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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声赠予》 命运本是各自殊 此别注定各归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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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学堂内一片寂静,林鑫磊默默将自己的书卷一一装进包裹里,终于要入军了!这就要入军了!此刻,本该激动的心情,已被离别浓浓的感伤淹没。斜前方之人的一举一动丝毫不落地映入陈安的眼里,林鑫磊忧伤的侧脸,落寞的身影扯痛着陈安的心。陈夫子踱步而入,清了清嗓子道“我修学书院学子,修身习礼,研经穷理,求圣人之意,以明夫性命道德之归。明己志,展己志,积修才艺,以报朝廷!今,我书院学子林鑫磊,志在携笔从戎,戍边卫国,小小少年郎,热血满腔,实当赞其勇气,嘉其鸿志!我朝有少年如此,国必强盛蓬朝,篡乱叛贼,亦当无患矣!”

    陈星烜言罢,林鑫磊成了整个学堂的焦点,纷纷说道“鑫磊,我们实在舍不得你啊”“早觉鑫磊有将帅风范,今果成先锋,是我们整个修学书院的骄傲啊!”林鑫磊起身施礼,深深一躬“感谢恩师栽培之恩!感谢二十九位朝夕相处的同窗好友!与夫子和诸位同窗有缘相聚于修学书院,实在是前世修来今生聚,鑫磊,真的很,舍不得你们啊!”说话间,已红了眼眶,陈安与郑浩忙上前安抚,其他学子听得林鑫磊隐忍的哽咽,也纷纷涌上前来,拥上即将离开的林鑫磊!

    下学了,林鑫磊,陈安与郑浩,三人走在人群最后面,陈安将林鑫磊的包裹挎在自己身上。林鑫磊停住脚步,开口道“这次,真的是要为我送行了!”陈安望向忧伤的眸子“没事!以后,我们俩可以去军中找你,没有什么可以阻挡我们三兄弟。到时候,我们还能把酒言欢!对酒当歌!对不对,耗子?”“对啊!男儿志四海,天涯也为邻!志向可以很高远,但是友谊,就住在心里,离别也自有相聚时!”

    三人走在街道上,走得很慢很慢,他们想走的认真些,把路上见到的一家家店,一排排摊子,一声声叫卖,都记在心里面,好想走得久些,再久些,他们嘴上彼此安慰,可心里,谁都不知以后是否有机会肩并肩地在街头走走,逛逛。陈安为了缓解伤感气氛,道“鑫磊哥,进了军中,你就可以施展一身高超武艺,策马扬鞭,疆场驰骋,好不英俊潇洒,威风八面!”“是啊!长刀一挥,豪气冲天,斩将刈旗,所向披靡!”郑浩边说边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林鑫磊这才扯出微笑,一把将二人搂在怀里“得识你们两位好兄弟,乃我林鑫磊此生万万之幸!”

    林鑫磊转身来到一摆满玉佩的摊位前“安儿!耗子!快来看!这些玉好漂亮!”林鑫磊拿起一块雕刻有兽纹的剔透白玉端详,陈安则拿起一块天蓝色莹润之玉,上刻四季花卉插入瓶中的图案。林鑫磊忙放下手中白玉,问道“安儿,你喜欢这块?”郑浩也好奇地凑上来端详这块天蓝色玉佩。“鑫磊哥,耗子,这上面雕刻着四季花和如意瓶,瓶与平音同,寓有年年季季平安之意。”

    郑浩伸手拿过“这花纹真是美哉!妙哉!寓意也极好,木石头,你瞧瞧是否喜欢?”林鑫磊接过“天蓝色,很漂亮,安儿果然眼光独到!”陈安道“此去,唯愿鑫磊哥平平安安,早日凯归,现在,我把它送给你。”说着,陈安掏出钱袋子来。林鑫磊忙道“稍等!”问向摊主“摊主!此玉可还有?”摊主热情道“有!有啊!公子真乃识玉之人,这里还有两块。”

