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回去的蔺闻声等人，虽然达到了他们原本的目的，但是他们并没有任何开心的感觉。
谁也没有想到，在攻伐阳明关这等关隘，竟然首战就折损了一员将领。
作为与卞明关系更好一些的刘文彪，也早已醒了过来，一脸阴沉的样子，让他的亲卫心中颇为胆颤。
等他们回到了大营之后，便来到了令狐长钦的中军营帐之中。
听着他们的汇报，再看看缺了一人的出征将领，令狐长钦的脸上亦是颇为阴沉。
“将军，末将愿意再领麾下的人马，将那阳明关攻伐下来，以报卞明兄弟的仇。”刘文彪大声地说道。
令狐长钦则是瞪了刘文彪一眼：“胡闹，这样的话岂不是破坏了我们的计划，让卞明白死了么？”
“可是将军，末将咽不下这口气，卞明兄弟不能白死。”
刘文彪眼睛通红，想到了从前与卞明一起喝酒打屁的时候了。
“文彪，我也能理解你现在的想法以及心情。但是你要想想，若是你现在立即起兵进攻阳明关，那样岂不是会让我们的计划功亏一篑，从而使卞明将军死得没有价值？”令狐长钦安抚道。
知道令狐长钦说的是实话，但是刘文彪依旧有些不依不饶：“可若是现在不攻下阳明关，着实难消末将……”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因为再说下去，就有些不合时宜了。
“文彪放心，等拿下阳明关之后，本将军定让你报卞明将军之仇。”令狐长钦允诺道。
虽然有些不甘，但是刘文彪并没有再顶撞令狐长钦。
一次顶撞还能说是心情激荡或者是其他什么，可若是接二连三，那就有无视主将，不将主将放在眼里的嫌疑了。
至于蔺闻声等三人，令狐长钦也没有过多的指责。
因为当时的情况，按照他们三人的说法，是卞明执意要去帮助刘文彪，这怪不得他们。
还有就是，阳明关中出现的那种弓弩，也着实让令狐长钦有些吃惊。
令狐长钦也没有料到，阳明关中竟然还会有这等好东西存在。
挥手让蔺闻声四人退下之后，令狐长钦方才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一旁的李明边则是皱着眉头，似是在想着什么。
“明边，接下来我们还要依照原计划来做么？”令狐长钦不禁怀疑了自己原先的计划。
而李明边则是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将军，我们要继续下去。战场上的伤亡再所难免，没有谁能保证上了战场之后就一直不会阵亡。”
“而且我们此行的目的，便是借着攻打阳明关的事情，逼迫汉国抽调流峰关围困廉畅将军的人马前来，以达到解掉廉畅将军被围困的局面。”
“要是我们提前将阳明关攻伐下来，或者干脆直接撤走的话。”
“一来就像刚才将军所说，若是停止了计划，卞明将军就是死得不明不白了。”
“二来则是在王上那边，您也交代不过去，定是会被那些世家众人借此发难，将您打入大牢之中。”
李明边分析了其中的利弊给令狐长钦听，令狐长钦也接受了李明边的说法：“既然如此，那之后的几天，我们依旧还是要保持着这种进攻力度，争取早些让阳明关派人前去汉国京师。”
尔后，令狐长钦接着问道：“对了，问心宗的弟子潜入了阳明关后没有？”
“根据发过来的信息，他们已经潜入了距离阳明关不远处的地方。每日分三波人，监视者阳明关。”李明边想了想，然后回答了令狐长钦的问题。
“很好，就保持这样子。”令狐长钦满意地点了点头。
两人再次商议了一些别的问题后，方才各自散去。
随后的几天，阳明关前迎来了惨烈的战斗。
每天都有数波敌人前来进攻，消磨着阳明关的守关资源以及士卒。
然而凭借着阳明关士卒的上下一心，他们击退了无数次敌人的进攻，并且还击杀了数名敌人的将领。
即便是如此，阳明关的守军们也是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数名将领以及近万名士卒，永远地离开了他们。
