笑了。」我摸了摸她的头：「算算时间，妳也该上高中了吧？真快啊。」
小雨姐姐脸露不豫之色，抬头强笑道：「在外面说了这么久的话，不会冷吗？还不快进去坐坐？」
「喔……。」
我点点头，今晚就决定吃雨记烧烤了。
她表情的变化当然逃不过我的双眼，我决定一会再追问一下，毕竟这位也是我少数的旧识了，不搞清楚不踏实。
「小雨姐姐，后面那个藏头露尾的家伙可以一起进来吗？」我伸出大姆指往后虚点。
「后面没有人啊？」
她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明悟：「我爸爸……不准她进店。」
「妳认识那个人啊？」我好奇的问。
「认识。」她示意我蹲低，贴着我的右耳说：「她是这条街上最厉害的，怎么能随意露脸？」
「什么最厉害的……」
我看见小雨姐姐做出个探手往前一攫的手势，顿时大惊。
「妳还认识那种人？」我发现小雨姐姐的交际圈十分怪异。
她脸上浮现极为哀伤的表情。
「小卫哥，你以为人一生下来就会自己想去做那种事吗？」
「尽管如此……」我一时语塞。
想起我跟雨婕初识的情景，我其实不难理解她的人生观。其实从某方面来说是也没错，可是……。
「怎么了？」她奇怪的歪着头。
「没什么……。」我笑着说：「吃烧烤去，等一下再去看看她。」
「嗯！」
雨婕重重一点头，开心地把我引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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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婕，怎么这样开心……咦，稀客啊！」一个穿着背心的胖大男人说：「这不是卫家小子吗？」
「哈啰，雨叔叔。」我挥了挥手。
雨叔叔伸长脖颈张望了一会。
「小婕，姜家的小姑娘没来啊？」
雨婕一愣：「啊，对喔！刚刚看到小卫哥太开心了，没注意到。」
我耸耸肩：「她帮我作作业太累了，在家里休息呢。」
「哈哈哈哈！小卫哥你堕落啦，怎么可以叫澜澜姐帮你作作业啊？」
听她肆意的嘲笑着，我不以为忤，反正大家都很熟了。
「年纪越大，脑子越笨。」我自嘲。
「脑子笨不打紧，品行端正才重要。」雨叔叔冷不防插口：「小婕，妳刚刚出门那么久，去哪里了？」
小雨姐姐整个人像被电击击中一样抽动了一下。
「没去哪里啊，看见小卫哥来夜市街，就和他多聊了几句。」
「没有去找那个小坏蛋吗？」雨叔叔瞇起眼睛。
「没有！」雨婕理直气壮的说。
她心想，反正我等一下才要去找……。
我在一旁捏着下巴，细细咀嚼着两人的对话。
「叽——————」
尖锐的煞车声忽地贯穿了小摊内三人的耳膜，一位戴着安全帽的夹克暴走族走了进来，手上提了个大皮箱。
大大小小的金属环从头到脚挂得到处都是，十足反社会的气息。
「呵，老头，五十支牛肉串、五十支羊肉串，二十瓶生啤酒。」
重机骑士的嗓音如粉笔摩擦黑板，有够难听。
「这么多，贵客吃得完？」
雨叔叔这小摊什么人没来过，并没有被吓到，而是镇定自若的应对。
「吃不吃得完关你屁事！」骑士不满地说：「钱不会少了你的！你做生意的只要负责收钱办事，其他什么都不用管，这就叫品行端正！」
我听了他说的话，皱眉看向雨婕。
「这货是来为……那个人出头的？妳也认识？」
「不想认识！」小雨姐姐哼了一声：「他是街霸，一个缠人的笨蛋而已。」
「是喔……。」
原来是不同派系的？
「不过啊，虽然毓姐讨厌他，但他这一闹，老爹对她的误会就更深了。」
