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阙18年,五月
“这是哪?”吴剑生一袭长袍,这长袍黑白相间,花纹纽出的气势极大,如象征极高威严的王者,可是自己不是一直穿铠甲或是便服的吗?吴剑生还在恍惚,前方灯影隐约,竟模糊间见到一女子身穿青衣,舞动仙姿。那身材若天仙冰女,她转过脸对吴剑生微微一笑,可是隔得太远,根本看得不清楚,只是隐隐约约间觉得很美,很美。那一眼望来能让人一生难忘。那女子又舞起来,这舞妖娆多态,时而温柔若水,时而热情胜火。吴剑生竟微皱眉:“这舞,好熟,好熟。可想不起来。”
他看向那女子,大声问道:“姑娘是谁,我们见过吗?”他这一声惊动了那女子,女子转眸微微一笑,并不答他的话,又舞起来。可这一次舞得极快,也极美,直到那青罗裳化为一片青色,最终慢慢黯淡,消失在吴剑生眼中。
“不要走,你叫什么,我见过你吗?”吴剑生一声大喝,惊醒过来。
一人鹰眉,脸部微有发黑,却也还算英俊,不过看他的样子,粗旷应该更配他,他见吴剑生醒来,却突然说出这么句话很不解:“兄弟,我俩也才刚认识,别搞得像生离死别行吗?”他饮一口酒,细细品味。
吴剑生苦笑:原来是梦。他看向这人,起身,虽身体还有些疼痛,可一个将军的毅力让他忍着,他对这人一拱手:“多谢相救。”
那人一笑:“傻瓜,你是个不怕疼的,来,接着。”说着将手中的酒递过去:“这是雨清酒,用天水,既未落地面的雨水酿的,珍惜点,别给我弄地上了。”
吴剑生也陪着一笑,饮下一口,不禁叫好:“这酒完全没有泥土气息,倒有一股木的清香,好,好酒啊。”说着又饮一口。
那人一笑:“懂得品酒啊,难得。我叫肖亦凡,你叫什么?”
吴剑生也对他一笑:“吴剑生,一个路人。”
“吴剑生?”肖亦凡想了会:“就是那御国府的将军,哈哈,看你这穷酸样,想攀御国将军,你当我什么都不懂啊。”
吴剑生一笑:“那我就不叫吴剑生吧,我叫……”
时间过了一会,可吴剑生却始终没想到该为自己找个什么好名字:“你还真是傻子,看来那石头把你砸得不知道自己叫什么了,就叫你酒兄吧。”
吴剑生一笑:“也好,我就叫酒兄,你姓肖,就叫你肖兄吧。”
肖亦凡不搭话,却严肃的又问到:“不知道你怎么被冷月人追杀的,不过你不像无事的人。”
吴剑生道:“我在办事,所以不打扰了,以后若能与阁下再见,我必相报。”
“不必了。”肖亦凡懒散道:“我抓了一个给你玩阴招的人,要不要把他拉来问问?”
吴剑生想了一会,点点头。肖亦凡跳起身,将一人拉进来,厉声道:“说,为什么杀他!”
那人已经被肖亦凡整得没了人样,看来他很怕肖亦凡,他唯唯喏喏:“上级下命令,要阻止他查一件事。”
“什么事?”肖亦凡知道,他接到的任务也是云伤剑,说要助御国将军夺得云伤剑,但事成之后将云伤剑再从御国将军手中夺来,肖亦凡更要装作什么也不懂,他看着吴剑生裂嘴一笑:“阁下真是御国将军?”
吴剑生微笑点点头,举起手中的酒:“你的酒我记住了。”吴剑生上前,一把踩在那人身上:“说!那东西在那?”