    摊主把旁边的两个木盒子打开,林鑫磊激动道“甚好!三个都要了!”摊主道“玉赠缘识之人,此玉,隽秀灵沛,小的祝三位公子,年年月月平安如意。”陈安说道“多谢摊主吉言,多少银两?”摊主道“原来是要卖二十两一枚的,现下已只剩三枚,就,且收五十两吧!”林鑫磊利索地将陈安的钱袋子一把夺过“多谢摊主!银两由我来付。”从怀里掏出银票,递向摊主。陈安忙拦住林鑫磊持银票的手“鑫磊哥,是我要送给你的,你就让我付吧!”郑浩也掏出小荷包“你们俩别争了!今天我也带钱了哦!”林鑫磊也夺过郑浩的小荷包,将自己的银票放在摊上,霸道的把二人拥至路旁,将玉佩递与二人,各自一块。道“这是我们兄弟三人的信物,我是你们的鑫磊哥,自当有我赠送。”

    三人来至杏花巷,门前,店家又开始吆喝着“几位公子爷,里头请!今儿闲位置挺多,公子爷挑喜欢处坐!”三个少年相视一笑,阔步朝楼上走去。林鑫磊道“耗子,安儿,咱们还坐这里吧!”陈安应道“好啊!”“我还要坐老位子!安儿,你出来!”郑浩撇着嗓子说道。“好好!姐姐坐里面~”陈安学着郑浩的声音,离开座位。郑浩又翘着兰花指“妹妹乖~”林鑫磊好笑地看着这俩活宝,也学着郑浩的兰花指,掐着嗓子道“两位妹妹,咱们吃点什么呀?”陈安一见阳刚之气的林鑫磊这种“姿态”,不禁失笑,打趣道“这位是醉春楼的老鸨吧!”

    小二急忙走上前来“三位少爷久等了,今日想点些什么?”林鑫磊对二人道“安儿,耗子,你们点!”郑浩不复往日,迫不及待地叫上自己喜欢吃的菜,脱口而出两道林鑫磊的平素最爱菜肴“一份黄金鸡,一份酥黄独!”陈安则点了三人第一次来杏花巷时的菜“一份素笋鲊,一份蟹酿橙。”林鑫磊自然知两位兄弟的菜是为自己所点,深深地望着二人,继而哈哈大笑起来,道“你们俩,臭小子!非得让我们这顿饭吃得感伤啊!”

    小二向三人复述确认一遍,道“好嘞!一共是,黄金鸡,酥黄独,素笋鲊和蟹酿橙四道菜,少爷们杏花酒要多少?”林鑫磊道“三壶杏花酒。”“好!少爷们且稍等,小的这就去拿酒,菜肴稍后即上。”说着,店小二便往跑楼下跑去。转眼间小二已回至桌前,将三壶杏花酒摆放整齐,又放来一盘花生仁和甜点,说道“少爷们的菜肴稍后即来,先来些小点垫垫肚子。”林鑫磊礼貌道谢“多谢小二哥!”拿起一壶为三人斟满。郑浩抓起花生仁扔进嘴里“木石头,你去了军中,做了先锋,会不会又寻来别人陪你把酒言欢,说地谈天,有朝一日,淡忘了今日陪你喝酒的两人啊?”林鑫磊陡然正色道“一声兄弟,终生兄弟,我林鑫磊的兄弟都放在这里呢!我绝不会淡忘了你们!”按上自己的胸膛,旦旦说道。郑浩撇了眼气定神闲,品尝手中甜品的陈安,又把目光移向林鑫磊“入得军中,那可是出生入死的兄弟,我和安儿顶多就是酒肉朋友而已,又岂能相比?”林鑫磊暖暖一笑,道“耗子,你知道吗?我兄弟三人在一起无忧无虑念书的快乐时光,世上再无任快乐能比这段时光更美好!”

    陈安低声道“鑫磊哥,你还没有明白吧?‘嫂嫂’这是吃醋了啊!”林鑫磊看向一脸坏笑之人“嫂嫂?”陈安道“对啊!”把脸凑近郑浩,叫道“嫂嫂!”郑浩伸手揪住陈安的耳朵“小坏蛋!说什么呢你!你叫谁嫂嫂?!木石头有了生死兄弟,抛下的不是我,也有你哦!”陈安左右躲闪开,将花生仁放进嘴里,说道“我相信我在鑫磊哥心中的位置!”“呦呦呦~这才是‘嫂嫂’应该有的气度!多么地夫唱妇和,举案齐眉!”陈安一时间语塞,不知该如何还击,突然有些脸颊发烫起来,只回骂道“你可真是个刁妇啊!”