没有时间悲痛这件事情，因为敌人的进攻一直在持续着，知道夜幕的降临。
虽然身体上已经很疲惫了，但是阳明关的士卒们依旧坚持着守卫在城墙上，提防着随时会前来进攻的敌人。
“斌儿，我们还是向国主求援吧。”高建焦急地对着董斌说道。
然而董斌却一再坚持着自己的观念：“义父，还不到时候，我们应当继续坚守下去。”
“可是再这样下去，我们的人马就要全部都打没了呀。”高建指了指外头，用近乎悲痛的语气说道：“你可知道，这几日我们的人已经阵亡了多少了？”
“正正近万人呐，这些都占据了我们守关人马数量近半了。而且，不止士卒的伤亡惨重，就连中层的将领们，都损失了数员了。”
面对着高建的指责，董斌依旧没有什么神情，平淡地说道：“义父，我们还必须再坚守几日方才能向国主求援。”
“你……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斌儿。”高建气得有些说不出话了。
虽然他名义上是主将，但是实际上近些年来，统领他麾下人马的，乃是董斌。
只要董斌没有发话，就算是高建自己，想使唤某个士卒都不可能。
即便是如此，在高建看来，这种事情算是很正常的。
因为他没有儿子，所以他将自己的一腔希望放在了董斌的身上，
他认为自己死后，麾下的人马都会由董斌来继承，故而才会这般放纵董斌统领着自己麾下的人马。
只是现在，董斌这种反常的表现，让高建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
他目光紧紧盯着董斌，想看透董斌的想法。
可是董斌的想法，又岂是他所能看出来的：“义父，请相信孩儿，孩儿定当不会让义父您失望的。”
高建深深地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说道：“为父就再相信你一次，切不可让为父失望。”
“孩儿不会让义父您失望的，请义父相信孩儿。”董斌信誓旦旦保证道。
高建摇摇头，也没有再说什么，而是转身离开了董斌所在的营帐。
看着远去的高建，董斌眯着眼睛，一脸若有所思的神情。
“将军，老将军好像察觉到了什么。”董斌身边的一名亲卫此时开口说道。
这名亲卫跟随董斌的日子已经很久了，知道董斌的想法，所以此时才会这么说。
董斌点点头，他自己很清楚高建此时心中在想什么。
这名亲卫皱着眉头，一脸纠结的样子。
他想建议自家将军将高建囚禁起来，以免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但是想到自家将军对于高建的感情，又不敢开这个口，生怕会让董斌生出其他心思。
亲卫没有说话，但是董斌也能猜测到他的想法：“别想了，这等事情本将军是不会做的。”
“唉，将军……”
亲卫似是不死心，还想劝说一番。
但是董斌挥了挥手，向着他说道：“不用说了，目前最重要的，还是消耗掉那些不听话的人。”
“喏。”
伴随着两人谈话的结束，营帐中也没了声音。
接下来的守卫，阳明关的士卒与一些将领陆续战死在关上。
只不过这种速度，伴随着人数越来越少，也变得越发的稀少了。
高建站在城守府中的大堂上，冷冷地看着眼前的董斌。
董斌沉默着，并没有说什么，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
两人就这么僵持着，也不知是为何。
“说吧，将不服从你得人送完之后，你想做些什么？”高建用沙哑的声音质问着董斌。
而董斌则是用平静的语气回答道：“义父，孩儿只是在坚守着阳明关，并不知道义父所问何事。”
“你别以为老夫老眼昏花，看不出你在做什么。”高建死死盯着董斌，用看尽一切的神情说道：“你让他们去送死，又不让老夫派人前去京师求援，为了不就是想早些投降月灵王朝么。”
“义父，您可不能冤枉孩儿，孩儿并没有这等想法。”董斌矢口否认道。
“别以为老夫老眼昏花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小动作，老夫都一清二楚。”高建没有兴趣与董斌再多说些什么，而是挑明开来说道。
