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四大情报机构相继发布了饥荒预警。
根据民间、朝廷、私市、公市、私仓、官仓的粮食库存,还有私地、公地里未成熟的私稼、公稼生长情况,四大情报都说:饥荒会在五月到来,会在六月缓解。
别看饥荒只有一个月时间,但他妈谁一个月不吃饭也会饿死啊!如果真要饿死,这可是按比例死人的,就算死百分之一,也是死几千万!如果死百分之十,那就是几亿!
刑部、锦衣卫说:“可能是商业教的错。”
机密处、情报处说:“完全是圣地的错。”
其余的人一致认为:卢子罗的错——但不敢这样说出来,因为卢子罗的后台是朝廷和皇帝啊!
但王卫晋第一个跳出来:“卢子罗的错!他祸国殃民!”
张强生:“我听说,就连山西也有饥荒,对不对?”
王卫晋支支吾吾地说:“是……但是比你们的要小。”
张强生:“你们才几亿人?我们有几十亿?你放屁不腰疼!你们山西死人了,那我能不能说是你的错?!是你祸国殃民?!”
王卫晋:“我们就死……啊……这……”
张强生:“你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说要各省负责的吗?你说说你们山西死了多少人?还要死多少人?你打算怎么避免这场饥荒?”
王卫晋:“你干嘛不说你们怎么避免你们的饥荒?!”
张强生:“你就想看你。”
王卫晋:“我就不让你看!”
……
杨晨臣:“谁说有饥荒!不要造谣!我们这么会有饥荒?!”
人们大笑。
东方永义:“大家没粮食吃,可以吃肉啊。在我们西凉,肉比粮食还便宜。”
人们大笑。
……
人们互相吵着,无数个人有着“无数的排列组合”个说法。
到底是不是商业教的错?到底是不是“消灭商业教”的错?到底是不是卢子罗的错?到底是不是“人们没听卢子罗的话”的错?
人只能看到他自己想看到的事情,人只能信服他自己想信服的理由。
人们渐渐得出了结论:“这肯定是该死的卢子罗的错!因为卢子罗做了事,而饥荒就出现了。”
卢子罗举着小本子说:“不是我!我是帮你们减少饥荒……”
张强生大喊一声:“我都说了,只是圣地的事!张名说……”
耶伟大大喊:“你敢说圣地的坏话!”
有人说:“张名是谁?”
有人说:“中原巡抚。”
有人说:“他是什么的?”
有人说:“据说是武林高手。”
有人说:“据说后台很硬。”
有人说:“多硬?”
有人说:“非常硬。你别问了。”
有人说:“他说的就是真的?!他凭什么说?!”
……
张强生大喊:“好了!我们把圣女叫来问问。”
耶伟大大喊:“你是什么东西?!敢叫圣女?圣女比皇帝还大!”
杨晨臣冲耶伟大大喊:“好啊!你谋逆!”
耶伟大:“你说是神大,还是皇帝大?”
杨晨臣:“当然是皇帝大!”
耶伟大指着他:“好啊!你……你……”
……
张强生:“我已经派人去找圣女了。”
人们:“圣女会听你的?”
张强生:“不会听你的,会听我的。因为,我有本事,我会说服人。”
人们:“你有屁本身……”
-
-
门口的传令官说:“圣地圣女、圣地使者到!”
大殿安静了。
连一向昏昏欲睡、打着瞌睡的大唐皇帝李鸿思也在他的龙椅上坐直了。
李玉瑶、李凌志来了。
李玉瑶来了九年,模样竟然完全不变,依然光彩夺目!如果非要说变了的话,那就是她变得更加漂亮——我不禁想到,真正的圣女李玉秦也走了九年。一个念头出现了:“她会不会已经死了?”另一个念头是:“她会不会恨我?”终极念头是:“她到底是不是圣女?”终极、终极念头是:“世界上到底有没有圣女?”……
李凌志来了四年,却成了个大胖子!看起来就跟长安商业教教主王发财一样,而且还穿着金光闪闪的大袍子,简直一模一样。
人们都对着两人问好,点头哈腰的。
先别说信不信他俩是“神”,就看着他们的两架飞机,也够吓坏人们的。
李玉瑶摸了一下长长的秀发,颦眉,说:“我九年不回去了,不清楚他们在搞什么。他们修改了通讯密码,我们完全联系不上。我就直说了吧——谣言是真的。这事儿是圣地干的。他们似乎要开启天启。”
-
-
大殿哗然。
张强生上前,说:“圣女……这个……不必细说。”
张强生大声喊:“神是全知全能、任意妄为的,同时也是赏罚分明的!你们必须老老实实地接受考验,不然必死无疑!”
人们说:“天启?!真的假的?!”
李玉瑶摇着头:“我不清楚!你没看我说了‘可能’两个字吗?”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问:“圣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玉瑶叹了口气,说:“以前人间有种细菌,叫阿尔法菌,意思是‘第一细菌’。它是完美的人造细菌,基因是人类基因的一百倍,完美无暇,永不改变。似乎是在五年前,为了防止制造各种武器,防止天启,于是它被消灭了。”
张强生:“不对啊,到底是开启天启还是防止天启?”