    林鑫磊笑“安儿还是这么不经逗啊!”又看向郑浩“你这个刁妇!不准再逗安儿!”此时,小二已端了菜肴来“少爷们,菜来咯!”小二将四个菜摆上,林鑫磊举杯道“来来来!我们先干一杯!”三人饮罢,林鑫磊将蟹酿橙分别夹与给陈安与郑浩“第一次相识之后,我们来杏花巷吃的第一道菜,就是这个。”“是啊!鲜美可口的味道,我到现在还记得。”郑浩立即说道“木石头,你可得多吃点,要记住这个味道哦!”

    陈安拿起酒杯“鑫磊哥,耗子,我们再干一杯”。三人端起酒杯,陈安说道“男儿志四海,天涯若比邻!”三人一饮而尽。郑浩说道“那,今日我们就用诗用酒为木石头话别。”为自己倒上一杯“说来就来!月有盈亏花有谢,月宫应恨人离别!”自顾自地斟满,陈安呢喃道“复斟一杯酒,凄怆起离忧。夜花飘露气,暗水急还流。”林鑫磊接道“明日河梁上,谁与论扁舟!”

    酒过数巡,三人醉意愈浓,郑浩给林鑫磊斟上酒,二人碰了杯,郑浩吟道“边关明月白,天涯共此时!”陈安举杯“哎~不对不对!与君醉笑三万场,不诉离殇!不诉离殇!”话音一落,已趴倒在了桌子上。林鑫磊指着趴倒的二人“你们,你们少喝点!耗子回去,又该被老爷子打板子了。还有你,安儿,夫子看到你醉成这样,会,生气的。”陈安迷迷糊糊道“嗯~没事!今日之后,只怕再无机会与鑫磊哥豪饮了!”郑浩嘟嘟哝哝道“人生有酒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不酩酊大醉,如何尽欢!”林鑫磊大笑“我这俩兄弟啊!就是义气!不过,咱们确实该回去了啊!”陈安扶着昏沉的额头“是该回去了!”郑浩勉强撑起脑袋“天长地久有时尽,此觉绵绵无绝期!”一阵咳嗦之后,又缓缓站起“不不不!应该是,众人皆醉我独醒,呜~”一股酒液又从郑浩口中涌出,陈安忙上前去搀扶,郑浩傻傻笑道“没事!只是胃有点不舒服而已!”陈安一回头,林鑫磊已伏在桌上睡熟。“木石头啊!木石头!我终于喝赢你一次!”郑浩顾自庆幸道。

    陈安无奈,努力恢复清醒意识“耗子,来!帮我扶鑫磊哥。”用衣袖擦去林鑫磊嘴边的酒渍“鑫磊哥,我们只送过你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两人一人一边将林鑫磊搀下楼来。

    远远就看到了围墙上五颜六色的炫彩琉璃瓦,刻有“林府”二字的金边匾额,大气而雍容华贵,两人艰难的将林鑫磊搀至富丽堂皇,雄伟壮美的林府门口,门口管家远远望见被架住的少爷,急忙迎上来“老夫有礼了,陈公子!郑公子!”慌忙去扶林鑫磊“少爷?少爷!怎么喝成这样了!”将林鑫磊接到怀里,朝里喊道“来人啊!快来搀少爷!”府内匆匆跑来三四位家丁,将林鑫磊扛在身上,搀往府内。

    管家忙施礼“多谢两位公子送回我家少爷。”陈安与郑浩忙回礼“李管家不必客气!”陈安道“鑫磊哥只是多喝了两杯,稍后服些姜茶便好。”管家“多谢陈公子!请两位到府内喝杯薄茶吧?”陈安忙推辞道“今日天色已晚,还是改日再来拜访吧!我们先行告辞。”李管家道“好!两位公子请慢走!”

    郑浩揉着肩膀“木石头可真是石头啊!累死我了!”转过路口,郑浩告别道“安儿,我回去了。你路上小心一些!”“好!明日见!”

