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6 、俞记铜匠铺门口 (外,日)</p>
……</p>
俞芝兰说着,似不经意,把半盆磨铜镜的脏水往门外一泼,祖冲之连忙闪往一边,但衣裳的下襟和鞋子已被泼湿。</p>
祖冲之目瞪口呆了……</p>
俞芝兰似笑非笑:“哟,泼着你啦?要擦擦么?” 俞芝兰伸出手,手里那块刚抹过铜盆的抹布还有点儿滴着水……</p>
祖冲之:“呃,哦不不,不用了不用了……” 祖冲之有点尴尬,一时不知说什么。</p>
俞芝兰:“哦,客官是有什么活计吧?你要是有什么活计的话,交给我也一样,磨个镜子,敲个手炉,或者锔个铜盆什么的,我也行啊!” </p>
望着俞芝兰那双似笑非笑、似怒非怒的眼睛,祖冲之竟半晌答不上话来……</p>
祖冲之:“我……” </p>
俞芝兰:“嗯?” </p>
最后,祖冲之狠狠心,咬了咬牙。</p>
祖冲之:“跟你哥说,我也是建康酒徒!” </p>
俞芝兰吃吃地笑了:“好,我就这么说。” </p>
祖冲之看了俞芝兰一眼,转身就走……,没走几步,顿时又停住,他转回身来,从衣袖中抽出一筒卷纸。</p>
祖冲之:“昨天,我看姑娘磨镜子挺累的,琢磨了一宿,设想了这么一种器械,只要摇动手柄,就能同时磨六个镜坯,然后再一个一个细加工,这样就要省力省时多了。”</p>
俞芝兰:“这……”</p>
祖冲之:“等你哥回来,你们再合计一下,看看这法子是否妥当。” </p>
俞芝兰:“客,客官……” </p>
祖冲之“要是不成,那就,就当是建康酒徒祖冲之酒后出丑吧。” 说完,他把图卷往俞芝兰手里一送,转身出去了。</p>
俞芝兰:“哎哎……” </p>
俞芝兰连忙接住,她打了开图卷……,这一看,俞芝兰不觉一惊,她立即收拢图卷,追出门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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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7 、青溪河边街上 (外,日)</p>
街对面河边,祖冲之正在解系马的缰绳……</p>
俞芝兰:“客官,客官,客官,祖学士,祖郎!……” </p>
已经解开了马缰绳正准备上马的祖冲之停住,转过身……</p>
俞芝兰紧走几步停住:“呵,祖郎!哦,祖学士,你一再找家兄,究竟有什么事?” </p>
祖冲之:“我是慕名而来,有事登门求教。这样吧,我明天再来。”说完,跨上马走了。</p>
俞芝兰想说什么,可祖冲之没有回头。</p>
俞芝兰目送着祖冲之那远去的身影……</p>
马蹄声加快,祖冲之骑在马上那清癯的身影越来越远……</p>
俞芝兰动了一下嘴唇,慢慢垂下了头……(转景)(司马义画外音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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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8 、司马义画外音配镜头画面</p>
司马义画外音:</p>
“可是,第二天,祖冲之没有来,第三天也没来,整整五天过去了,都没来。俞芝兰可稳不住了,第六天,她逼着哥哥到华林学省打听去了……” </p>
镜头画面</p>
俞芝兰低垂着的头慢慢抬起,两眼愣愣无神……</p>
一架崭新的磨镜器……</p>
俞芝兰两手抚摸着那架根据祖冲之的图纸新制作出的磨镜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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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9 、俞记铜匠铺 (内,日)</p>
俞记铜匠铺的店铺招牌……</p>
俞灵康回来了。</p>
正在发愣的俞芝兰一惊,忙问:“哥,回来了,他来了吗?” 俞芝兰说着,急忙探身朝远处张望,又失望地回过身来。</p>
俞灵康望了妹妹一眼,摇摇头。</p>
俞芝兰:“怎么,你还是没见到祖学士?” 俞灵康还没开口,俞芝兰又问了,“是……他不愿意来?” </p>
俞灵康还是摇摇头。</p>
俞芝兰:“那到底?……哥你说话呀!”</p>
俞灵康:“祖学士的母亲患血痨去世了,他正在南徐州老家守孝。我们与他非亲非故的,也不便前去……” 他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p>
俞芝兰:“……” 慢慢坐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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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0 、青溪河边 (外,日)</p>
一阵风起,青溪河边的树枝摇摆,树叶飞飘……</p>
天空中,太阳躲入云层……</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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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1 、南徐州京口祖府 (内,日)</p>
南徐州京口祖府灵堂……</p>
灵堂的牌位案上放着三座亡灵牌位:祖昌、祖昌夫人范阳卢氏、祖朔之夫人王氏。</p>
祖冲之跪在母亲的牌位前,一动不动,判若木雕……</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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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12 、祖府书房 (内,日)</p>
祖朔之拿着一个旧香袋,轻轻抚摩着……</p>
祖朔之(内心独白):“夫人,这还是你做新娘的时候送给我的,我的夫人……”</p>
阿福进来:“郎主……”</p>
祖朔之慢慢回头:“冲儿,他又跪在那儿了?”</p>
阿福:“是啊……”</p>
祖朔之喃喃道:“唉,冲儿一进那间供奉祖宗和亲人灵位的屋子,就不肯出来。他跪了母亲跪祖父,跪完祖父跪祖母……,每天都要在亲人灵牌前跪一两个时辰!”</p>
阿福:“郎主,只怕如此下去,少郎主要撑不住了!”</p>
祖朔之:“是啊,冲儿天天如此,已经快十个月了!连我都喊他不动。”</p>
阿福:“郎主,少郎主是祖家的独苗,如此悲伤过度,可怎么是好啊!”</p>
祖朔之:“我丧妻,他丧母,我们父子肝肠一样痛,可冲儿,我看他竟然比我还悲伤!唉……”</p>
阿福:“郎主,一定得想个法子啊!”</p>
祖朔之:“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p>
阿福:“郎主,老仆人看少郎主吧,只有读书,或者演算,或者钻研些什么学问的时候,才能暂且忘却悲伤。”</p>
祖朔之:“嗯。”</p>
阿福:“可是,只要一进那间供放祖宗灵牌的屋子,少郎主就悲伤难忍。”</p>
祖朔之:“是啊,我劝过他多少回,也没用。唉,我们祖家数代单传,冲儿可不能有什么闪失啊!”</p>
阿福:“说的是!郎主,老仆人我想了好些日子了,只有让少郎主换个地儿才行。”</p>
祖朔之:“换个地儿?你是说……”</p>
阿福:“让少郎主去建康吧,离开京口这个伤心地儿。”</p>
祖朔之:“让他去建康?建康府中不也是伤心之地么?”</p>
阿福:“老仆人的意思,不是让少郎主回建康咱府中,是让他直接去华林学省。”</p>
祖朔之:“直接去华林学省……”</p>
阿福:“对!直接去华林学省肯定会好的,咱少郎主天生就是个专心做学问的人,一钻到学问中,他就顾不上想伤心的事儿了,还记得前年老郎主仙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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