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下旬,大军北上。
禁军一万三千人,锦衣卫一百万,西凉军五十万,五毒帮五十万,江湖仆从军十万,加上金宇光的辽西军一百万,一行总共几百万人(当然,是号称)冲向蒙古界。
草原上本来没有路,草都死了,就成了路。几百万人走在草原之路,我们走到哪儿,哪里就是路。我不由得想到,我们就是草原的寄生虫,我们的路就是寄生虫的粪便。
大军走在草原上往北走的时候,发现有不少可疑的人也成群结队地往北走。
我们抓了一些人,发现江湖人都全了,有:新神教、新佛教、新道教、丐帮、阉帮、私帮、川帮、女盟、五山、五岳、绿林、无后教、真理教、自由教……等等,全是自称的,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看来,十大邪教果然是想在蒙古开会了。他们先是投靠刘兴朝。在刘兴朝的空军覆灭后,他们又想投靠蒙古的草木真。
哎,他们为什么不消停啊!安安稳稳过日子不行?非要来送死!
当我正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那些人开始骚扰我们。有的放箭,有的开枪,还有人扔手雷和毒气弹。不过,他们全被消灭了。在他们被处死前,准确地说,是在他们被折磨死前,供出了他们的目的地:蒙古最北边的捕鱼海儿。
吕承志说:“大军分十路,横扫蒙古,然后在捕鱼海儿集合。”
捕鱼海儿就是朝廷地图上标注的“丁零湖”,在蒙古最北部,位于蒙古雪山之下,而雪山以北就是传说中的极北省。
我说:“不行,这就是他们的奸计!我们这几百万人分散在草原上,就像把盐撒到大海里,有个屁用!我们不能分散,全部集中在一起!”
于是大军首尾相连,前后上百公里,从天边延续到天边,看起来极其壮观。
-
-
此时已经到了十二月。
草原的天气真是见鬼!
晚上冷得要结冰,而且湿气极大,在帐篷里点起营火都冷,至于外面的人,肯定更是冻得要死。——况且那些不怕死的邪教徒还要来送死!
等到了白天,草原上又热得要死,空气干燥得要死!在装甲车里都热得不行,不用说那些骑马的骑兵了。而五毒帮、江湖人全都落在后面了,他们走在半人高的枯草里更是艰难。
张康宁拿出禁军地图,拿出观测仪观察了会儿太阳的角度,又计算了一会儿,说:“现在到了北纬五十度,马上要进蒙古了。”
我对他说:“是不是如果我们现在往东走,就到了去年你们在辽东时的极北县?”
张康宁点点头:“刚好在一个纬度上。”
此时,草原上想起了尖锐的哨声。整个世界全是这种声音,四面八方,似乎连地上和空中都是这种声音。
然后蒙古骑兵从四面八方冲了过来。蒙古骑兵非常有特点,这个特点就是一个字:穷。他们全身披着一件破烂的马皮,马上只有马鞍和马镫,手上只有一把弓,背上几十把箭,腰里别一把砍刀,除此之外,啥都没。
那些锦衣卫当时就被冲击得七零八散,死伤惨重。但是西凉骑兵和辽西骑兵不是好惹的,双方一阵好打。
禁军坦克冲了上去,把那些蒙古骑兵群都碾成烂泥!坦克开炮了,骑兵群被炸上了天。其实在辽阔的草原上,大炮根本炸不住人,但是巨大的声响把马匹都惊了,于是马匹四散而逃。而且不只是蒙古的马被惊,所有的马全惊了,于是整个草原上乱成一团!
大军越来越乱,好像一滴墨汁滴在宣纸上。虽然这支军队有几百万,但是大草原可是有上千万平方公里啊!平均起来一公里不到一个人,这打个屁啊!
我拿起大喇叭,大喊:“不要散!不要散!要集中!”
然而还是没用,蒙古骑兵跑了,引诱西凉、辽西骑兵来追,而西凉、辽西骑兵就傻乎乎地去追。蒙古人力气大,一张硬弓能射三四百米,还能边逃边射,而西凉、辽西人就能射两百米。结果朝廷军追着追着就发现,自己人全死光了!然后蒙古人围了过来,把他们全杀死。
妈的!难道我还没到蒙古,就要被他们骚扰死?
