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数战争”或称“信仰战争”，发生在一千多公里外的辽东。
长安的人们都知道——又不知道。
我的意思是：知道这事，但又不知道……我的意思是，知道一部分，但不知道全部的事……我的意思是，知道自己知道，但是不知道自己不知道……我的意思是：不知道后面的事……
这个意思很难解释。
正反地说：又知道又不知道。
我拿另一件事来举例子。
比方说，长安发生了一场谋杀：光天化日之下，几十个人当众杀了一个弱女子。长安有一百万人都看到了。你猜，他们会报官吗？
我们用博弈论来研究一下：假如他们报官，那么有两种后果。第一，当官的早知道，这说明早就官官相护，因此就要把报官的杀了。第二，当官的不知道。第二种情况又有两种情况。第一，当官的发现惹不起罪犯，只得杀了报官的。第二，当官的发现惹得起罪犯，于是杀了几十个罪犯。
假如是你，你会报官吗？
根据“博弈论”，有大几率会死，小几率会活。
根据“正反推理”：既然人家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几十个人当众杀了一个弱女子，那百分之百就是不怕报官。
谁敢报官？！没人敢！
你说你就是要报官？
假如你报官，根据“博弈论”，你放弃“大几率”，选择“小几率”，这说明你是错误的人，而错误的人就是特殊的人，也就是精神病，根据《大唐精神病法》，要送入正在建设的皇家精神院里去。
假如你报官，只能证明你是傻子，可人家当官的不是傻子。他们根据“博弈论”“正反逻辑”都能推出这个真理——“罪犯们是有后台的”，于是就把你扔进皇家监狱。
……
我这个例子说明：“负数战争”或称“信仰战争”要么是正义的战争，要么就是不义的、朝廷故意暗算辽东的战争。
如果是前者，你告诉皇帝，你就是谋逆，因为你居然敢怀疑皇帝。
如果是后者，你告诉皇帝，皇帝会恼羞成怒，杀你灭口，因为你居然敢看破皇帝。
如果你看不懂，就装傻吧。反正朝廷在下一盘大棋，**是看不懂的。
因此，没人会告诉皇帝。
——奇怪的是：皇帝居然知道了！
没人承认是谁告诉皇帝的。不是朴晴义说的，也不是辽东官方说的，更不是群臣说的，自然更不是四大情报机构说的。
不知道是谁，反正皇帝就知道了。
奇怪！谁这么精神病？！居然告诉了皇帝！
朝堂上，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问：“信仰战争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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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堂上，人们大声说着。
东方永义：“太过分了！把平民都坑了！你看，平民交完粮食，就没钱交钱了，但是士族交完粮食还有钱交钱，而且好多士族都不用交粮食！因为他们就不种粮食！这不公平！必须士族也交粮交钱。”
王卫晋：“妈的！要是你们把山西搞成那样，那我山西不就全饿死了？”
杨明阳：“《流程》是律法，必须遵守。律法只有两种情形：第一，不改律法，必须遵守原来的律法；第二，修改律法，必须遵守修改之后的律法。现在看来，应该是律法不对，要修改律法。”
东方永义：“你不是律法部部长？！你在祸国殃民！”
杨明阳：“我的确是律法部部长，但这《流程》是卢子罗立法的啊。”
王卫晋：“妈的！律法是传统，你们怎么可以随便立法？！”
东方永义：“好啊，是卢校长在祸国殃民！”
人们盯着卢子罗。
卢子罗：“你们等等！我要计算一下，才知道为什么这样。我把辽东的忠诚率设成了一个偏高的常数，这样会让辽东跟各省有所区别。大概就是那个问题……或许，我应该把它设成随时间而动的变量？”
卢子罗说完，拿出随身带着的本子和钢笔，算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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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魂：“我和卢校长一起制定的。公平不是绝对公平，而是相对的。我们现在必须勒紧裤子，将来才能发展得更好。”
张强生：“我觉得他俩很有想法：灭绝一个郡，让其他各郡活下去。你看，与其整个辽东都挨饿，还不如灭绝长春郡。就好比我们大唐，与其整个大唐都挨饿，还不如饿死一个省。嗯，多么忠义，多么感动！为了大孝，牺牲小孝；为了大家，牺牲小家。我们朝廷一定要多多鼓励这种自愿的行为。”
东方永义：“这怎么是自愿的呢？”
张强生：“你又不是人们，你怎么知道人们不是自愿？如果人们不是自愿，说明人们不该不自愿，说明人们就该自愿。我们让人们自愿，完全是为了让人们自愿。你要明白，我们一切都是为了臣民。”
东方永义皱着眉问：“是这样吗？”
张强生坚定地点点头：“人们为了皇帝，自愿牺牲自己。长春郡为了大唐和辽东，自愿牺牲自己。各省也要为了大唐，牺牲自己。只有牺牲少部分，大部分才能幸福。只有这样，大唐和人们才能幸福、繁荣、富强。”
王卫晋：“妈的！你说说要牺牲哪个省？”
张强生：“省是一个概念。我是说，像一个省那么多的人，不是具体省。反正就是那个概念！你们不要较真。概念的存在是为了破解疑惑，不是为了增加疑惑。”
王卫晋：“放屁！”
张强生：“你不要骂人。你太过分了，敢在朝廷上骂人。”
杨晨臣：“是啊，你素质真低！”
王卫晋：“妈的！等你们省灭绝了你不说了！”
