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鸿思六年一月四日，今年第一次朝会。
群臣等着开朝。
右边是内廷人，人不多。
左边是外朝人，乌泱泱一大片。
我站在左边的中央。哈，咱是中原巡抚，封疆大吏，自然要跟外廷那些死太监们拉开距离，不然人们会问：“你为什么跟死太监们在一起？”那我就只能说：“因为我是死太监……”
旁边是东方天。
他第一次来皇宫。他紧张地左看右看，但又想要装出“常来皇宫”的镇定样。
他脸上有淤血，但看起来没什么异样。
我：“西征军什么情况？”
他：“哎，别提了。”
我想也是。哎，朝廷就是为了让他把几百万吃不饱肚子的流浪汉处理掉，他的失败就是他的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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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前太监郑安民大喊：“皇帝皇后驾到！”
大唐皇帝李鸿思上前，坐在大龙椅上。
第一皇后朴晴虹上前，坐在右边的小龙椅上。
第二皇后东方明月没来。
怪不习惯的，只有一个皇后。
东方天：“大小姐呢？”
我：“我哪儿知道。”
他：“她不来没关系嘛？”
我：“今天是朴晴虹非要来的。一般皇后都不来。”
他点点头，恍然大悟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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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郑安民宣布，朝廷最高嘉奖东方启、朴全安，他们为了大唐牺牲了自己的生命。这是西凉、辽东的贡献，也是两位皇后的荣光。
其次，嘉奖东方天。
东方天诚惶诚恐地下跪磕头。
然后，讨论大民立国的事。
这没什么好说的，就是打。谁敢不打，谁就是主和派。历史上的主和派都是扔进菜市场被千刀万剐，然后吞进一百万人的肚子里。
然后，几百人开始吵架。
第一场吵架：去年是不是真的死了几亿人？
和去年一样，吵了一个小时。
大家知道了：哦，原来真死人了，死人在几千万到几亿之间。
第二场吵架：为什么会出现死几亿人的情况？
和去年一样，吵了一个小时。
大部分人都觉得是圣地的事，其中有些人觉得卢子罗是正元素，有些人觉得他是负元素。
第三场吵架紧跟着第二场：如何改正？而且今年还有更大的饥荒！
卢子罗：“我没错，我是正元素，但力度还不够。你看，辽东就不错。”
群臣大吵。
赵余央：“我们别管了，谁爱死谁死。”
皇帝变色。
宰相怒瞪。
张强生：“怎么能不管？不如挖个坑，把他们活埋。”
群臣指着他大骂！
张强生：“哦，朝廷仁慈，那就先砍头。不，下毒吧，快快乐乐地死。”
群臣继续大骂。
此时，赵普民上前：“我们研究了天启菌。把它放在转子中打碎，发现了一些基因。有些基因是固氮固磷固钾的，有些是杀菌的。我们有信心把它救活，起码恢复它的某些功能。只要我们成功，灾荒迎刃而解。”
群臣看着他，窃窃私语。
人们不能给他竖大拇指，因为谁给他竖大拇指，谁就是这个“天下第一邪人”的同党。
赵余央：“我就知道！当初就是你们这些人发明了天启菌，养活了这么多人。我就问，谁决定这个世界上能活多少人？现在我们有四十亿，你发明更厉害的天启菌，我们到了八十亿，然后呢？一百六十亿？八百亿？如果你的什么天启菌再死的话，我们就要死八百亿！”
赵普民：“我救灾民，还有错？”
赵余央：“你负责的话，就要负责到底。”
赵普民：“好。”
赵余央：“你怎么负责到底？！真把自己当神了？”
赵普民：“我尽我的努力负责。”
赵余央：“那你还是不能负责！”
赵普民：“我怎么不能负责……”
皇帝身边的郑安民：“好了！你们两个别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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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安民清了清嗓子，看了身边的皇帝一眼，说：“关于大赦的事……”
群臣都说：“新年新气象，大赦也好！”
杨晨臣大喊：“皇帝圣明！皇帝万岁万万岁！”
郑安民继续说：“关于《罪己诏》……”
下面的人吵开了。
下面的人早就知道什么《罪己诏》的事。皇帝有自己的班底，他总是提前几天开个“吹风会”把一些消息装作无意地泄露出去。