-
-
正在此时,从东方升起无数个亮光,然后传来了隐隐的响声。
东方的地平线变得越来越黑,然后整个东方大地都成了黑色。数不清的骑兵从东方冲过来,他们举着辽东军旗,速度极快,倏然而至!
这些人训练有素,前方的骑兵开枪后,速度马上减慢,然后后面的跟上,开枪,如此反复。尽管这样,他们总体的速度依然快得惊人。
蒙古骑兵的弓箭太慢,又费气力,很快被打垮。他们丢下一地尸体,四散而逃。尽管他们被打败了,但是连皮毛都没被伤到。没办法,草原骑兵就这样,你只能打败他们,而不能消灭他们。因为大家都骑着马,谁能追上谁?本来我这机械化禁军能追上的,但现在草原上全都是半人高的牧草,密密麻麻,根本加不上速度。
辽东骑兵不再追击逃散的蒙古骑兵,转而来到我们面前。
锦衣卫、西凉辽西骑兵都显得挺狼狈的。辽东骑兵在我们面前转悠着,一脸轻松的样子。这些人全都背着步枪,背上斜挎着子弹,而且腰间还都挂着一圈手雷!
他们竟然能够制造步枪了!不过一想,也没什么好奇怪的。炸药的制造方法是我告诉他们的。有了炸药,加上他们本来就有步枪、冲锋枪啥的,直接照着造子弹、造枪支就行了。依葫芦画瓢还不会?
一个三四十岁的家伙下马了。此人高高瘦瘦的,肩上戴着上将肩章,他说:“谁是陈驹?”
我站出来:“我就是。你是?”
他说:“我是朴晴日,朴晴虹的表哥。她让我在这等着你。”
很好。很好。朴晴虹的表现超过了我的期望。我说:“很好!”
朴晴日说:“我讨厌死了这些蒙古鞑子,打又打不过我们,还总来骚扰我们!今天我带着一百万辽东军队,和你一起打到他们老巢去!”
于是大家一起互相介绍认识,一起说说笑笑,一切吃吃喝喝,不再多说。
-
-
这事完了后,大军继续北上。
我问朴晴日:“我看你们这装备不错啊,步枪和手雷都有了。”
朴晴日笑笑:“比你这禁军差远了。再说,辽东这些兵工厂都是靠了你的技术才建立起来的啊。那些从山东坐船回来的学生们都说,一个叫陈驹的人教给他们的。他们还说陈驹九十多岁,是大内高手。不过我听朴晴虹说,是一个不到三十岁的年轻人。当时我还不信,今天一看,果然是这样。”
我挠挠头:“你不要乱传,长安朝廷知道你们会造炸药后,肯定饶不了你们,当然,也饶不了我!”
朴晴日说:“了解!我们又不跟内地打,平时只是欺负欺负蒙古、辽西、河北啥的……”
他旁边的金宇教怒瞪他。
我们正聊天呢。前方霍然开朗,因为——浓密的草原突然就不见了,一望无尽的黑色岩石地面出现眼前。
我说:“这是……到蒙古了?”
金宇教说:“是啊,这就是辽西蒙古地界。”
我说:“原来人们都说‘蒙古荒漠’……原来真是荒漠啊,真的是寸草不生啊,我还以为只是草木稀疏啥的……这条界就是辽西蒙古界?你们是怎么划分的?为什么这就是你们的界?”
金宇教说:“因为只要是有草的,我们就占了,那就是我们辽西地盘。”
我:“你把蒙古人都赶跑进荒漠,那他们怎么活?”
朴晴日:“靠抢劫啊!蒙古人是寄生虫,自古就靠抢劫辽西、辽东生活的。”
我:“这……那人家肯定是不得不抢啊,不抢不就死了?这荒漠屁都没,啥都不长,不抢咋办?”
朴晴日:“你是哪边的?怎么能给蒙古人说话?他们没吃的就死呗,怎么敢抢我们?!”
我点点头,他说得好有道理,让人无法反驳。
朴晴日继续说:“在蒙古最北部,有一个大湖,叫捕鱼海儿,整个蒙古只有那里有水源,那里是蒙古的核心,好多大部族都在那里。我们辽东打过几次,都没打赢。不过这次,有这么多人,肯定没问题的!”
我点点头:“我们要会一会他!我要看看这十大邪教,看看侍死教,看看什么神子、先知!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