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吕承景问我:“巡抚府装电话吗?”
我想,巡抚府、省长府、督军府都挨着呢,隔墙喊一嗓子就行,装个屁的电话,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我说:“随便。”
于是来了一伙人,拿着各种工具,噼里啪啦把巡抚府改造个遍,到处钻孔,装上电线,然后装上了巨大的“电话”。
电话就像小柜子那么大。皇宫的电话就是巴掌大,为什么这玩意儿这么大?
然后几个私帮帮众模样的人说:“大人,好了!可以往长安打电话了!”
差点吓死我!
皇宫也有电话,但只能是从皇宫到辅楼,再远就不行了,声音不清,信号衰减得厉害。如果超过几百米,就要用电报。
而现在,从长安到洛阳,声音清楚地就像情人在耳边低语!
他们怎么做到的?
因为,中原的电话帮发明了真正的电话!
他们发明了叫“中继器”和“交换器”的玩意儿。顾名思义,中继器可以把电话的声音多传递几百米,无限的中继器就可以传输到无限远的地方。交换器是让电话打不同的电话,就像一个网络。
电话帮总部在洛阳,但其他地方也有很多分部,因为这玩意儿不是一个帮能建立的,不但耗费极大,重要的是中原是各方势力的地盘,朝廷都占不了,何况你一个电话帮——何况有无数个电话帮。
洛阳和长安第一次通话,几乎把人们吓坏了!没人可以想象,几百公里远的地方竟然可以嘴对耳朵说话!
大长安区很多县都通电话,中原的洛阳、开封、郑县也通——它们是一个网络,任何两个电话机之间可以随时通话。
现在一共有不到一千个电话——以后逐渐增多。一个电话一千金元,打一次电话一个金元,包月一百金元,而且每月都降低费用。重要的是,朝廷打电话是免费的——因为是朝廷嘛,私帮敢不免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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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月到处打电话,把电话线路都占了!天下本来就只有几十个电话线路,她一个人就占住一个,别人敢怒不敢言。
她给她儿子、八皇子李长江打电话:“喂!儿子吗?”
李长江:“娘吗?你在哪儿呢?”
东方明月:“我在洛阳呢!你吃午饭了吗?”
李长江:“吃了。”
东方明月:“吃的什么?”
李长江:“忘了。”
东方明月:“你想想。”
……
东方明月给朴晴虹打电话。两个皇后又说了一个小时。
她又给后宫的其他皇妃打。
突然,电话断了——因为东方明月惹众怒了。
现在皇宫总共就三个线路,皇帝在打电话,宰相也在打,而张强生左等不行,右等不行,等了两个小时还不行!李鸿思、杨明阳、东方明月就是不放电话!
张强生大怒,直接掐了东方明月的电话。
东方明月也大怒,她继续打过去——她打到了洛阳交换处,要求接到长安皇宫,但洛阳告诉她:长安不接,因为皇帝、外朝宰相、内廷总管把三个线路都占了。
东方明月只好要求接到凉州,要给她哥哥们打。
洛阳交换处告诉她:凉州没电话。
她让他们去接。
他们告诉她:从长安到凉州,成本几百万金元,接不起,而且凉州人太少也太穷,估计打不起电话。
于是东方明月让他们随便接,她随便打……于是她真的随机打了几个小时的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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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电话帮的建立,电报局没人用了。
电报局是朝廷办的,死贵死贵,按字收费,一个字一个银元。一个省只有一个地方可以发电报,光排队就要几天。电话帮的电话更多,话费也一直在减少。
朝廷很快查抄了电话帮——长安电话帮。长安有一个交换处,只要控制了交换处,就控制了长安的所有电话。这样大长安区不能打电话了,但中原还行。
朝廷的理由是:威胁朝廷安全。
信帮、铁路帮、镖局帮也反对电话帮,理由也是威胁朝廷安全——但实际理由应该是为了自己多赚钱吧。
这事捅到了朝会上。就算不捅到朝会,人们也知道,因为所有人都打不了电话了,无论是皇帝还是谁!
杨明阳大声说:“是内廷干的!他们从来不干好事!”
杨晨臣:“为了自己私利,竟然把皇帝的电话也掐了!”
王卫晋:“能不能往山西也通电话?”
崔继财:“电话帮卖吗?出个价吧!”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谁干的?张强生还是赵余央?站出来!”
赵余央:“不是我!”
张强生站出来:“我干的。电话太危险,它们是明文传输……”
杨明阳:“电报就可靠?”
张强生:“电报有密码的。你们刑部的电报是明文还是暗文?”
杨明阳:“自然是暗文!”
张强生:“但电话只有明文。他们可以听到我们谈话。所有的谈话!”
杨明阳:“派人盯着交换处不就行了?”
张强生:“你傻吗?不只是交换处。电话线上有无数个中继器,每一个都可以窃听。我们已经试验过了,所有电话听得清清楚楚。”
张强生看着所有人:“你们所有的电话都听得清清楚楚。”
大概他是想讲电话的危害性,但人们只想到了他的危害性,于是朝堂上全是大骂机密处的话!
张强生大怒:“你们用电话泄密,还敢骂我?!”
王卫晋:“你们多开心,把每个人都监听着。”
张强生冷冷地看着他。
崔继财:“私帮不会泄密的,信誉就是他们的保证。”
张强生:“你弱智吗?他们可能不会泄密,但任何一个人都能在路上监听。”
杨明阳:“那你说咋办?”
张强生:“电话这种东西不能用……”
人们又吵了起来。
杨晨臣站出来:“内廷是干什么的?皇帝养着你干什么?自己发明不了电话,就不让别人用?”
张强生:“电话又不是什么高级玩意儿……我是说,电话会泄密。”
杨晨臣:“你们不是厉害吗?造一个不会泄密的电话啊!”
张强生:“没有,根本没有这种电话。”
杨晨臣:“那还是你不行!”
两人吵了起来。
……
龙椅上的大唐皇帝李鸿思说:“好了!张强生你把人撤走!电话危险的话,机密事不用它不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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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电话帮又复活了。
电报局基本就死定了。以后除了情报部门,几乎没人用电报了,人们全用电话。
不过这样也好,电话太容易监听了。
内廷集会上,张强生大骂卢子罗:“废物!民间在朝廷前面发明了电话,你是干什么吃的?”
卢子罗:“电话是很简单的东西,我们早就会,有什么难的?电话是没必要的。我们有电报,无线的,还安全,比长途电话方便多了。如果朝廷有长途电话,我们就必须像禁军保护火车一样,派出几万禁军保护长途电话网络,因为肯定会有民间的电话帮,就像民间的铁路帮。——对了,我们也派出电话帮破坏他们的电话。”
张强生暴怒:“我们是朝廷!暗地去破坏他们的电话,你丢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