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阿强没来洛阳,但万毒宝来了,苗花花也来了。
对万毒宝来说,副教主医超鹊老找他事,他也不喜欢朝廷的规矩,就来洛阳找我。
对苗花花而言,她从小在洛阳长大,这里有她的家——虽然只是青楼,这里有她的姐妹们——虽然都是青楼女人,但终究是她的家和她的姐妹们啊。
既然说到了万毒宝,我就讲讲万毒教的事。
万毒教已经消失了。当然,消失的是它的概念,而不是它的实体。
万毒教改名圣医教。
在以前,圣医门只是万毒教的一个小分支。在以前,朝廷说圣医门跟朝廷皇家医院抢民意,于是把圣医门禁了,于是圣医门就投靠了万毒教,成了个小邪教。
以前人们不太生病,“阿尔法菌”被圣地收回后,现在庄稼到处是病,人们也常得病,于是圣医门就火了。现在天下太平,流行救人,不流行杀人。
于是万毒教改名圣医教。圣医门帮主医超鹊成为副教主。他是被朝廷宣布为副教主的。医超鹊嫌弃万毒教抢了圣医门的名字,很不爽,他总说他比教主万毒宝还会治病。的确,万毒宝不怕毒,也会放毒,救人却不怎么样——他一个邪教教主,救个屁人啊!
医超鹊总吹嘘自己是神医。据说他和赵普民关系不错,因此他总说:“我和大唐首席皇家御医赵普民关系非常好!”
然而根据锦衣卫的情报,医超鹊其实啥都不懂!如果说他懂的话,他其实是懂以前的《大明钦定医学》。那玩意儿是大明生存部散布出来杀人的,全书都是用粪便治病的方子!他的救人,其实都是杀人!
不过说实话,他现在医术似乎越来越好了,因为他现在的医术都是赵普民教的。可以说,他就是赵普民的一个小弟。
朝廷也有人想把万毒宝弄下去,让医超鹊上台。
但是,万毒宝好歹是传说中毁天灭地的万毒教教主啊!几千年前万毒教曾经围攻长安,杀光了皇军,最后还是被禁军赶出的。
当年毒万强一统万毒教,把不服气的人都杀了。毒万强虽然死了,但留下了一个统一强大的万毒教。虽然现在万毒教改名圣医教,依然是绝对听令于教主万毒宝。
不过,万毒宝不跟他们瞎扯淡。他拍拍屁股就走了,直接跑到洛阳。这倒让长安朝廷很高兴:实力最大的邪教教主终于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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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信儿,我高高兴兴地去接万毒宝。
我以为会看到万毒宝搂着花苗苗,没想到他双手抱着一个女婴,一边低头看,一边小心地往前走。
这才想起,这小屁孩也有女儿了——万毒花。真是见鬼的名字!不能想象小女孩上学的时候心里会有怎样的阴影。
这个女婴太漂亮了,和她妈妈一样,尖下巴、大眼睛、高鼻子、小嘴唇。
她一出生就是大小姐,而不和她妈一样。她妈一生下就是青楼女人,而且说不定是好多代都是——我突然恶趣味地想到,最美丽的女人一定是青楼女人,因为这是自然选择啊!
万毒宝:“这是我的小宝贝,小花!”
然后指着苗花花:“哈哈,大花!”
圣医教在洛阳也是大教,于是那些教徒就给万毒宝安排了住处。那是一座极大的庄院,简直像个公园
于是我去给他接风洗尘。
我甚至喝了点小酒——那个十万金的药真不错,我几乎忘了自己是换过全部内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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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会刚散,万毒宝突然说:“给小花喂奶了吗?”
一旁的苗花花说:“喂过了。”
万毒宝:“那该喂米粉了!”
于是,一旁的几个奶妈就转身走了。
万毒宝:“五个月了,可以吃米粉了。”
我说:“哦。”
万毒宝:“我女儿漂亮吧?”
我:“嗯,漂亮。”
万毒宝一下子来了兴趣,于是他喋喋不休地给我讲他如何养女儿的事。
好无聊,我都打呵欠了!我想走了。我跟他暗示半天,他完全不理我。
我:“天太晚了,我该告辞了。”
可是,万毒宝这人太单纯,完全听不懂。
他:“不该告辞呢,你听我讲换尿布的注意事项。”
我:“孩子太累,你去抱她睡吧。”
他:“没关系,我不累。你听我讲如何给孩子**蛋羹。”
我:“我也累了。”
他:“没关系,我不累。你听我讲孩子不吃奶怎么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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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圣医教教主一家就在洛阳住下了。
他们很快就相当出名。
圣医教是天下第一大教——我是说,组织最严密的大教。如果说人数,那由丐帮转化而来的平民教才是最大教,不下几亿教徒!但那些乞丐们都是没组织没纪律的,因此天下势力最大的教还是圣医教。而圣医教教主就是万毒宝。
花苗苗本身就是洛阳人,她甚至是洛阳的知名人物,当初谁不知道她这个花魁!无数人上过她!
几个月后,万毒宝也明白了这些。他太聪明了,他明白了一切,明白了人们不明白的东西。
耻辱只在于自身。人们觉得你耻辱,你才觉得你自己耻辱。耻辱是自身;耻辱不是自身。一切在于自我认知。耻辱只是一个概念,而不是一个实体。
万毒宝完全不在乎这些“耻辱”!
为什么?
妈的,他在地下世界生活过十几年!他什么不懂!如果让世人在地下世界生活,没人能活过一天!而他活了十几年!地下世界的无尽精华组成了他一个人!
只在一个世界生活过的人,根本就不曾活过!
万毒宝在两个世界生活过,他才真正地活过!
别人笑话他不懂,但他深深明白,是这个世界上的人不懂!
他左手搂着老婆,右手抱着女儿,在星空下望着银河,仿佛天堂,瞬间仿佛永恒,永恒仿佛瞬间。
这样看,他或许不单纯,只是看透了一切,就像很单纯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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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说苗花花和万毒宝、万毒花在一起相亲相爱,但是,很遗憾,这不是事实。
苗花花还是那样,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她似乎真的很爱万毒宝,但她有时确实控制不住自己。
或许,在苗花花的世界里,爱和性是截然分开的。
当然,在我心中,它们都是伪概念。
一天,苗花花对我说:
“在青楼里,女人们总是寻找着真爱。
那些贫穷的书生,那些羞涩的士族,那些激昂的平民。她们找到一个就爱一个,自己傻笑着缝了几个月的花红,送给那些情人。
老鸹问:‘这是干什么?’
女人们说:‘他会来给我们赎身呢。’
可是,这就像飞蛾扑火。
老鸹说;‘你这都多少个真爱了!你们这些傻女人,都被骗了!’
女人们笑着说:‘我们不傻,这么多,总会有一个真爱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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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这笑话是啥意思?”
苗花花说:“没啥意思。前半部分不是笑话,后半部分才是。”
我:“我为什么听不懂?你为什么跟我说这种没有没脑的话?!”
苗花花笑了笑,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