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阙24年,二月
陶红朱纱漆包裹着围墙,紫玉琉璃瓦上滚下几滴雨露,天虽还是很冷,但已经十多天没有下雪了,突如其来的一场雨将这院落洗得发亮,檀木制的回廊直伸向院落深处,一湾浅浅的溪流冒着热气,也向院落深处流入。绕过回廊,便有一方池塘,雨水全部顺势流入其中。几棵棕榈树已经剥了一层新叶。池塘旁有一个小亭,上书:大风亭。亭口两边有两柱石制灯盏,一男子立在亭中,眉目微皱,呈深思状。他一身麒麟嗔怒黄襟大衣,头带墨玉银珠冠,发束极紧,就那么立着,由然而生出一股高贵气质。他眼望向池塘的假山之外,眨也不眨。
雨中跑进来一个丫鬟,低头一福身道:“吴大人,肖亦凡求见。”
吴剑生嘴角泛起一抹微笑:“终于等来了,好,你退下吧,我去接他。”
丫鬟将手中的柚木伞递给吴剑生,便独自淋雨出了大风亭。
“御国将军,别来无恙啊,叫我好等。”肖亦凡双手一合,微笑的拜上。
“肖兄,你又见外了,咱俩兄弟,你怎么每次见面都开我玩笑。”吴剑生微笑回礼,一支手搭在肖亦凡肩上:“走,咱们进去喝酒。”
“吴兄想念的不是我,是我的蝎子酒粉,对不对?”肖亦凡指着他,畅然一笑。
吴剑生哈哈大笑:“你我一样,这酒没有个好兄弟品,你不一样孤独。”
肖亦凡指着他:“狡辩就是狡辩,,别多说了,咱去喝酒,今这雨下得好,我们好好欣赏。”
“好,喝开了,兄弟我再带你看一件宝贝,嘿嘿。”吴剑生一反将军身份,和肖亦凡平辈而谈。
肖亦凡心刚有疑问,可一见好兄弟便只想着喝酒:“宝贝?好,先不管,喝了再说。”
雨慢慢的下,酒还没喝尽兴,可吴剑生好像和以往不同,已经微感头痛,“哎,算了,别喝了,我先带你见见宝贝,不然喝多了误事。”
肖亦凡好奇心起,放下酒杯问:“到底是什么东西,这么神秘?”
吴剑生微微一笑:“你可知道仟陌是个什么地方?”
肖亦凡摇摇头:“别卖关子,我不知道。”
吴剑生道:“冷月杀手门的一个分支,这么多年了,我终于找到了这早已经不存在的地域,还有一把奇剑。”
肖亦凡握着手中酒杯,不解:“冷月门分支,那杀手门派竟然还有这么一块地域?”他顿了顿“什么奇剑?”
“云伤剑!”“当当”吴剑生话刚说完,肖亦凡的酒樽就掉在了地上。“传说中的剑!怎么可能?”肖亦凡陷入震惊。
六十年以前,那个和凌皇共掌江山的洛皇的将军所配之兵器,名为九鬼魔刀。以九个强大的精魂,配上世间难寻的雾连砂,以天雷加高火,黄金为辅料制成,无坚不摧,煞气极强。当年名震天下,那个叫司马长生的男人所握之刃。后来他随洛皇一起消失人间,而这把刀后来被一神秘人炼制,消除魔气,化刀为剑,便成了云伤剑。自从二十几年前,此剑一现江湖,西夷便归顺天朝,之后此剑便无人再见过
“对,就是这把,可惜现在我驾驭不了,所以只有请肖兄随我移步擎峰楼。”吴剑生拿出柚木伞,望着假山之后。一幢八角乌漆楼立在那,气势磅礴,门外有两守卫,手握大刀。这应该是御国府重地。
肖亦凡还是满脸惊叹之态,便被吴剑生拉着往擎峰楼去。
黑暗的阁楼里唯独立着那一把剑,它剑峰暗泛蓝光,一股寒气远隔四五丈便能感知。剑长约半丈,剑身凹凸不平,但却像故意制成这样,那种玄气凌驾于一切。擎锋楼并没有风,但这剑的周身却有微风萦绕。
“奇剑啊,果真奇剑。”肖亦凡眼睛直盯着这把剑,似乎一刻也不想移开。酒已都醒,肖亦凡问:“吴兄可知道仟陌在那,让我也去弄一把当世奇剑。”
“咳咳,肖兄知道我为了这把剑有过多大损失吗?”吴剑生不屑一顾,自得其乐。外面还下着小雨,可这时吴剑生开始微皱眉头:“啊,我的头,头好痛,好痛!”一个踉跄,吴剑生差点摔倒。肖亦凡忙扶起他:“怎么回事?吴兄,以你的体质,怎么这点酒也禁不了。”
吴剑生摇摇头,苦笑:“自从仟陌一战回来,我每逢下雨便头疼,看了好多御医都没有用。不知道怎么,今天疼得特别厉害。”
肖亦凡看见吴剑生脸色苍白,额头青筋暴起,双手握拳,不由得感叹:“吴兄,我看你是真有不适,我不便打扰,那告辞了。”
吴剑生一摆手,点点头,虽痛得厉害,可他还是一声喝:“来人!送肖兄出府!”…………
“我知道仟陌在哪。”肖亦凡将入御国府的所有事全告诉了徐天飒,不曾想徐天飒答得这么干脆。
肖亦凡心中大喜:“大人知道在哪?那好说,告诉我,我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域保存了这么一柄绝世之剑。”
徐天飒点点头:“你的确要去,而且这是黑鹰的任务。”
“那只老杂毛么,怎么又是它。”肖亦凡心中很不快:“那好,大人说吧,是什么任务。”
“吴剑生在仟陌只拿到了云伤剑,但他用不了,是十几人一起扛回来的,没有云伤剑决,云伤剑只能算是块烂铁。”徐天飒从怀中拿出一枚令牌:“这是黑鹰调来的冷月玄铁令,只有这枚令牌你才能进冷月的仟陌荒原。”
肖亦凡一笑:“玄铁令只有冷月高层人才有吧。那些一人能力抵千人的怪物,乌王居然连这种人也杀得了,何少我一个肖亦凡?”
徐天飒只是摇摇头:“老夫也不懂,但我知道乌王身边任何一人都可毁了我整个徐府,你也逃不脱。”
“我只是不知道徐大人是不是真傻,您吃着朝廷的奉禄却偏偏忠于乌王,您让我为他办事快十年了,可我连这和皇帝使暗算的王的一面也没见上。”
桌子怔的一响,徐天飒怒道:“跟你说过多少遍,很多事情少知道为妙!”
肖亦凡饮一口粮酒,不再出声,伸手拿住那令牌,离开了紫苑。
“爹又责你了?”徐箐妍看着肖亦凡微露担心,转而又一笑:“亦凡哥别太在意了。爹就是这样。”
“恩,我知道。”肖亦凡舒缓的一笑:“诶,对了,绿儿呢?自从来了宣城我一直未见到她。”
“嘿嘿。”徐箐妍一笑:“姐是不是教过她什么玩法,她整天拉着我要我陪她玩牵绳。”我拆不开她就说我蠢。”
“哈哈,你们两个古灵精怪,一个样,我说她蠢,她倒好,教你玩的时候就说你蠢。”肖亦凡一笑,拍拍徐箐妍的肩。好了,带我见见她吧。徐箐妍道:“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