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大唐经济发展流程》——简称《流程》——是去年卢子罗主持、帝大经济系制定的。
你别看我仅仅写了一章,其实这是百万字的详细流程,不但对二十个省,而且对一万个县都规定了详细的计划;不但细化到月,甚至细化到天。
其实,卢子罗甚至准备细化到每个村的每个人的每个小时,但是皇家计算机实在是计算不了那么大的运算量。你想,天下近五十亿人,每个人有几十个数据(如果算上每天的数据,算上他们各自的影响,那就是一个人有一万个数据),它们加减乘除、排列组合、积分微分、互相影响、对策博弈、模糊计算……恐怕皇家计算机“指数发展”几万年才能办到吧!
但是,卢子罗还是办到了,他们几百人花了一个月时间制定了这一桌子的书。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看着这一龙椅的书——越来越严肃。
皇帝:“真的有大饥荒吗?”
卢子罗:“如果按照我的办,就没有饥荒;如果不按我的办,肯定是大饥荒!”
皇帝说:“批准执行!”
-
-
《流程》是一月一日发布的。
但是光运出去就花了一个月,而且据说黔州是半年后才收到,而岭南到了年底才收到。
这个没关系,都是些边缘省,无所谓!
《流程》的关键是:控制!
控制!控制!还是控制!
为了百姓,必须控制百姓!
比如,聪明人知道不能生孩子了,就不生孩子;聪明人知道不能多吃了,就不多吃。
但百姓是不自知的。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多生孩子,因此拼命地生;他们不知道能不能多吃,因此拼命地多吃。
而且百姓是不自控的。他们知道不能多生孩子,但还是拼命地生;他们知道不能多吃,但还是拼命多吃。
朝廷必须控制他们!
就好像孩子非要跳水自杀,父母必须管着他!
张强生:“建立更多更强的军队,建立更多更强的部门,把百姓管起来。谁不听话,扔进精神院、皇家监狱。”
杨明阳:“不能那样!我们必须用律法让百姓自觉,让百姓把律法消化成自己的道德。”
张强生:“律法有个屁用。道德有个屁用。”
杨晨臣:“好啊你!你敢当着皇帝说‘放屁’!”
张强生继续盯着杨明阳:“没人会把馒头从自己嘴里抠出来给别人,没人会养着别人的血肉——除非我们用最大的暴力强迫他们。”
杨明阳:“毫无道德!毫无律法!表面看是可以,但这是强迫的!臣民道路以目,内心都在骂朝廷。”
张强生:“有什么区别?就好像一个金元,你说它有什么律法和道德。”
杨明阳:“那是我们内心的道德律:普遍行为法则、人的目的以及意志自律。”
张强生:“那是人类在蒙昧年代提出的伪概念,是不自知的表现。凡人只是一团血肉,脑子只是一堆神经,有个屁的‘道德率’?真把自己当神了?”
唐魂:“我支持张强生。”
杨晨臣:“好啊,你哪边的?”
唐魂:“你哪边的?”
杨晨臣:“我是我爹这边的。”
唐魂:“我是朝廷那边的。”
杨晨臣:“我才是朝廷那边的!我先来朝廷的!你虽然不是太监,但你是内廷人!你这个南蛮!朝廷该把你阉了!”
唐魂涨红脸,不说话。
杨明阳:“好了,别说了。”
杨晨臣:“爹,你哪边的?”
……
皇帝说:“好了!内廷外朝分别去做!”
-
-
其实,内廷外朝真没啥区别。
张强生直接带着皇军、禁军去控制人们。
杨明阳呢,先耐心用“道德律”“真理律”“忠义律”“幸福律”……来说服人们,让人们不要生孩子、少吃粮食、多交税……
但人们不理他。
杨明阳耐心说。
人们不理他。
杨明阳制定律法来惩恶扬善。
但人们就是不惩恶扬善。
杨明阳想要带军队发飙,这时想起来他不能违抗律法。
杨明阳制定新律法,给与自己更大的权力。
杨明阳带着军队发飙,就像张强生那样。
在内廷、外朝的共同努力下,朝廷对农业、工业、商业进行伟大的帮扶。
人们都很支持。
尤其是征北军,一马当先地支持。
-
-
大唐的做法完全是合理的。
大明帝国是利用朝廷的衙役强行镇压商业教,共治帝国是用“强制”冒充“自愿”,但我大唐是真正的自愿。
你不是没盐吗?盐帮的错!去抢盐帮!
你不是没粮吗?粮帮的错!去抢粮帮!
每个人欢欣鼓舞地说:早知道这样,早把私帮抢了!
伟大的大唐百姓在几天之内就发家致富了。
朝廷坚持自愿互利的原则,通过说服教育、典型示范和朝廷援助的方法引导他们完成对商业教、私帮的复仇。
而每个人疯狂地仇恨商业,自愿地、主动地、积极地实现目标。
这完全是用和平的方式实现的。如果有暴力,那也是对暴力的暴力,就像刽子手砍杀人犯的头——这肯定不是暴力吧?
-
-
随着对各私帮抢劫的持续,人们没东西抢了。
朝廷说:“现在,是时候自己生产了!农业、工业、商业都要按照朝廷的流程生产!每个人的生育、生产、分配、消耗都必须有法可依!”
你如果想控制一件事,就必须再控制一百个事,然后永远控制下去,一万个、一亿个……
朝廷控制着人们。
但有刁民不想被控制。
说服。
教育。
惩处。
徒刑。
死刑。
有人不按朝廷的流程生产,这就是商业教的同谋!
比如朝廷规定你生产鸭子,而你生产鸡,那你就是鸡帮的,这是死罪!
假如你生产了鸭子不给朝廷,这就是鸭帮,死罪!
虽然这场轰轰烈烈的行动造成了人员伤亡,但他们都是是该死的。
我们做了必须该被做的事。我们抢劫了应该被抢劫的人,我们折磨了应该被折磨的人,我们流放了应该被流放的人,我们杀死了应该被杀死的人。
这场运动会奠定大唐朝廷的领导地位,会清除了意识观上的障碍,它是大唐朝廷能顺利发展的充分必要前提,这是臣民幸福生活的充分必要条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