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前,朝廷召集了最机密会议。
参会人有皇帝李鸿思、宰相杨明阳、内廷三巨头赵余央、张强生、卢子罗,此外还有江东、江浙的代表。
江东的人叫卢罗彪,江东总督卢主开的世子。卢主开被大汉、河海教赶得到处跑,江东早就和他们结仇。
江浙的人叫马参生,江浙总督马志专的世子。
江浙一向喜欢和江东玩“相杀相爱”的游戏。江东和江浙瓜分了从长江到珠江的大片土地,历史上一直仇杀不断,但一方有了难,另一方肯定帮忙。无论是北方进攻江东,还是岭南进攻江浙,对方肯定誓死帮忙。
现在大汉占了江东省府金陵,河海教又占了江东临时省府建邺,江东、江浙终于联合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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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一晃,又进来一个人——情报处处长陈恩泽。
锦衣卫、情报处都靠边站了,按说陈恩泽不该来了——但他不来,我怎么能知道这件事?因此,他必须来。哈哈。
陈恩泽一来就说:“安排好了。”
他去安排了情报处在襄阳的计划。
陈恩泽是江南望族——襄阳陈氏的世子。当初他听了钱照定“我们不强制阉人”的鬼话,兴冲冲地来长安会试,而且高中第二名!他正想着如何光宗耀祖的时候,共治帝国第一士族钱照定说:“我们说话算话,我们从不强制阉人,我们自愿阉人。”榜眼陈恩泽手里的酒杯一下子就掉地上,摔得粉碎;一旁的状元张强生轻蔑地看着他。
自从陈恩泽被阉后,他就成了家族、江南的耻辱和笑柄。他的世子地位也被取消,而家主竟然不许他姓陈。当然,他本来就姓陈,改不成别的。于是襄阳陈氏干脆不承认他是自己家的人。
但现在机会来了。
陈恩泽说:“我把大批情报处的探子都安排进襄阳。我做了最完备的部署,散布了无数真真假假的情报,一切都按照《情报学》的要求。我可以保证,崔家不可能对我们有任何察觉,他们也不知道江东、江浙的动作。我已经收买了大部分江南士族,相当一部分商业教也效忠朝廷。”
大唐皇帝李鸿思满意地看着他,说:“很好。这事之后,你就是江南总督。”
张强生对卢罗彪、马参生说:“江东、江浙欠江南的钱一笔勾销,几十个县给你们,而朝廷会重建禁军海军,一举消灭伪汉,收复金陵!”
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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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胜利、和谐的会议之前还召开过一系列不胜利、不和谐的会议。
一个半月前的内廷集会上,人们争吵着。
赵余央:“你们又要给江南闹事!西域、辽西的内战还在继续,还有一大堆邪教和逆贼,你们还要再惹事?!”
他突然说:“什么情况?我以前说过这话?我以前经历过这个情形?妈的,这是无限循环!妈的!就算是循环,你们能不能慢点?急着去投胎啊?!”
张强生:“或许是个循环,但我就想看到它的结果。”
他转身对陈恩泽说:“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陈恩泽脸色阴郁:“你们会摧毁我们整个江南!”
张强生:“你的自我认知出现错误。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你到哪里去?”
陈恩泽脸色苍白。
张强生:“你曾经是襄阳的公子哥,但永远不再是了!你曾经会子孙绕膝地死在祖庙里,但永远不会了!”
陈恩泽的脸色犹如死人。
张强生:“你说:‘你们摧毁我们江南’——但你所说的‘你们’、‘摧毁’、‘我们’、‘江南’都是不知所谓的概念。我以为你来内廷五年,应该懂这些了,然而你还是如此的浑沌不清。”
陈恩泽的脸色阴晴不定。
张强生:“我们是人。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我们是真正的人,我们控制那些不知所谓的人。它的意思是:我们是神。”
陈恩泽抬起头,盯着陈恩泽。
张强生:“你会重建一个你心中的、真正的襄阳、江南、陈家。在将来,没人会知道‘我们摧毁他们江南’,他们只能知道我们想让他们知道的。”
陈恩泽的神情变得坚毅。
张强生转身,继续说:“还有一件事。皇帝想把江南给郑安民,这件事绝不许发生!我们都是内廷人,以前内斗就内斗,现在不要内斗了!所有人都必须支持我们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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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星期后,郑安民冲进内廷集会,大骂那些人!
他一个个指着骂,但人们都笑着看他。
皇帝一直说把江南总督的位置给他,但最后还是给了陈恩泽。
郑安民和皇帝同岁,从小就陪着皇帝,直到现在。皇帝很喜欢他——因为太喜欢了,最后决定不放他走。当然,也可能跟内廷暗地里搞鬼了两个星期有关系——太监、宫女不断给皇帝吹风,让皇帝心软了。后宫是郑安民的地盘,能在他的地盘来暗算他,这相当难了。
内廷人一向善于控制人心,如果他们团结起来,没人能抵抗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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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计划好后,朝廷对江南发难了。
当然,计划是固定的,事实是变动的。
一百艘军舰、五万军队应该能消灭崔继财;但就算消灭不了,朝廷的后续计划还多着呢!
第一枪打响后,情报处的人首先把处长陈恩泽全家几百口人接到长安。
陈恩泽在皇宫区情报处总部大楼见了他们。
情报处总部是一幢十三层高的大楼,外面是几百辆汽车、几十辆装甲车,门口停着几辆坦克。
大唐皇家情报处的编制是:十万间谍,二十万部军。
大唐皇家情报处的权力是:一切为了大唐的必要权力。
陈恩泽是共治帝国的会试榜眼。那届会试可不是普通的会试。第一,它是七年内乱之后的总会试。第二,它囊括了一切人——因为钱照定说“我们不强制阉人”。因此,“榜眼”的意思是:在那七年里出生的人当中,陈恩泽是第二聪明的——第一聪明的是状元张强生。
作为榜眼的陈恩泽,或许没状元张强生那么残忍、强力,但他真要行动起来,也不是好惹的!
当初的情报处只是皇宫里的小处,现在已经成了人人害怕的庞大机构。
情报处所谓三十万的编制是虚的,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它的“额外编制”是多少;“一切为了大唐的必要权力”意味着一切的充分权力,“一切的充分权力”意味着无限、无限、无限的权力——只有你想不到的权力,没有他们没有的权力。
加上情报处处长成了江南总督,那权力更是大到没边。
情报处处长陈恩泽坐在总部大殿那几万平米的、空旷的大厅里,看着他的家人们。
他毫无表情。
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