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成昀没有说话,“师尊,你有心魔吗?”林幽突然这样问。
成昀沉默了一会儿,摇了摇头“若是有了心魔,是物,便毁;是人,便杀。”
“为何?”林幽有些不解地开口问,既是放在心上,就应是自己看重之人才对,为何却要杀?
“心魔不除,大道难成。”成昀缓缓开口。
“成道重过一切吗?”
“是,大道不成,此生何用?”
闻言,林幽沉默了。成昀看不得他这样子,开口打破,道:“走吧,随吾回玄亰宗。”他自然地牵起林幽的手。
林幽却没有动“我这副样子……”话未说完,但话里的意思成昀很清楚。他伸手在林幽脸上一挥“好了,吾下了一层幻术,除非修为高过吾,否则看不透。”林幽这才顺从地跟着他走了。
“弟子会给师尊带来麻烦吗?”
“若是怕什么麻烦,吾一开始就不会许下承诺。事已至此,剩下的事由吾来解决,你无需操心。”成昀牵着他的手,向山上走去,头也未回地吐出这句话。
林幽无言,一直沉默地跟着成昀到了玄亰宗门口,修仙界消息传得很快,现在,整个宗门都知道了成昀为新收弟子开罪天屹宗的事情。现又只带了林幽这个小小少年回宗,众人自然心明这便是那妖物了,虽然他现在看起来与常人无异,但宗门弟子都忍不住用眼神偷偷打量他。一方面想看看身为成昀弟子的他,另一方面就是想看看作为众口相传的妖物的他。
一直到成昀所在的清华峰,这些眼神才消失。但刚到没多久,成昀就被宗主莫嵝叫走了。临走之前好生吩咐了,让林幽不要踏出此峰。林幽自然不会傻到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跑出去,这清华峰暂时是安全的,因为有成昀下的禁制,一般人也进不来,但同时也意味着,能进来的都不是一般人。
所以,当林幽看到站在他面前的人时,一点反抗的心思都没有。只一动不动地看着明显来者不善的几位。
“你就是那个妖物?”为首的中年男子,一身玄色衣衫,神情倨傲,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一个连修为都没有的废物,也配踏进我玄亰宗?”
林幽站在原地,在几个人面前,显得有些无助而可怜。他现在本就是一个小小少年的模样,长期在暗室里呆着,皮肤有些苍白,身材较之同龄人而言,也相对更单薄一些。他若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嚣张的样子,也许他们便可顺势说出更难听的话,甚至动手。可林幽只是静静地站在那儿,手指轻抚着怀中的爪子,紧抿着唇,一言不发。这样的情形,反倒显得他们气度小,几个修士欺负一个无力还手的少年,即便他是众口相传的妖物,但此刻他们看见的,只是一个安静弱小的少年。
几人都有些感到羞耻,毕竟,修为越高,便越不屑于对弱者出手,更何况还是这么多人一起,再者,他们来此,本就是趁着成昀被宗主叫走,听了亦然师兄的话才想着来此一看,他们都不大愿意得罪成昀,也没想到亦然竟然一来就说出这样的话。当下,不少人都歇了心思,一名紫衣女子开口劝中年男子,道:“师兄,我们还是回去吧,若被玄清真人知道了……”
“哼!”女子的话被他不耐烦地打断“他成昀带妖物回宗,置我玄亰宗于危险之地,他还有理了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