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11 、戴府碧云轩 (内,日)
……
戴法兴:“哈哈,哈哈哈哈……”手里的酒杯停在半空,听完此话,乐得大笑起来。他的身后,一个侍婢白了随从丙一眼。
随从丙依旧得意地说:“……哎哟哟,那西北风呼呼地刮呀刮,那船呢,一直往东漂啊,漂啊,后来,就没影了。”
戴法兴:“西北风呼呼地刮,那船一直往东漂,漂得没影了?”
随从丙:“没得影了!那船主回来一看,急得在那儿直跳脚哟!”
戴法兴随手搂过一侍婢的腰,侍婢一闪腰躲开,她去拿酒壶……
戴法兴:“哈哈哈哈,好哇好哇,西北风,给我刮,使劲地刮!哈哈哈哈……”
随从丙:“嘿嘿嘿嘿……”
戴法兴:“来来,夏荷,代老夫喝完它。哦,你!” 他一指那随从,“你也来喝一杯,然后继续去探来!秋菊给他斟酒。”
秋菊斟了杯酒,那随从受宠若惊地接过酒,一仰而尽,谗谗地望着两婢女,婢女们白了他一眼,他讪讪地一笑,出去了。
27-12 、街上 (外,日)
街上,一个随从急急忙忙地朝戴府跑去,一路上撞开几个路人,路人侧目。
一个中年大婶被他撞了个趔趄,大婶回头正想骂,却见他已经跑远。
大婶:“这挨千刀的,急着去赶死啊!”她拍了拍自己的衣裳。
27-13 、戴府碧云轩 (内,日)
戴法兴眯着眼:“夏荷,喝呀,喝呀!”
夏竹:“太师,奴婢是夏竹,不叫夏荷。”
戴法兴:“夏竹……哦,好好,夏竹,夏竹……,来,你们四个,一人喂本太师一口!啊?哈哈哈哈……”
戴法兴显然是醉意朦胧了,那四个婢女既不敢放肆,也不敢抗拒,就默契地合伙给他喂酒……
戴法兴:“哎呀,春兰、秋菊、冬梅、夏荷,哦哦,是夏竹,那荷花是老夫的小妾。” 四婢女继续默默地轮番喂酒。
戴法兴:“对,小妾,那小婆娘,老夫一直惯着她,她便有恃无恐,竟然为点儿小事给老夫甩脸子!哼!”
他虎着脸,然后一口喝干了杯中酒,夏竹赶紧给他添满。
戴法兴:“老夫是什么人?朝廷上下都要看老夫的脸色!一个小婆娘,她竟敢给老夫看脸色,嗯?反了你,哼!”
那个刚从街上跑回来的随从,慌慌张张地撞了进来,一进书房就“扑” 地跪下。
随从丁:“太……太太太师,来了!……” 大口喘气着。
戴法兴摇晃着,都快坐不稳了。他含糊地问:“谁来了?”
随从丁:“祖祖,祖冲之来了。”
戴法兴顿时酒醒了,他把婢女们猛地一推,瞪起了眼睛。
戴法兴:“什么?……”
随从丁:“是祖,祖冲之的运粮船,来了。”
戴法兴:“你胡说!……”
27-14、 巢府庭院 (外,日)
案桌上的香烛供品……
巢府庭院中,设案供香烛,巢尚之和祖冲之两人在拜谢天地和故友亡灵。巢尚之手把酒杯热泪盈眶,告谢上苍……
巢尚之:“苍天有眼,苍天有眼哪!巢尚之拜谢上苍,拜谢天地神灵,感谢神灵保祐吾爱婿祖冲之逢凶化吉,又一次躲过劫难!巢尚之拜谢!”
巢尚之虔诚地洒酒画弧,叩拜……
一旁,巢兴又把酒斟满。
巢尚之:“祖昌大人,昌叔,何承天大人,何叔啊,愿你们的在天之灵时刻保祐冲之!冲之不仅是你祖昌大人的好后代,你何承天大人的好学子,也是我巢尚之的爱婿、好女婿,同时也是我巢家的恩人啊!”巢尚之热泪盈眶,他顿了一下,又接着祝祷。
巢尚之:“好儿郎祖冲之,他更是天下难得的奇才呀!巢尚之拜谢故交亡灵啦!”
巢尚之再次虔诚地洒酒画弧,叩拜……
27-15 、戴府碧云轩 (内,日)
戴法兴:“你胡说!祖冲之,他的运粮船怎么可能来?”
随从丁:“小的不不,不敢胡说,真,真的是祖冲之的……运粮船来了,两大船,满满的,全全,全是粮食……”还在大口喘着气。
戴法兴急得瞪大眼:“你,都看仔细了?”
随从丁“看……看仔细了,小的怕搞错,特地看,看了个仔细,我是一直看……看,看到府库人来验验收完的!”
戴法兴身子晃了一下,赶忙扶住案桌。他的脸色阴沉,眼睛充血……
戴法兴:“他的军粮果然够数了?”
随从丁:“够,够数了,我也巴,巴,巴不得他不够,可他偏,偏就足够了。”
戴法兴:“他哪儿弄来的那么多粮食?”
随从丁:“不不,不知道。”
戴法兴:“他用了多少纤夫或划桨的船夫?”
随从丁:“没,没有,纤夫船夫,都,都没见。”
戴法兴:“纤夫船夫都没有?难道他的船会飞不成?”
随从丁:“是,是会飞,好,好多人都在看……看——热闹,说这,这是祖冲之,奇思冥想,呃,奇思冥想打造出来的‘千,千里船’。”
27-16、 巢府庭院 (外,日)
祖冲之把酒祈祷:“祖冲之虔诚拜谢,拜谢上苍保佑我祖冲之度过了此劫难!”
祈祷罢,祖冲之虔诚地洒酒画弧,接着,又举起第二杯酒。
祖冲之:“祖冲之祭拜上苍,愿天下太平,百姓安乐。”
祖冲之虔诚地洒酒,叩拜……,接着,又举起第三杯酒。
祖冲之把酒再祈祷:“感谢祖父、感谢恩师保祐我和全家平安。祖父,这些年来,孙儿对割圆术的研究,已经有很大进展,孙儿会以不懈之努力告慰祖父!”
祖冲之虔诚地洒酒,叩拜……,接着,又举起第四杯酒。
祖冲之:“恩师,学生的《大明历》至今未能被朝庭采用,望恩师在天之灵助我……,冲之拜谢了!……”
祖冲之虔诚地洒酒,叩拜……
27-17 、戴府碧云轩 (内,日)
戴法兴:“什么?你说千里船?”
随从丁:“对,千……里船。那船能,能使,八面之风,它能把顶,顶风变成……偏顶风,在顶风之下仍,仍然能够行行,行……”
可怜的随从丁越急越结巴,额头上汗都渗了出来。
戴法兴:“蠢货!平日里领赏钱时,从没见你结巴,每次一说到正经的事情,偏就结巴了!越是要紧的事,还越是结巴!结!”
随从丁:“是是,小的该,该死!……呃,人们都在说,都说那船,在顶风之下,仍能,行,行驶得很快,日行……百余里!……” 他加快了语速,但还是结巴。
戴法兴不耐烦地一挥手:“行了行了!……” 他嘴唇哆嗦,喘着粗气,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没走两步就差点摔倒。那吓得早已躲到旁边的侍婢们,见状迟疑了一下,又赶紧过来扶住了戴法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