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总骂道：“还拜，险些没把我气死！”忙把亮子扶起问：“亮子，你还有多少事瞒着姐？”
亮子就说：“姐，还有一件好大的事！”
“啊！”兰总又吓一大跳：“什么大事，你赶紧的说！”
亮子没笑：“最近我老在想这件事，太大了，不敢说……”亮子卖着关子。
兰总紧张起来，咬着牙：“什么天大的事，你说，我准备好了！”
亮子见兰总的胃口吊上，就笑了：“我来公司这些时，觉得不应该老接人家的单子，还应该有自己的品牌。”
“自己的品牌！”兰总真的惊愕了：“亮子，你快说下去！”
亮子就说：“我们公司加工的服装，在客户还是很有影响了，为什么老为人家做嫁衣。姐从事服装业也这么多年了，又有好牛的设计能力，全完可以设计一些自己的产品，进行试销，如果市场认可了，我们就可定出自己的牌子，正式申报。我们公司的生产和销售就有主动权了。还有，我们现在的产品有好大一部份是代外贸公司加工的，我们也可以试着把自己的品牌打入国际市场呀。我听说，沙总和你是在担心我们的势力。光担心哪行，走出第一步，就是成功的开始。只要牌子一打响，人才、设备、技术还是问题么。我们自己就是不生产，把单子下给其他厂家，也成的。姐，你说我的想法对么？”说着瞅着兰总。
“亮子！”兰总站了起来：“我们真是姐弟，快跟姐上五楼！”
亮子知道兰总早有想法，上五楼当然不会是再画人体，但要做什么还真是不知。但有一点是肯定的：与品牌有关！就赶紧跟了去。
到了五楼，兰总打开了服装设计室。
亮子进门就自问：这是兰总的服装设计室么，咋是这样的！除了几个浅蓝色的大方格的木架，整齐地摆放着书籍和资料，一张浅蓝的木质工作台前，只有一只浅蓝的木质小方凳。再加上个没脑袋光着身子的白色模特，和一只挂着几件衣裙和男装的白色铁架。
“姐，这就是你的服装设计室么？”亮子好失落地问。
兰总不解地说：“怎么了？“
“我也说不好”亮子说：“反正我跟我想像中的不一样。”
“你想像中的是怎么样的？”兰总好奇地问。
亮子说：“我也描述不出，就觉得应该是很神奇的，很诱人的。好像应该有云中的感觉，又好像应该有梦中的感觉，又好像应该有花丛中的感觉，又好像应该有海面那种浪澜壮阔的感觉。总之不是这样的。”
兰总笑了：“你说得没错，我一进这间屋，就有你说的这些感觉呀。这里有高山，有海洋，到处是花香，到处有鸟唱。不光有这些，还有贝多芬的交响乐，达芬奇的《最后的晚餐》，还有法国的凯旋门，中国的长城。还能闻到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硝烟，南京大屠杀的血腥。能看到银河的流水，地心滚烫的岩浆，宇宙有的这里都有，人类没有的这里也有。亮子，你看到了么，你听到了么，你闻到了么……”兰总的眼睛朦胧了。
亮子的眼睛也跟着朦胧了：“姐，我看到了：看到爸的眼，看到了妈的愁，看到了范老大的闷，看到了吴大姐的忧。我听到了：听到沙沙的笑，听到春妹的哭。我闻到了：酒桌上酒香菜香，闻到漂染工身上的汗臭。”
“亮子……”兰总把亮子紧紧搂住，喊道：“我怎么没看到，我怎么没听到，我何常没闻到。你以为我不闻不问是吗，你以为我整天不是坐宝马，就是坐高楼吗。我也是一个打工妹，跟你一样在摸爬滚打哪……我的苦，我的痛，你看到了么，我的心在流血，你听到了么……”兰总又哭了。
“姐，姐……对不起，我光想着自己，我晓得你好痛，我晓得你好苦好苦，我不敢说，也不敢问……”亮子轻轻地为兰总擦着泪。
“亮子，不说不问是对的。说了又怎么样，问了又怎么样。人来到这世上，就是为了受这份苦这份罪的。”兰总也为亮子拭了泪：“好了，亮子，做我们该做的吧。事没做好，说再多，想再多都空的。”
亮子看着兰总问：“你让我做什么，快说吧。只要我能做的，上刀山下火海都成。”
“真是个孩子，没哪么严重。”兰总笑了起来：“把西装脱下就行。”
“啊！”亮子傻了。
“亮子，你在想什么，你是不是以为姐是哪么随便的人。”兰总笑着问。
“没有，真的没有，我脱就是了。”亮子蒙蒙地说着，把衣服裤子全扒了。
兰总好笑起来：“把裤叉套上吧，这里不是画室，是设计室。”
“啊呀，姐你好坏！”亮子喊了起来：“你是要给我设计服装呀！”就赶紧把裤叉套上，下面还微微翘着，脸红了起来。
兰总说：“没事，呼上几口气就好了，在画室你怎么就那么镇定呢。”
亮子不好意地说：“人体模特么。”
兰总笑道：“哪天让你装泳裤上台，你也这样。”
亮子赶紧问：“姐，你想让我做服装模特么。”
兰总说：“还没想好。”
亮子忙说：“姐，这个定力我还是有的，你放心，如果让我上台，我就使命地呼气，决不会砸姐的台的。”
“亮子，你真逗，我们开始吧，站直，挺胸！”兰总喊道，就用柜里拿来尺子，细细地量着。
“好痒。”亮子喊道。
“站好，别动！”兰总骂道：“看我用尺抽你！”
“好咧！”亮子一动不动了。
兰总一边画着亮子的人体草图，标上各项大小尺寸，一边对亮子说：“把衣服穿好吧，你可以下楼了。”
“姐，我能看你设计么。”亮子套着衣裳问。
“不行……”兰总眼皮微微发红。
“让我看看，怎么了？”亮子问。
“你快走吧，我要静静地想一会……”兰总说话有点急促。
“好吧。”亮子悻悻地走开了。
“亮子！”兰总又喊了一声。
“姐，你想出方案了。”亮子回头问。
兰总赶紧说：“刚冒出个影，又跑了，你先走吧，我一定能想出的……”
“姐，我就不打搅你了。等你想好了，让我看再看。”说着走开。
“等等……”兰总又喊。
“姐，还有事么。”亮子问。
“没有……噢，你找侯工谈谈。”兰总镇定了。
“找侯工谈什么？”亮子故意不说。
“你还问我！”兰总骂了一句。
“好咧！”亮子兴奋地跑了。
兰总打开窗子，看着亮子跑没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