张强生：“我是山东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决定毛遂自荐，把山东牺牲掉。四亿人，不要了！梁山泊以东，都不要了！”
孟华建正打瞌睡呢，听到张强生的“梁山泊以东，都不要了”的话，跳了起来：“妈的！你凭什么说山东可以牺牲？”
张强生指着孟华建的鼻子：“妈的！凭什么说山东——不——可以牺牲？你们不就是专门喜欢牺牲别人？！你们这群混蛋，自己玩命生孩子，不许别人生！生了孩子就给人家活活摔死！”
孟华建：“山东人口爆满，资源和人口不匹配，因此必须要控制生育。”
张强生：“我出个主意，把山东杀得一人不剩，这样不就匹配了？！而且从此之后，四百年之内，山东人玩命生，保证没人管。”
孟华建：“你都说了一人不剩！生个屁！”
张强生：“啊，还是你是明白人，一眼就看出瑕疵。我改一下，我的话改成‘我出个主意，把山东杀得就剩两人，这样不就匹配了？！而且从此之后，四百年之内，山东人玩命生，保证没人管。’我同意你算一个，行不？四百年之后，山东有五十亿人，全是你的后代，像你一样忠孝，满意了吗？”
杨晨臣大喊：“山东五十亿人？这么多人？！凭什么我们京畿不能五十亿人？！”
东方永义大喊：“胡说！两个人四百年怎么生出五十亿人？一年生十个，生一千年也生不到一万人啊？！”
此时，一个人站出来。此人二十来岁，国字脸，络腮胡子，长得一表人才。他就是钦定真理教教主陈真真。陈真真说：“我是钦定真理教教主，我代表着真理！我是帝大鸿思五年毕业生，成绩全校第一！而且生物成绩也是第一名！我告诉你们一个生物学真理：两个人是生不出五十亿人的，因为——他们的后代有遗传疾病！你们懂不懂什么叫‘隐形遗传’？！”
此时，赵普民站出来，说：“班门弄斧！帝大的生物系，跟我们医大比，简直就是狗屎！你说的什么‘遗传疾病’是几百万年前的‘初人’的病，而我们是‘新人’！我们‘新人’是圣地人克隆的，我们的基因完美无缺，一个遗传疾病也没！我们不是猴子变的，而是试管诞生的。”
耶伟大大喊：“赵普民！我看错了你！你居然是好人！我宣布你为荣誉神教徒！”
陈真真看了一眼耶伟大，从裤裆里翻出他的生物书，说：“你看我的课本说……”
赵普民说：“当初我在帝大时候写的！你看看我在医大写的新课本。”
说完，赵普民从裤裆里翻出新课本，递给陈真真。
陈真真一边看，一边说：“嗯，有理有据！这就是真理！我又获得一个真理！我果然是真理的化身。我告诉你们一个生物学真理：两个人是生得出五十亿人的，因为——他们的后代没有遗传疾病！你们懂不懂什么叫‘隐形遗传’？！你们知道什么叫‘初人’‘新人’‘基因’‘克隆’‘试管婴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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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强生看了他们一眼，继续说：“我真心觉得卢子罗这个创意很有创意。我们可以推广一下，让各省都体会一下他的创意精神。各省都灭了自己的一个郡，这样省得都挨饿。我的机密处可以提供一下哪个郡最没素质，最不忠孝……”
王卫晋：“妈的！你没后代，就做这种断子绝孙的事！”
张强生：“你不要说这种没道德的话。我不要后代，是因为我绝对忠于大唐，大唐就是我的后代……”
杨晨臣：“好啊，你敢说大唐是你后代！你这是……你这是……谋逆！”
唐魂：“张总管自己不要后代，目的是让你们有自己的后代！他灭绝了素质低的后代，让大唐充满素质高的后代！”
张强生：“为什么你现在来拍马屁？”
唐魂：“不是拍马屁，我是为了大唐。”
张强生：“我不喜欢你这种正气凛然拍马屁的表情。学学杨晨臣，一脸奸笑，一看就是拍马屁。”
杨晨臣：“你……”
东方永义：“你好狠毒！居然一口气灭了一个郡，那么多男男女女、老老少少！”
张强生：“我觉得很好、很合逻辑啊。为了绝大部分人，就可以牺牲一小部分人，你们都不是这干的啊？况且，我们还提高了人口素质呢。”
群臣骂他。
所有人都骂他。
骂得极其难听——以至于间谍都不忍心对我讲。
张强生：“我错了，因为——你们确实不是这么干的。你们虽然嘴上说着‘为了绝大部分人，就可以牺牲一小部分人’，但你们不是这么干的。”
东方永义：“哈哈，你果然认错了。”
杨晨臣：“承认错误就是好人。”
张强生继续说：“你们这群混蛋，嘴上说‘为了绝大部分人，就可以牺牲一小部分人’，实际上却是‘为了一小部分人，可以牺牲绝大部分人’。比如每个省的省府总是最好的，因为你们榨干了省里的郡县！天下只有帝京长安是好的，因为长安榨干了所有省！你们为了自己，榨干所有人！你们不让平民生，而自己玩命生，以至于天下陷入无限的循环！你们为了士族、为了皇帝，就可以牺牲百分之九十九的人！你们这帮畜生！”
杨晨臣：“好啊，你敢说皇帝坏话。”
东方永义：“你……你说这话？你是好人？”
张强生：“对不起，今天想起些往事，有点动感情，露出真情了……哈哈，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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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卢子罗大喊：“不是！不是我干的！我的是12，被人改成了-12！有人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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