见高建这么说，了解他为人的董斌，也就没有再装下去：“既然义父都知道了，又为何不阻止孩儿呢？”
高建轻叹了一口气，用复杂的眼光看着董斌：“斌儿，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莫要一错再错。”
然而董斌摇摇头，他用近乎坚决的语气说道：“义父，已经动手的事情，又岂是能因为您的一句话而罢休呢？就算孩儿现在想收手，孩儿麾下的那些人，又岂会让孩儿就这么轻易地松开？”
“斌儿，国主素有贤名，对于我们这些降将，也基本上都委以重任。为何你会选择背叛国主，想要投靠月灵王朝呢？”
见高建道出了自己的最终计划，董斌也没有再抱着侥幸的心理，而是沉声说道：“义父，就算国主是有贤名的一个人，但是他终究仅仅只是一名国主而已，他能比得上统领整个月灵王朝的月灵王吗？”
“就算现在比不上月灵王，但是凭借着国主的雄才伟略，相信日后建朝立帝，这也并不是一种奢望。”高建选择相信自家国主的能力。
然而，董斌用嘲弄的语气说道：“建朝立帝？义父您是不是想太多了？且不说其中索要经历的时间，不是一代或者两代就能解决的。单单说现在汉国现在的领地形式，南边与月灵王朝相接壤，北面与西边毗邻十万大山，东边则是一望无垠的绝望之海。”
“试问义父，这汉国又能往哪儿扩张？没有庞大的领土以及强力的军团，又拿什么去建朝立帝呢？”
董斌的这番话，让高建有些哑口无言。
他也知道现在汉国面临的问题，明白若是想要扩张，唯一的办法就只能是与月灵王朝发生冲突，抢夺月灵王朝的土地，进而扩张出去。
只是与一朝相为敌，让大半辈子都是在王国之间战斗的高建，亦是有些不敢相信能成功。
所以，对于董斌的选择，高建也是能理解。
不过，就算如此，高建也不想董斌就这么胡作非为。
只见高建两眼一瞪，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训斥道：“所以你就想到，要利用这次机会投靠月灵王朝？”
“没错，正是如此。”董斌坦然承认了下来，并且用贪婪的眼光看向了月灵王朝的方向：“只要趁着这次机会投靠他们，开关放他们长驱直入，那么孩儿便能立下大功劳，进而在月灵王朝中，得到孩儿想要的权利以及地位。”
“说到底，你还是为了自己的权利呢。”高建冷笑着说道：“看来，在老夫麾下还真是委屈你了呢。”
“不，义父此言差矣。”董斌正色说道：“正是在义父的麾下，孩儿方才能统领这么多人马，进而借此攀附上月灵王朝，从而得到孩儿想要的一切。”
“黄天在上，老夫错了。”高建叹了一口气，用复杂的目光看着董斌：“原本以为收养了一个衣钵传人，能接替老夫来守卫本国。没想到，老夫收养的，竟然是这样的白眼狼。”
董斌不以为意，倒是微笑着说道：“孩儿倒是要感谢义父的栽培，若是没有义父的悉心照料，孩儿怕是没有现在的成就呢。”
没有再多说一句话，高建闭上了眼睛，不再搭理董斌。
而董斌也是知道高建的意思，虽然现在高建已经没有办法阻挡董斌的决定，但是董斌依旧还是想劝说高建与他一同投降：“义父，何不随孩儿一同降了月灵王朝呢？”
“只有战死的高建，没有再次投降的高文昌。”高建冷漠地说道。
高文昌是他的表字，因为他出生于世家，故而才会有寻常将领没有的表字。
被高建这么一说，董斌当即也没有再说什么。
他也清楚高建的性格，所以只是拱手向着高建说道：“今晚孩儿就要打开关门，迎接月灵王朝的大军到来。还请义父好生待在府中，等候孩儿的好消息。”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走得稍微远一些后，还能听见大厅中传来的瓷器碎裂的声音。
(本章完)
![[综]松阳老师总在自杀](/cover/93/93968/93968s.jp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