李玉瑶:“我……就是这个意思!它们是一个意思!”
张强生:“但是……”
李玉瑶:“你一个凡人懂什么?!真多话!”
皇帝:“圣女……你把它救活啊。”
李玉瑶:“已经激活自毁基因,救不活了。”
皇帝:“啊!这怎么办?”
李玉瑶:“圣地还有另一种细菌‘贝塔菌’,更完美的细菌。”
皇帝:“哦!你赶紧让他们放出来。”
李玉瑶:“‘贝塔菌’也叫‘天启菌’。不到关键时刻,不许出来,而且——圣女控制的,圣地元老会都没权力。”
人们问:“你不是圣女?”
这些人太蠢了。世界上知道李玉秦是圣女的不超过几十人,这个朝会上也就十几个人才知道李玉瑶是冒牌圣女,真正的圣女是李玉秦。
李玉瑶冷笑:“我一无所知,你们更是一无所知。”
皇帝:“那怎么办?”
李玉瑶:“人生不过几十年,哪那么多‘怎么办’?”
皇帝:“你去和圣地说说?”
李玉瑶:“圣地……太远了,远得就像梦。你们不要跟我提它。再见。”
她走了。
-
-
啊!她是来干什么来的?!
人们都盯着李凌志。
李凌志太胖了,一个人顶三个人,太显眼了,此时更加显眼。
李凌志搓着衣角说:“哎!我说了,不行!通讯完全封闭,我连他们收没收到我的报告都不知道。我来的时候,他们命令我找回李玉秦,盯着李玉瑶。但自从我四年前出了圣地,通讯就全断了!我找不到李玉秦,盯着李玉瑶也没什么意思……我都不知道我在干什么……我从来都是听元老会话的啊,可现在没人跟我说话……”
张强生:“你回去说一下啊。”
李凌志:“不行的。我们是从天启之门出入的,没有命令,他们不开门。”
天启之门!
听到锦衣卫、情报处间谍的汇报,我大惊!二十年前我就从说书人嘴里听过这个词;十年前从《元老书》看过这个词;五年前我在四川亲眼见过“天启之门”。当时我还想:“他们用绿灯泡照着凯旋门,弄得跟真的一样。”
朝堂上的人们听到这个词,也都交头接耳起来。
李凌志继续说:“圣地是封闭的,在圣山地下一万米处……”
张强生:“等等!我有个问题。我听四川的人说过天启之门的事。四川平原上孤零零的一个门……一座凯旋门……”
李凌志:“不是凯旋门,是天启之门。”
张强生:“我是说,它像凯旋门,和长安的凯旋门一模一样?”
李凌志:“不是。比长安的凯旋门大几十倍。”
张强生:“你……好吧。几十倍的凯旋门……天启之门。你们通过天启之门从圣地进出。圣地是在圣山地下一万米的里面。你们从四川的天启之门进去,就到了圣地的天启之门?你们从圣地的天启之门进去,就到了四川的天启之门?”
李凌志:“对。”
张强生:“是……‘传送’吗?”
李凌志点点头:“你可以这么说。”
张强生:“那么,我有个问题。那你凭什么说圣地在圣山之下?我还说你们在月亮上呢?”
李凌志:“圣地人人都知道,圣地在圣山一万米以下。”
张强生:“圣地元老会告诉你们的?”
李凌志:“不是圣地元老会,是元老会。”
张强生:“我的问题是:如果不跟圣地联系,直接从天启之门穿过去会有什么后果?”
李凌志:“不准穿。”
张强生:“你去试试。”
李凌志:“圣地不许穿!没有命令,不许穿过。违抗圣地命令,就是死。”
张强生:“我的意思不是能不能穿越,而是能不能穿越……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能力穿越!不是允许不允许穿越!”
李凌志:“圣地规定,不能穿越!”
张强生:“我问的是能力问题,不是规则问题。就好像《大唐律法》规定不许杀人,世界上还不是这么多杀人的——而且好多人杀了白杀。”
杨晨臣:“《大唐律法》规定不许杀人,就不许杀人!”
杨明阳:“什么好多人杀了白杀?!你给我找出一个人来!”
张强生大喊:“够了!我在问圣地使者话!”
杨晨臣:“好啊你,使者是圣地的使者,你有什么资格问?!”
张强生攥紧拳头,但还是松开了。他对李凌志说:“使者,伟大的使者!就算圣地要杀你,你也要回去看看啊,为了天下!天下几十亿人啊。”
李凌志:“圣地不许穿!没有命令,不许穿过。”
张强生:“你就违抗命令怎么了?”
李凌志:“圣地的命令!怎么能违抗?”
张强生:“有啥了不起的?你违抗了又能怎么样?顶多还不是死。俗话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
杨晨臣:“好啊!你敢拉皇帝下马!你谋逆!”
……
吵了半天,毫无结果。
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