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寒，睡了吗？」
姜凝澜困惑的问：「有什么事不用讯息说，非要打电话？」
「事情挺复杂的，讯息写不完，我拍一些照片传给妳。」
我把闪光灯调到最亮，把尸体外的一圈连环境都拍了一遍，拍了八张照片，全部都寄给了「岚小恶魔」。
我的手机立刻响起。
「你怎么又惹麻烦了？」岚寒急问。
我一阵头晕：「什么叫做我惹麻烦啊？天底下所有的麻烦都是我惹的是不是？我这次是一个见到凶杀案的无辜群众好不好！」
她怀疑：「你不是陪女服务生和她男朋友去吃披萨了吗？我不记得披萨店有发生凶杀案啊？你怎么还能见到凶杀案？是你自己去找凶杀案的吧？」
连珠炮似的问题说得我一阵晕眩，这岚小恶魔有千里眼啊，一猜就中！
我哼道：「那白痴才不是冯姐的男朋友！」
说完，我一愣，虽然夏佛尔真不是冯曦旻的男朋友，但我和岚小恶魔辩解什么啊？和她有什么关系？
岚小恶魔的不快瞬间烟消云散，甚至愉快地哼起歌来。
她调侃道：「我问你这么多问题，你只注意到那不是她男朋友？这才两天啊，你真的对人家有意思了？」
我心又乱了起来，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了。
「这位……小……朋友……」
沉默间，一个断断续续的声音响起，我心里响起警钟。
「是谁？」我低声喝道。
「什么是谁？女服务生来找你了？」电话那边的岚小恶魔问道。
我气道：「胡说什么呢？这里闹鬼了！」
「小朋……友，是……我……」
我这回听清楚了，声音是从地底传出来的，顿时一阵毛骨悚然！
「你是谁啊？」
我眼神四下一望，不见有人，这才低下头用手机照过去，一照之下吓了一大跳，那具尸体的嘴唇竟然还在颤动着！
我试探着：「老东西，你还没死？」
「没……没…」
我不等他说完，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心里暗自庆幸。
我向岚寒说：「杀人未遂。」
她也严肃起来，问道：「你知道现在距离作案时间多久了吗？」
我回答：「大约四十多分钟。」
姜凝澜有点惊讶：「这老东西生命力还挺顽强啊？这样都没失血过多而死？」
我也无法解释这情形，只好默不作声。
过了几秒，我如梦乍醒：「不对啊！再怎么说也不能看着一个人在我面前死掉吧？」
岚寒没好气的说：「那你快叫救护车啊！人没死还在这跟我废话！我挂了。」
「妳不能挂！」我急道：「妳没在现场，不知道他伤势有多重！他暂时没办法移动。」
她听我说不能挂，隐约猜到我要干什么。
岚寒问我：「你身上的合气膏够吗？」
「嗯，毕竟是组织研发出的神药，出门必备。我离开的时候多带了两瓶。」
她放心了：「那就行，只有这个才有办法。」
我说：「妳现在把我发给妳的照片都弄清楚点，帮我注意一下有哪些不容易发现的伤痕，因为我现在想尽量不翻动伤者。」
岚寒说：「好，我看看。」
我和姜凝澜开始远距合作了起来。除了照顾伤者之外，合气膏过于珍贵，不能浪费也是主要原因。
我们忙活了十多分钟，总算是大功告成。我发现这老东西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倒是不少，却没有一刀是砍中要害及动脉的。
我在脑中暗暗推测，行凶者恐怕是听到我和冯姐的脚步声，匆忙砍了一刀就走了……。
这也太虎了！
而且，这杀手的技术十分外行，不但不懂得迅速确实的击杀目标，既然知道自己是情急之下出的手，在离开后也不懂得先隐藏踪迹，随时回头来补刀。
我庆幸着，这回运气还是不错的，终究是救到了人。
姜凝澜突然问了一句：「这人是炼气者吧？」
「大概是，不然也不能自己维持住，不让伤口裂得更大了……不对，妳怎么知道炼气者的事？」
别跟我说岚小恶魔就是小女巫啊！这也太鬼扯了，她怎么好端端的就转职成女巫了？
她随口道：「我这个人一遇到问题就喜欢追根究柢。上次你和我说了剑气的事，我就把慕瑟拉中学图书馆里的所有古籍都翻了一遍，大概模糊的有了概念。」