当皇宫传出皇帝要发《罪己诏》的时候，相当一部分人把它当成谣言。
没想到是真的！
宰相杨明阳首先开口：“《罪己诏》？什么意思？皇帝有什么错？”
皇帝：“去年的灾害……”
杨明阳：“不是说了，是天灾……”
赵余央：“是圣地……”
耶伟大：“不是圣地！”
杨明阳：“关我们什么事？”
皇帝：“我们是朝廷，怎么不关？”
杨明阳：“**可以发《罪己诏》。这是天灾……”
王卫晋：“谁说不是天灾！”
他指责卢子罗：“是他干的好事！”
卢子罗：“我是正元素！”
王卫晋：“正元素你妈！”
杨明阳：“这是天灾。天灾不发。要发，让天发。”
卢子罗：“不可能是天灾。人们做什么，完全不影响天。”
王卫晋：“哈，你承认是你了？”
卢子罗：“我是正元素！负元素是圣地！”
耶伟大：“信不信我现在去找圣女？！”
卢子罗：“是圣地干的！圣地发明了天启菌，然后毁灭了它！”
赵普民：“不一定是圣地。给我足够长的时间，我就能发明天启菌。”
赵余央：“当初就该把你这种人砍了。”
赵普民：“妈的！你老婆肚子里的孩子还是我给你搞的呢！”
赵余央剧烈地咳嗽起来。
群臣哗然。
然后讨论方向立即就失控——大家研究为什么两个太监会把一个女人的肚子搞大！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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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生大喊一声：“别吵了！”
他说：
“陛下，《罪己诏》决不能发。
因为，发了会失控！
无论是天灾还是**，都还不能发！
陛下，你看你身边的传国玉玺、神授皇冠、倚天神剑，这是哪来的？还不是天给的！神给的！
你承认上天降祸，那就要退位，给另一个天选之人！
如果是**，更不能发。无论是不是朝廷的错，是不是皇帝的错，都不能发。
在你之前，所有的朝廷控制一切。所有好坏，都是朝廷负责。人们不知道好坏，因为这是唯一。但现在，有了对比，就危险了。
只要做事，就会犯错！
只要有权力，就必须负责！
就像赵余央说赵普民，只要你发明了天启菌，那以后的一切事都是你负责；如果天启菌死了，人们不会记得你救了几十亿人，你就是杀害几十亿的凶手！
现在的问题在于，我们已经是朝廷了，我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我们已经有了结果，这说明，一切都无法挽回！
我们决不能承认罪。
罪就是死亡本身。
认罪的唯一方式就是自杀。
你是你，所以你觉得你重要，你会给你机会；你认罪，意思是不认罪。
但别人是别人，别人不会关心你，别人认你的罪，意思是：要你的命。
这是最基本的认知和自我认知。
假如你们不想死的话，认罪就不要想了，皇帝和朝廷决不能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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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李鸿思的脸色复杂。
他的脑子充满了一亿种混乱的思想。
李鸿思：“就算表面不认错，也要实质上把一切措施都去掉。”
他指着卢子罗：“你那套不要搞了。”
卢子罗：“什么？我没错！”
李鸿思：“我现在不知道什么对错！我不搞了还不行？”
张强生：“可是，已经搞了，就要搞完。”
皇帝大怒：“你刚才不是说不要认错，那意思还不就是错了？！”
张强生：“我说不认错，就是我们没错。”
皇帝瞪圆眼睛，指着他：“你不要跟我说话。”
大殿安静了一会儿。
皇帝突然看了一眼郑安民。
郑安民看着前方。
皇帝转身要走，但旁边的皇后朴晴虹说：“什么情况？不搞了是什么意思？”
李鸿思：“辽东也不要搞了。”
朴晴虹：“妈的！去年光辽东就死了一亿！”
哦，连母仪天下的皇后都当场骂人了。
朴晴虹：“我叔叔都死了！”
李鸿思叹气。
朴晴虹：“你们不搞是你的事，辽东不要你们管。”
皇后走了。
皇帝看了一眼皇后，走了。
退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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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奇怪的朝会是怎么回事？
我不禁想象着皇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