“在仟陌荒原,可是一般人进不了,要找那叫月摇的女子,她可以带人进去。”
肖亦凡一笑说道:“谢谢了。”话刚说完“沙”的一声那人已经腹中一剑,直接倒地。肖亦凡收起刀对吴剑生道:“将军,我……多有得罪,还望……”
吴剑生摆摆手:“别和我玩架子,我还是你酒兄。”
肖亦凡走近,也不顾吴剑生身份:“酒兄,好,以后有时间我会去御国府会会你,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完,不等吴剑生挽留,他一纵,离开了这小客栈。
浮生楼上。红花凋落,散发着浓烈的香味,有鸳鸯戏水的画面,有隔楼望亭的美景。今夜的浮生楼迎来了一个新的女子。
狐一样的眉,黑黝黝的大眼睛,轮廓分明,娇美。一身青裳,在莫声台上高唱,妙音伴仙舞,台下万千芳容都不禁垂涎。
老鸨一抬手:“各位恩客,今日是小女**的日子,有意者,请踊跃报名。”她的笑没有一丝温暖,台下却万千呼应。
“这女子是前天刚买回来的,今日才挂牌,望各位捧场,谁出的价高就跟谁。”
台下一片欢呼:“我出一百。”
“我出两百。”
“我出五百。”价一直在提高,可台上的女子一直没有笑脸,只呆呆地立着。
一个时辰过去了,喊价的人越来越稀少。……
“我出五百两黄金。”一声断喝,所有人的眼光都投向他。
“放你娘的屁,你拿出五百两黄金试试看。”有人讥讽。
他淡淡一笑,一摆手后面五六个仆人抬着两个大箱子进来,“花妈妈,这是五百两黄金,如果满意,就请验收。”
说着,将两个箱子全打开,金灿灿的金子全露出来,直晃人眼,老鸨看得惊呆了,“哎呀,原来是御国将军,来,来,上坐,上坐呀。”
老鸨忙迎上楼,“御国将军,什么风把您吹来我们浮生楼,快请。”
已经查了很久,终于在这青州要聚集的地方见到了那叫月摇的女人,吴剑生为找她,暗中帮她,张英被人围绞而死,而贺文跃也失去下落。
吴剑生笑道:“青州城,满城风雨,传说你前天得了绝色佳人,本将军闲着无聊,特来拜会。”
老鸨亲自给他斟满茶:“御国将军不习惯烟花酒楼,却对此女情有独钟,还真看上了啊,呵呵。”老鸨摆摆手,后院走来几名壮丁,将箱子抬往后院。
吴剑生沉着道:“我听说,这女子是你掠夺来的,可有此事。”
老鸨一听,干笑:“不会,不会的,我浮生楼的女子都是自小养大的,到了花季,自然要挂牌的。”
吴剑生抿了口茶,笑了笑:“我愿出五千两金子赎出这女子,花妈妈可愿意。”一摆手,几个仆人扛着大大的箱子穿过人群抬了进来。
老鸨却没看金子,灿灿笑着的脸瞬间凝结:“将军当知我浮生楼的规矩,我这的姑娘是有进无出的,除非是变老变丑了的。”
吴剑生嘴角一弯,“我硬要带走呢。”老鸨抬头不看他,“得罪我浮生楼,就是皇族,我也敢惹。”可话刚刚说完,吴剑生已经不见了。
莫声台上,吴剑生一把挽住妙龄女子的腰,一声断喝:“跟我走。”女子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带着,冲出重围。
老鸨拿了茶杯抿了口茶,一摆手,四方云集来许多黑衣人。只听老鸨道:“恩客们,不要慌,今日本楼出了点事,为此尽早打烊,为表示歉意,一人赏一两银子,都散了吧。”门口宾客一涌而出,唯留下内阁中二三十个黑衣人将吴剑生与女子团团围住。
老鸨拍拍手,笑道:“好,好个英雄救美,可惜美人是玫瑰,将军别被刺着了。”说完,大门早已反锁,四周密不透风。
吴剑生道:“姑娘小心了。”说着,开始徒手突围。
黑衣俱各手持弯刀,下手快且敏捷,招招专取要害。
吴剑生挽过一人,刚欲拳足相迎,一弯刀飞快,直取脚部,不得不拦,拦下这一刀,又不得不侧身而过,以免项上挨刀。黑衫人三五个三五个围着他打,不全部动手,但也不间断,目的只是为了消耗他的体力。
吴剑生感到不安,这样的体能消耗,终究会让自己爬不起来。这些黑衣人,根本就不是一帮打手所拥有的实力,应该经过训练的卫兵。他不敢轻敌,可毕竟是徒手,要乱他们的阵法却是难上加难。