她叹了口气，神往的说：「可惜想要成为炼气者不是容易的事情……很多秘笈都失传了。」
我苦笑着：「妳还真不是普通好学……妳怎么有办法查阅古籍啊？」
岚寒撇撇嘴：「偷翻呗……图书馆那么大，管理者很好躲的，虽然有时候会被抓包就是了……。」
我一阵无语，妳叫我不要惹麻烦，自己却是个麻烦精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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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可以进去了。」我对着冯姐展眉一笑。
「你不就是去看看而已吗，怎么去了那么久？」冯曦旻有点狐疑：「警方怎么那么久还没到？我……不会进去的。」
「我没报警。里面一个死人都没有，只有一个伤者。」我见瞒不过了，诚实的说：「别害怕，现在可以进去了。」
冯姐仍旧有点迟疑，随即想起我刚才搂着她的画面，顿时一急。
她小脸晕红，恨恨地指着我：「你没报警……你，你刚刚……。」
我眼神飘忽：「我想，是我错了吧……。」
她转身欲拔足而奔，我仍比她快了一拍，挡在她的面前。
「冯姐，我……我求妳再帮一个忙。」我满含歉意的说。
我知道像冯曦旻这种总是在拿捏着分寸、为人着想的女孩子，稍微亲近一点都会让她尴尬到不行，但刚才那种情况，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要我认错也无妨，本来就是我不对，但也比待在原地束手无策来的好。
她瞪着我：「你还要我帮什么忙？」
出乎我意料之外，她丝毫不闪躲的直视我的目光，我看见她眼眶中的平静，心中微愣。
被一个不算熟悉的人抱住了，她能这么快就调适好心情吗？
我严肃的说：「里面那位先生伤的不轻，虽然不致命，但伤口很多。希望妳能帮我把他带到安全的地方。」
冯曦旻吐出一口长气：「龙蔚英，你不会再骗我了吧？」
其实冯曦旻压根就没怪过小龙，她冷静下来想想，小龙虽然抱了她，却并没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待她一清醒就放手了。反而是她，这一晚上给小龙添了多少麻烦啊！
不过，被才认识两天的男孩子抱住，还是有点气……而且他还比自己小！
我想着，这个女孩明明才被我骗过，还如此信任我，真的令我挺内疚……她怎么一直都这么相信我呢？
从在咖啡厅相遇开始，我一直都是信口开河、没个正形的样子，这种人有什么值得她信任的？
和昨天随口说出她的来历不同，我突然发现，我越来越看不透她了。
冯姐问我，我不会再骗她了吧？
似是责问，但更像在问自己。
我微笑着点头，冯曦旻毫无表情的掉头就走。
我抢着走在她的前面，举着手机照路，走到那老先生面前时，他脸色已经红润许多。
我这才完全放下心来，他这条命真的救回来了。合气膏出马，必有奇效！
「邹爷爷？」冯曦旻不可置信的惊叫道。
老人咳嗽起来。
「这老人姓邹？」我惊讶的说：「怎么好像这里的每个人妳都认识？」
我是来找堂妹的，如果冯姐人脉真的这么广，就算卫静妍不在茉莉花咖啡厅里，也有办法找到人了。
冯姐说：「影科伦国国教独大，大部分的人周日都要上教堂。朗东sn区只有一间教堂，所以很多人我都认得。」
我更惊讶：「你们都是罗切纳人，也信教？」
治伤的时候还没注意，我这回看清楚了，这个邹先生真的是个罗切纳人？
冯姐皱眉教训道：「你刻板印象太严重了，谁说罗切纳人就不能信教？虽然我确实不信教……。」
「那妳去教堂干嘛？」我好奇心被点燃了。
她不自然的说：「就是去赚点小钱……这里的神父人还不错，去帮些小忙会给钱……。」
我不再追问下去，心想冯曦旻这姑娘的生活也挺克难啊，除了咖啡厅的正职工作外，竟然也有在打工……？
算了，这我也帮不了忙。我第一个月的打工甚至都是不支薪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