    最后一抹夕阳将地上的万物都镀上金黄色,陈安慢慢悠悠地走着,从怀里掏出林鑫磊送的玉佩,提至眼前,迎着夕阳洒下来的余辉,天蓝色玉佩雕刻的花纹淡淡隐去,变得通透剔亮起来,像一座小小的美轮美奂的蓝色晶莹殿宇,又像一汪清澈见底,天水相映的湖水。陈安独自喃道“如果用蓝色殿宇形容,则少灵秀之感,如果用清澈湖水形容,又觉失意韵之美。如此美丽的天蓝色,会不会是谁人独特的泪珠凝固而成?”陈安被自己天马行空的想象和一番言乱语逗得独自发笑。摇摇头,又将玉佩收回。

    一抬头,心底蓦然涌出阵阵苍凉,她喜欢这样的夕阳,又讨厌这样的夕阳。喜欢夕阳投向大地时暖暖的光泽,也喜欢夕阳滑落下树梢时的那份静谧。让她讨厌的是,那美丽的夕阳,总让人想挽留却又无能为力,最后只能生出怅然若失的局促之感,就像世间一些美好的事物尚来不及欣赏,只能眼睁睁看其在视线里消失一样。

    不知不觉已来到陈府门口,陈安理了情绪,大步朝府里走去。厨房里,陈星烜叫道“安儿!你来!尝尝爹做的火腿!”陈星烜端着两盘火腿肉出来,陈安快步上前接下盘子,放于庭院中圆石桌上,直直的盯着色香味俱全的美食“好香!”迫不及待地用手撕下一大块放入口中,一旁的陈星烜抚须大笑“味道如何啊?”陈安细细品味着,说道“软嫩酥滑,浓香不腻,入口即化啊!”陈星烜只笑得眉须皆颤“得安儿如此盛赞,这一番忙活啊,也值了!”陈安忙拉陈星烜坐下“爹,您也尝尝,真是太好吃了!”

    从厅堂出来的陈夫人道“你爹今日非得亲自下厨做饭,原来是想获安儿美赞一番啊!”陈安道“娘!您也尝尝,很美味的!”“这就被收买了?你可不曾如此夸过为娘的手艺呢?”陈夫人挑逗道。“娘!”陈安无可奈何。陈夫人执着道“你认真的讲,我和你爹谁做的菜好吃。”陈安一脸无辜地望了眼身后满脸笑意的陈星烜,又看看面前溢满期待的目光,道“温润绵长,使日日思之,是娘的厨中味。清远溢香,使回味无穷,是爹的厨中味。爹娘厨艺皆非寻常,都是我所喜欢的。”“安儿夸起人来,还朗朗上口呢!”自己“张厨娘”的美称,未得到陈安明确而有诚意的夸赞,陈夫人用这句话提醒着陈安的不真诚夸奖。

    陈星烜笑,转身去厨房端来饭汤,道“林鑫磊这孩子,我甚是喜欢,资质才学都不凡俗,随狄光远将军此去平反,对他也是较好的历炼。”这是陈星烜第一次评价学生,还如此高评,可见林鑫磊确实足够优秀。陈安道“是啊!的确是个将才。”陈星烜略一沉默,感叹道“爹这一辈子,最大的成就便是教书授理。如今,老了,也倦了。只想我们一家三口去过平静闲适的生活,给安儿更自由,美丽的生活。”陈安道“爹娘在的地方,就是最幸福的地方,爹娘如此为我费尽苦心,安儿真的很愧责。”陈夫人轻柔拭去陈安嘴角的油渍“傻孩子!”