我放眼望去，可不是吗？雨叔叔正斜眼横着小雨姐姐呢！
「那个……最厉害的人叫御姐？」
「她叫许毓萍，天知道为什么她会有这么敏捷的速度，出手必中。」
「是吗……？」
我暗道，她该不会也是个修练者吧？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雨叔叔沈声说。
「行吧，给。」
那骑士吹着口哨，把大皮箱重重摔在地上。
「呵，五千元嘛，只多不少。」
雨叔叔认真的说：「小本经营，不需要这许多……。」
「不是还有个欠过你们钱的女生吗？我帮她付的。」
「贵客，她欠的远比这少……。」
此言一出，雨叔叔自己也是一愣。
「麻痺的，给你钱还唧唧歪歪的！快拿烤串来，白给的还不要的老糊涂！」
「喂，别骂我老爹！」
骑士看向雨婕：「呵，你们家小妹生的真水灵，虽然不及毓姐儿，但带回去暖暖床足够了。」
「喂，你不干不净地对我小雨姐姐说啥呢？」
这煞笔终究还是触到我的底线了。
「呵，你这个一脸衰样的是她弟？是同一个妈生的吗？」骑士嘲笑我。
「不是。」
对这家伙我连说第三个字都欠奉，一句回答两个问题。
「哈哈哈哈哈哈，当着老爸的面说老爸戴绿帽，真是天下少有！」骑士终于狂笑了出来。
我耸耸肩，随你说吧，我爸又不在这。
雨家父女更是用关爱的眼神看着骑士……。
这种自以为是还洋洋得意的笨蛋，也是天下少有啊。
「老头，再给你一箱子钱，今夜让你闺女来陪陪我……」
「啪！」
「痛！」骑士摸着**辣的脸狂叫：「衰鬼你是想扑街啊！」
「唷，原来这位大哥还是我老乡呢，失敬失敬。」
我戏谑地用不久前才从组织那学到的大陆简易南方口音怼着。
「扑街……」
我抢过话头：「今晚的确会有人扑街，但那一定唔是我啦，会是谁呀？」
「金豹哥可以告诉你，你扑街了！」
骑士怒极反笑，拉开风衣，二十多个内袋里全插着明晃晃的爆竹。
「想干啥呢你，要玩火去外面玩！」
我见状也是有些紧张，倒不是因为害怕爆竹，而是因为现场还有两个普通人在！
斜眼瞄向身边的雨家父女，他们两人此时果然都无法淡定了，脸上都露出惊恐的神色。
「我跟你去，放了小卫哥！」雨婕把双拳捏得格格作响。
「小婕，不准去！」雨叔叔嘶声大叫。
「老爸，难道我们能让小卫哥为我们去送死吗？」
雨婕此时不哭也不闹，反而显得十分沉静，一点都不像是个仅仅十五岁的女孩子。
「靠，你们这群扑街吵死了！」自称是金豹哥的男人听得心烦意乱，脸上勃然变色。
我随手把一根不锈钢筷子拿在手里，卷成像蚊香一样的形状。
「我去，这可真费劲。」我低低喊了一句。
我可没骗人，这是真的费劲，在小东西上下功夫比一拳轰出个大洞还难，但我也没办法，此时再不露一手，可能会发生什么让我抱憾终生的事。
其他三人全都惊呆了，看着桌上那一小坨筷子不像筷子的东西，雨婕甚至伸手去摸了摸……。
「小心！」
「呀，好烫！」
她忙不迭地缩回手，我看了一下之后，心知并无大碍，跟她约好了明天拿药下山来为她涂抹，她答应了。
「哼，不过就是黏土，装神弄鬼！」
金豹哥一把将变形的筷子抓了起来，顿时感觉满手焦炭，手上闻到一股烤肉香，嗷嗷叫了起来。
「烤豹哥，没事吧？」我看见他手掌上被烫出的大水泡，似笑非笑的说：「是你会玩火呢，还是我会玩？」
说话的同时，我也一跃跃向摊子外，雁落秋风中那个乘风而起的动作被我无形中用了出来。
「扑街……人呢？」
他疯狂的搜寻着目标，见我停在店外后，不管不顾的把爆竹都朝我扔了过来。
雨婕默默闭上了眼睛，金豹哥和雨叔叔两双眼睛都死死盯着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