此时,老鸨旁边却依然还有一个黑衣人,他一直都没出过手,冷冷地看着他们打,自己一个人走到后方,将那女子截回手中,之后,他讥讽地道:“都说御国将军文韬武略,是个全才,呵呵,我看未必,连我几个手下都拿不下,还文韬武略呢,简直就是废物。”
吴剑生看着黑衣人将女子截走,陡然心性狂放,闪避得越来越快,手一摆,握住一把弯刀的刀口,刀口虽锋利,却将其为柄,和他们正面交锋。
黑衣男子看他渐有转机,一声“围攻”二三个黑衣人齐上,不再间接攻击。老鸨一旁的黑衣人将那女子牢牢拢住,趁机调戏。那女子扭扭捏捏,甚是难受。
吴剑生大怒:“放开她。”
黑衣男子嗔道:“她是我浮生楼的招牌,想拆了她,看你有没有这个本领。”
一黑衣人趁他不注意向他肩膀砍下,吴剑生吃疼,反手夺过刀来,奋力砍去,黑衣人大叫:“御国大人受伤了,大家齐上,捉活的。”
吴剑生不理他,胸口又硬生生地接了一刀,他用弯刀也砍倒了两个人。
黑衣人又挑衅道:“御国大人身体要紧,不要误了国家大事。”又调戏那女子来。
吴剑生也看出他们的刀法来,若是一味避让,永远处于被动,只有挨刀,才能看出破绽,他不再避让,身中二三十刀,血流不止,而黑衣人也被除去一半。一柱香后,他的血与汗混合沿着刀直流地下。
立于老鸨两旁的黑衣人已没了笑脸,紧紧抱着女子,神情严肃,警惕,与他对峙。
吴剑生道:“皇上派我任务,是剿灭冷月门,我已得线索,便在这浮生楼。”
老鸨怒道:“无凭无据,血口喷人。”
吴剑生嗔道:“就这二三十杀手的实力不下于五百御林军。”
“你为何执意带这女子走?”
“她是我的线索。”
“那只有争个你死我活了。”一招手,十几个黑衣又向他猛攻,斗了一个时辰,吴剑生渐渐不支。伏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
众人齐上,“杀了他,以绝后患。”
话刚说完,楼上石砖下压,冲击力巨大,一人踏着瓦砾跳下,手持匕首,淡淡道:“群殴啊,这也是英雄所为。”
“你是谁,多管闲事。”
来人道:“在下肖亦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对付你们,我绰绰有余。”
那黑衣人跳上来,“冷月门相姚向你讨教。”
相姚招呼众人齐攻,招式狠毒,变化莫测,肖亦凡愤道:“裂解**呀,呵呵,冷月门怎么有你们这群废物。”匕首横握,呈弧形剑线刺向众人,一人头颅削去一半,倒在地上,另一人扑上来,也被他一劈两半,“冷月门没怕死的狗,尽管来送死。”吴剑生只管杀着,相姚劫住女子,威胁道:“我杀了她。”
吴剑生踢住剑尖,正对准他手,猛然抢过女子来,向浮生楼顶的漏洞抛去,然后拉住肖亦凡纵上屋顶,一行三人匆匆离去。
“多谢两位相救。”待到他们来到一空地,月摇突然跪地对两人道。
肖亦凡忙将她扶起,不住打量:“啧啧,平生没见过这么美的女人啊。”
月摇羞红了脸,不再看肖亦凡,而看向吴剑生,肖亦凡哈哈一笑:“放心,月摇妹妹,我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若是没有,可能真对你有想法呢。”
可是月摇并没有表示,一直盯着吴剑生,吴剑生也盯着她,吴剑生突然皱眉:“我感觉你好熟悉,我们……在梦中见过。”
“梦中?”月摇一笑,竟如百花倾颜:“吴大哥说笑了,小女子以前与你可素未平生,怎么会出现在你梦中。”
吴剑生捶了捶自己的脑袋:“我想多了。”
肖亦凡拉过吴剑生:“想不到当初一别,如今我们还能在青州相见,吴兄,我们有缘啊。”
吴剑生畅然一笑:“既是有缘,那我们结义成兄弟!”
肖亦凡也畅然一笑:“我准备了好酒,这是蝎酒,一年的陈酿,来,月摇妹妹,你也一起吧。”
“好。”月摇接过酒,三人一饮而尽,月摇微微皱眉,却马上又是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