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是一个很酷的男人。
这个男人一米几的个头,在南方算是不矮的。他恰好瘦削的身材,精致的五官,若是再年轻一点,活在我们这个年代,可以去当个明星。
这个从小就让我怀揣梦想的男人,这个从小就把我捧在心里让我安逸长大的男人,每次心情不好都会给他打电话诉苦,然后是两个隔了半个世纪的人的通话,即使是半个世纪的差距,也不会有隔阂。也有打电话晚了的时候,往往以为他还没有睡着了,就会无意打电话过去把他吵醒了,而每一次也都会毫无愧疚,继续侃侃而谈。对这个男人我一直都这么不客气,因为仗着他爱我,就独自一人在他世界里猖狂不愿收敛,二十多年了,在他的面前,还是这样的任性,也只有在他的面前,会这样的任性。很多时候我们聊天的内容也会聊一些家里的琐事,说起一些以前的事,也许那时候我还小,他也还年轻。
其实,我从不避讳自己是个农村的孩子,我见过金灿灿的稻田,也会在浓郁的黑土地上跑来跑去,不会嫌弃它们脏,正是因为有了它们,我才有了比别人更加单纯和自由的童年,才有了与这个男人最简单而丰富的回忆。以前有一次割稻谷的时候,不小心把左小指给伤到了,就一直坐在旁边哭,他看到了,“怎么了?是不是割到了?”
“嗯,流了好多血!”
“你过来,我给你看一下。”
“好疼,呜呜~~”
“好疼啊?别哭了。”然后帮我拿稻草绑住了小指的下方,防止失血过多。“好了,你回家去吧,叫你奶奶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我回去了吗?我不割了吗?”
“不用了,你回去吧!”
“嗯嗯!”
我已经忘记我多久没有帮忙家里收割了,好像就是那一年开始的,后来初就开始补课,上课,从那时候,我就开始忘记了,忘记了好多事情,也许是因为从那时候开始,与他的相处久开始变少了,所以回忆里也不愿意多记住与他无关的东西。
还有一次记得与稻田相关的交集,我和他去插田,我插的那些稻谷一直不会开花,因为我当时只是为了让小禾苗站的更直,就一直用尽了劲让小禾苗树立在稻田里,劲儿太大了,就插得太深了,稻谷也就一直不会开花,他没有责怪我,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半开玩笑说下次插田不用再插那么深,要不然不会开花,不会开花就不会结果。不过,你插得也挺好的,下次注意一定点就好了,没事的。只是直到现在都还没有下次,因为这么久过去了,我再也没有挽起裤子,下过田。
偶尔会在梦里遇见你,我好想每天晚上睡着的时候可以梦见你,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天天和你说说话,聊聊一下只属于我们的话题,关于你那么多年对我的宠爱,以至于我竟忘记了安逸的书写法则。也许我再也写不出,你对我所有的温言。
我与你,是隔了半个世纪的隔阂,却比与父母二十五年的隔阂更浅。两个不同时代里的我们,从来没有所谓的代沟——我喜欢听你讲你那个年代里的故事,不管如何艰苦,如何老调重弹;你喜欢听我说我这个时代的生活,不管这个时代多么新鲜,多么的你听不懂,还是会细细点头,我知道,那是爱,隔了半个世纪,一个爷爷对孙女的爱。
你会在很多人面前夸我,夸我懂事听话,也夸我学习成绩好,只是在那个叛逆而无所顾忌的时候,我早已落下了自己所有的功课,前后找不着了北。你从不知我的叛逆,也不知我早已将我的学习早就落下得见了底。我高考的名落孙山,填报志愿的随心所欲,无所顾忌。大学之后的肆意横飞,各种逃课缺席,再也没有了曾经的好学懂事,听话认真,才发现——你对我所有的期望,我辜负的一塌糊涂!
爷爷,你知道吗?我时常会在距离你一千多里地之外想起你,也会遇到很多与你年纪相仿的人,对那些人予以帮助,我希望别人对你也会这么好,也会在你需要的时候帮助你,我想起的所有都是关于你。你的好,你的平静,你的忙碌,永远是我人生路上,跌跌撞撞的最深的启示。
这条通往成熟的路,我还想你陪我走,因为我想你还像十多年前一样,你为我披风斩棘,我还不想长大,我还想当你的孩子,我想陪你变老。
你是我见过的最帅的男人,你是我相册里,永远的不会缺少的一张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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