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5 、巢府 (内,日)</p>
何承天:“哎,为了斗富而动用朝廷的北府军,这事儿没人上奏圣上?” </p>
巢尚之:“如今,谁去招惹那是非啊!啊?唉,只当不知道罢了。来来,喝酒喝酒,他们斗他们的富,我们喝我们的酒!请!” </p>
何承天:“哦!哦哦……,呵呵,喝酒!请!”</p>
两人喝酒。</p>
何承天:“我说,这些人真是怪了,斗什么富哇!再说,那孔家已经是几代闻名的江南首富了。”</p>
巢尚之:“对啊!这是众所周知的事。”</p>
何承天:“我听说,孔家在秣陵有一处产业吧,那方圆就有三十多里,内有良田近三百倾,还有两座山,九片果园。”</p>
巢尚之:“你说的这个,那还只是孔家众多产业中的一处!”</p>
何承天:“就是说啊!那戴法兴,他能跟孔家相比?” </p>
巢尚之:“嗨,孔家固然是世代巨富。可这位戴太师,这些年凭着权势得了多少横财啊!自从他当上了太子太傅,底下进贡圣上的财宝都要经他之手。”</p>
何承天:“底下进贡圣上的财宝……都要经他之手?”</p>
巢尚之点头:“人们私下里相传:要先贡太师,后贡圣上。”</p>
何承天:“哦!……” </p>
巢尚之:“随着他的权势日增,拼命巴结他的人也越来越多,不少人也就成了他的朝野耳目。要我看啊,戴法兴他老谋深算处心积虑的,恐怕还不是争个什么首富!……” </p>
何承天:“怎么?” </p>
巢尚之:“呃……,唉,不说也罢,不说也罢,喝酒!”</p>
何承天喝了一口:“我说啊,你每日与他朝中相处,还需多加小心。”</p>
巢尚之:“是啊,不小心不行啊,他耳目众多!”</p>
何承天:“哎,你说他耳目多,可我听说他的门生更多。”</p>
巢尚之:“你也听说了?”</p>
何承天:“啊。有传闻说,他如今似乎成了天下人之师了。嘿!天下人之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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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6、 太师府 (内,日)</p>
太师府内,戴太师正在欣赏着一件精美的玉器……</p>
管家进来:“启禀太师,得月楼那边宾客已经到齐,大家都等着太师呢。” </p>
戴法兴依旧饶有兴趣地欣赏着他手中的精美玉器,片刻,才慢慢开了口。</p>
戴法兴:“急什么?越是这种时候越是得稳得住。”一副稳操胜券的神态。</p>
管家:“嘿嘿,是是,那宾客们……” </p>
戴法兴:“宾客们么,有人伺候不就行了?那湖边一带不是正热闹着么?让他们先瞧着热闹就是。” </p>
管家:“是是,湖边甚是很热闹,好象全建康城的人都到湖边来了,嘿嘿嘿嘿,那人多啊!多得……,唉,就怕人太多了,会不会有什么乱子……” </p>
戴法兴:“乱子?会有什么乱子?有北府军韩将军带人在那儿守着,怕什么!” </p>
管家:“是!” </p>
戴法兴“孔府那边的动静,随时向本太师报来。” </p>
管家:“是。” </p>
戴法兴:“不过,得月楼那边的宾客众多,还是要仔细了,不可出任何差错。”</p>
管家:“是,太师请放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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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 、巢府 (内,日)</p>
巢尚之:“哈,什么天下人之师!是那些阿谀之徒,一个个拼命巴结,一到‘清谈’之日就云集戴府。有多少人,根本与他毫无瓜葛,也都寻机送礼讨好,然后便以学生自居,一口一个‘恩师’。这就是他的‘天下人之师’。”</p>
何承天:“这样的人被称为‘天下人之师 ’,哈哈,我看是天下之怪事!哈哈哈哈……” 何承天边说,边笑着直摇头。</p>
巢尚之:“你要说怪事,怪事多着呢!就说那‘清谈’,啊,这盛行已久的‘清谈’,原本是文人雅士聚在一起博古论今,谈玄论道,可你知道,如今的清谈变成了什么?” </p>
何承天:“变成什么了?” </p>
巢大人:“如今啊,竟然有不少人,明明酒囊饭袋、绣花枕头,嗨,只因有点儿身份,也都热衷于清谈,可偏偏又谈不出什么道道,怎么办?”</p>
何承天:“怎么办?”</p>
巢尚之:“办法就是,随身带了个伴谈小厮暗中帮忙!” 巢大人显然有点鄙视的味道。</p>
何承天笑道:“伴谈小厮?现如今时兴伴谈小厮?呵呵,我倒是闻所未闻。这伴谈小厮是做什么的?还暗中帮忙?” </p>
巢尚之:“呵呵呵呵,这些年你日夜守在瓦棺寺观象台,自然不知晓当今风尚。这么跟你说吧,戴府的‘清谈’聚会上,就有不少公子哥儿们,随身带着个伶俐的伴谈小厮。”</p>
何承天:“难道是,让这些伴谈小厮也加入清谈?”</p>
巢尚之:“哪里哟,这些伴谈小厮啊,他们站在主人的身后,见风使舵、随机应变。或暗中提示,或明里遮掩,反正是生着法儿不叫他们郎主吃亏。” </p>
何承天:“嗨!这算什么事儿啊?” </p>
巢尚之:“算什么事儿?好让他们的郎主假充斯文之士啊!这些酒囊饭袋带着个伴谈小厮,到处装模作样,夸夸其谈!哼,什么清谈,整个就走了味儿!这叫世风日下。”</p>
何承天:“真是世风日下,又弄出了什么伴谈小厮!……” </p>
巢尚之:“反正啊,今天的得月楼是热闹非凡,而且还大做佛事排场!”</p>
何承天:“哦,佛事排场,这个我知道,我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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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8、 得月楼前 (外,日)</p>
一片诵经声……</p>
正在念经的慧深……</p>
智能、智明、智清……</p>
得月楼前宽敞的平台上,一侧搭起的法坛上,正坐着八八六十四个念经做佛事的僧人,他们一律披着崭新的袈裟……</p>
红烛黄龙香燃着,诵经声与木鱼等法器声相闻,甚是排场……</p>
法坛旁边安置好的两排编钟,此刻全用大红蜀锦遮盖着……</p>
在得月楼四周,以丈许的间隔放着约六十只大石臼,每只大石臼内放着专门制成的巨蜡烛,当然,此刻这些巨蜡烛还没开始点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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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9 、巢府 (内,日)</p>
何承天:“哎我说,伴谈小厮那些事儿,你是如何得知的?”</p>
巢尚之:“为造得月楼,祖昌大人多次被请入戴府,那些,全都是他亲眼所见!而且戴法兴还邀请他一同加入。”</p>
何承天:“邀请祖昌大人加入?哈哈哈哈,我的祖昌老弟,他能介入这种无聊之事?”</p>
巢尚之:“哈哈没错,祖昌大人他哪能介入这种无聊之事!他说,他打心眼儿里就瞧不起这种做派。” </p>
何承天:“嗯,我也瞧不起!”</p>
巢尚之:“哼,我也瞧不起!”两人碰杯对饮。</p>
巢尚之:“哎对了!我想到了一个好主意。”他转头,“巢兴!” </p>
家人巢兴立即过来垂首听命:“在!”</p>
巢尚之:“你速去祖府,把大匠卿祖昌大人请来,就说何大人也在此,请他速来欢聚痛饮,快去!”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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