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他妈扯淡!《元老书》中的《历史书》中说,至少几万年前,河海教教主就不停地在‘赵权承’和‘钱夺贵’之间换!你他妈怎么扯到三十五年前的事?”
河海教教主钱夺贵说:“你看,我现在多少岁?告诉你,我今年四十岁。你觉得我可能是三十五年前的那批船员?”
我摸摸头:“哈哈,这个……关我什么事?是你在胡说!”
钱夺贵:“三十五年前,我爹就是犯了‘违反海禁令’死在朝廷的屠刀下。我爹不叫钱夺贵,也不叫赵权承,他甚至没出过海,只是钓过鱼——但这无关紧要。名字和细节不重要,事实也不重要,结论也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相信它。这是一种信仰。你懂什么叫信仰吗?信仰就是相信不可相信之事。”
我:“废话!我怎么不懂?——所以我才不信!”
钱夺贵:“十年前,我的船长钱夺贵死在河北,我就成了新船长。而我,会完成他的遗愿。”
我:“什么遗愿?”
我想:“难道是——为了天下的自由和幸福而奋斗终身?”
钱夺贵:“寻找新的船员,可以替代我的船员——新的钱夺贵,新的骷髅号,新的河海教。”
我:“原来,你今天来,是拉拢我加入河海教。”
钱夺贵大笑:“哈哈!你?我都不知道你是谁!”
我有点生气!妈的!我这么有名,英俊潇洒,聪明绝顶,一品高官,中原老大,皇帝面前的红人,皇后的绯闻对象,而他们居然不要我!
钱夺贵指着我身后的东方启:“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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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启轻轻地说:“砍了他们。”
士兵们看着东方启。
东方启:“听不懂我说的话?”
十几秒后,地上十几个人头滚来滚去,其中一个是钱夺贵的人头。
妈的!河海教教主就这么死了!
我:“见鬼!是不是他冒充的?”
东方启:“不是。我见过他。我从心里看出他是真的。”
他手下的人说:“哈哈!河海教教主死了!”
东方启:“不,一个新教主诞生了。他叫赵权承。”
他望着远方的大海,似乎看着一个叫“赵权承”的人在执行教主加冕礼。
我:“我讨厌邪教!因为根本杀不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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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天启渡待了一段时间。
我很喜欢天启渡,那是一种“向上的幸福”,而不是像洛阳——洛阳是“不变的幸福”。
我还去逛了逛齐城和鲁城。
齐城、鲁城是山东最大的两个城。齐城有八百万人,鲁城有五百万人,地位大概像河北的北燕京、南邯郸,或中原的左开封、西洛阳。
而且我发现,山东的饥荒居然不太严重。
原因很简单:去年死了三千万,跑出去两千万,已经没人可死了。而且孔之伦势力很大,不许人们乱跑,严格控制粮食,而且一点税也不给长安。
我见了孔之伦。
孔之伦严肃地控制着人们,就像家主;他恐怖地控制着山东,就像皇帝。
他见了我,笑着对我说话。这种笑不是无意识的笑,而是装出的笑——而且装出了无意识的笑。不是傻子的笑,不是虚伪的笑,也不是真诚的笑——似真不真,似假不假,超越真假。
我看着他,脑中闪现着无尽的念头。
我的中原和他的山东挨着,但中间是梁山泊这个逆贼总寨,因此也算没挨着。
我们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没有关系才是真正的关系。
我和孔之伦很痛快地吃吃喝喝,就像酒肉朋友——酒肉朋友才是真正的朋友。
人们口中的“生死与共的朋友”太累!我才不想要这样的朋友!你要死,你就自己死去,不要拉上我;我要死,我就自己死去,保证不拉着你一起死。
如果非要什么你帮我、我帮你、你用我、我用你,而且还要什么“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他妈多累啊!这叫什么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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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之伦完全不像一般的山东人。山东人就算逛青楼都能逛出一堆“优越的道德观、忠孝感”,但孔之伦完全不是这样。
他有一种“务实”的态度。
按照以前长安朝廷和齐城朝廷的说法,这叫“没有三观”。
可惜,一万个朝廷有一万种“三观”。或许孔有礼能一天换一种“三观”,而且每种“三观”都能让山东表面上得利,让长安实际上得利;但孔之伦只有一种“三观”:山东利益第一。
虽然他不太清楚如何办到“山东利益第一”,但肯定不会像孔有礼那么傻。以前朝廷说:“交税越多越忠诚!”于是山东就以10%的人交出了20%的税。现在朝廷也说:“交税越多越忠诚!”孔之伦说:“妈的去死!”于是山东以8%的人交出了00000000001%的税。
最近朝廷势力猛增,让孔之伦有些害怕。
他说:“我决定,忠诚的山东今年把税收提高一万倍!”
朝廷说:“厉害!忠诚!不愧是山东!不过,你们也要给自己留点啊,别饿死了。”
朝廷再一看,原来去年山东交了“一个金元的税”,今年准备交一万金元。朝廷有些生气,但也不太生气——你要知道,南方各省(除了江南省)可是连一个金元都不交!
孔之伦在长安待了十几年,因此他知道,长安中央之所以厉害,在于他们的内廷人——恐怖的思想、恐怖的意志、恐怖的权力、恐怖的实力。
因此当孔之伦在酒酣饭饱之后对我说着恭维的话——我才猛然想起,这家伙还是有目的啊!
我还以为他把我当真朋友(酒肉朋友)呢,原来还是把我当假朋友(真朋友)啊!
孔之伦:“我决定重建儒教大学!”
我:“你早该重建了!你见过自己大学天天骂自己的吗?”
孔之伦:“走着,我们去新儒大看看,看看比帝大、中大、天大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