    林鑫磊双手托着铠甲头盔轻放于桌案之上,收拾着自己明日远行的行李,门外走来一位中年妇人,一袭暗红色裙衫,黑色纹理饰,尽显端庄严肃,进门来,唤道“磊儿,不是说让娘收拾的吗?你怎么自己动起手来了?”“娘~孩儿都这么大了,自己来就可以了。”林夫人打开林鑫磊自己整理好的包裹“磊儿,娘给你做的糕点,你怎么不带呀?”看着儿子包裹里简单的几件衣物和书卷,陈夫人不满说道。林鑫磊道“娘,军中有粮,我不用带的。”“军中的粗粮,我儿怎么吃的惯呢?”“娘!别人吃什么,我也吃什么,有何吃不惯!”“你这孩子!这可是娘亲自给你做的。”陈夫人从桌子上将三盒糕点取来,放进包裹里。林鑫磊阻拦道“娘啊!太多了,我少带些,一盒就够了。”“那就带两盒吧!银票呢?”回头吩咐道“樱桃,去李管家处取两万两银票来!”“娘!您这是要干什么呀!儿子可不是去做生意的!”“住口!随身带些钱,总是好的!”林鑫磊无奈“娘!您让我自己收拾行李吧!”

    膀大腰圆的威壮男子,林中洋姗姗走来,道“磊儿啊,爹给你寻来一件宝物啊!你看,金丝软甲!”陈夫人一把接过“磊儿,这个你一定得带上!”说着,把软甲塞进了包裹里,林鑫磊心中只道“这下,怕是难以轻装上阵了!”

    一大早,校练场上,陈星烜带着二十九名学子为林鑫磊送行。林鑫磊一身银色铠甲,如九天上将般洁白无瑕,甚为英俊威武,走至陈星烜面前,端正跪拜道“学生林鑫磊,拜别夫子!感念夫子谆谆教导之恩。”陈星烜上前扶起“军中艰苦,不比府中,两军阵上,凶险非常,切记万事小心,遇事多向狄将军请教。”林鑫磊深深一礼“学生记下了!”

    狄光远来至陈星烜身边“见过陈老夫子”!陈星烜忙道“狄将军不必多礼。”狄光远忧声道“昨日皇上可召见夫子?”陈星烜紧皱眉,叹息道“将军借一步说话。”

    二十九位同窗好友一一走向林鑫磊深拥告别。“鑫磊,早日凯旋归来!”“英姿勃发,征战沙场,张山钦慕!”“鑫磊千万珍重!”郑浩走来,湿润着眼睛,沉声笑道“木石头,我知道你能文能武,胆大心细,见解独到,但是,你还没有改掉逞强的坏习性,身为将领,争强好胜,可是会吃亏的。”林鑫磊抹掉脸上挂着的泪珠“又开始婆婆妈妈了!”紧紧拥抱上郑浩“我记住了。好兄弟!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安儿!”郑浩哽咽道“我知道,我会照顾好他的,我们永远是三兄弟!”

    林鑫磊望着站于原地不肯走近前来告别之人,缓缓走近,看着泣不成声的陈安“安儿~”小心翼翼地擦去陈安脸上滚落的泪珠“男子汉大丈夫,怎么哭得跟个小姑娘一样。”“鑫磊哥!”扑入林鑫磊怀中“你不仅是我的朋友,更是我的兄长!”林鑫磊感受着因抽泣而剧烈颤抖的身体,安抚道“安儿不要哭,对,我永远是你的兄长!你不是说,让鑫磊哥去练好本事,日后谁欺负你,我便率军杀他个抱头鼠窜,跪地求饶吗?”陈安这才擦了泪,说道“兄弟连心,你受伤的时候,我们也会痛,所以,保护好自己。”林鑫磊笑“好!我知道了。”

    不远处狄光远喊道“林先锋,时辰到了,我们该出发了。”林鑫磊应道“是!”转身道“安儿,记住,人生苦短,当时时欢喜不负韶华,勿再孤自沉郁。”陈安泪光闪烁,连连点头。林鑫磊又对送行队列施礼“珍重!鑫磊告辞!”快步朝队伍走去,一个纵身跨上马背。

    队伍开始缓缓移动着向前走去,二十万将士整齐的步伐,响声震天,“唰唰,唰唰”浩浩荡荡的队伍,远远望去,犹如一条蜿蜒巨龙,气势恢宏,林鑫磊回头往了一眼,默默念道“安儿,耗子,珍重!”

    队伍在陈安视线里渐渐模糊,变成黑色方块,最后只成一条黑线,一个黑点。。。。。。陈安心中悲然叹道“人之聚散一如月之盈亏般自然,却令古往今来多少人肝肠寸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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