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顺手握银枪疾步走出屋外,只见街上乱作一团。人们推推搡搡挤在一起,在这一刻人的劣根性得到了充分的展现,什么谦虚、礼让、忠义孝悌、在人的生存的压力面前一切都是虚妄的,只有不远处的城门才是如此的真实。
“这位大叔,请问发生了什么事?”高顺看着眼前的人流随手拦下了一位过路的行人。“你tm想死吗,赶紧给老子滚开!”这个中年男子也不知道究竟看到了什么,赤红着双眼好像输急了的赌徒。看到有人拦自己,第一反应是挣脱拦自己人的手,顺便给拦自己的人一个小小的教训——扭断他的胳膊。但试了一下后发现自己胳膊生疼但是对面的年轻人纹丝不动。“小哥,放开我吧,匈奴打进来了,再不跑来不及了。”发现自己不是对手后,中年人果断认怂,并用极快的语速说完了这些话。“有多少人?”高顺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以为只是小股匈奴部队误闯雁门关,毕竟在香菱对他灌输的思想里,匈奴自从汉武帝时期已经被打的四分五裂了。哪里有胆子叩边攻城。“几个,是几万啊。小哥算我求你了,让我走吧你行行好吧我还有一家老小要养活啊!”当看到高顺松手的那一刻,中年人像一只离弦的箭一样飞奔而走。这个风一样的男子极快的消失在高顺的眼前,只有一句“脑子有问题”随风萦绕在高顺的耳边。
高顺也有些吓傻了,几万?他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武艺练到了什么地步,但他知道即使他霸王附体也难以做到以一敌万。看着近在咫尺的城门,高顺的理智告诉自己,快走,一旦晚了一步自己恐怕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城门了。可想着还在家里的香菱,他还是选择了回头。难怪都说英雄难过美人关,即使自己不是英雄不也要折在美人身上了吗?而且两世为人都折在同一张脸上。说时迟那时快,眨眼之间来到自己家门前,但高顺依然恨不得自己多长两条腿,那种与时间赛跑的感觉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是没有办法理解的。
“少爷。”刚打开房门,只见一道黑影将高顺紧紧地抱住。“香菱,我们得赶紧走。匈奴”高顺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香菱打断了。“我知道匈奴攻城了,刚刚隔壁的大婶叫我和他们一起走。”“那你为什么不与他们一起走?”“你为什么要回来?”这一刻,高顺突然很紧张,这种紧张不同于高考前一刻的那种担忧,也不同于面临死亡的那一瞬间的恐惧。高顺意识到此刻并不是谈情说爱的好时候,但他还是忍不住脱口而出“如果我们都能够活下去,嫁给我好吗?”“好!”几乎没有犹豫的在高顺话音刚落的时候,香菱的回答也到了。高顺多么希望时间停止在这一刻,可是不能,死亡的阴影随时会降临。
“我们应该准备一下,带上细软和干粮。”高顺无奈的打断这种绮丽的气氛。“放心吧少爷,我早就准备好了。”二人说罢带上细软和武器走上街头,当走上街头的时候,高顺震惊了,看着街道上布满的血迹和四处可见的死尸。一个个的鲜活的人变成尸体的场景就像一个修罗场,男人,女人,老人,稚童。甚至高顺还看到了那个风一样的大叔,他还是没能逃离这座城市,被人从后面用刀砍死了。街上到处都是尖叫声,和贼人的大笑声。“少爷,快走啊”如果不是香菱的催促,高顺恐怕很难回过神来。二人小心翼翼的向城门口摸去,一路上看到了好多匈奴士兵正在作恶,将尸体堆成京观,**妇女的罪行比比皆是。这只是一小部分,整个雁门关的境况可想而知。这与前世观看的资料片和电影是不同的,前世的自己虽然观看也曾愤怒,但亲身经历过这些除了愤怒之外更多的是无力感与无助感。有好几次高顺都想冲上去拼了,但是都被香菱拦住了。香菱的那句你出了事我怎么办,让高顺意识到香菱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或者说她的坚强只是建立在高顺在她的身旁的前提下的。一路上,二人杀掉了3组匈奴巡逻队,当热血洒在高顺的脸上时,高顺的感觉前所未有的好,原来鲜血如此好闻。终于二人趁着夜色逃出了雁门,但是这只是逃亡之路的开始,这条路还很长。。。很长。。。
并州刺史府,丁原正进行着一天的的六艺修习,虽然贵为刺史,但作为正统儒家思想的传承者,君子六艺的修习他从未间断过。“报,雁门急报!”“呈上来”看着探子的战报,丁原双拳不断握紧松开,指甲甚至嵌到肉里了“速请吕主簿前来议事。”丁原也换下便服,穿上了刺史的官服。
刺史府议事厅,“安静,诸位对此有何看法。”看着议事堂内并州的文臣武将像无头苍蝇一样,丁原没来由的一阵恶心,并州好多大臣都是贿赂十常侍当上的官,只知道溜须拍马,毫无能力。只有看到吕布时,丁原才有一丝的欣慰。“义父,我认为当务之急是派人驰援,雁门作为军事要塞易守难攻,且匈奴多为骑兵缺少攻城器械。孩儿愿领并州狼骑星夜驰援,必保诛杀匈奴部队,保住雁门。”“对,让奉先将军去必可旗开得胜。”“让匈奴人领教一下飞将的厉害”。。。。。。听闻不用自己冒险,议事厅的文臣武将又活跃起来。“奉先你去准备一下,领四千狼骑星夜驰援,为父领大军随后就到。”“孩儿遵命。”
“报,雁门失守。”传令官的声音令议事厅为之一惊。整个议事厅只能听到丁原的剧烈呼吸声,所有人都知道丁原怒了,此刻的丁原已经将儒家的克己之道抛之脑后,他想杀人,他不明白拥有三千守军的坚城为什么连一天都没有坚持住。“雁门太守在哪?”丁原努力的平息自己的愤怒,几乎是咬着牙问出这句话的。“雁门太守已至城门外。”“好,很好,叫他滚进来见我。”丁原好似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是议事厅里的所有人都知道这只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末将张学,拜见刺史大人。”张学一脸有恃无恐的样子,甚至只是随意地朝丁原拱了拱手。“张学,我问你,拥有三千守军的雁门,为何连一天都没能坚守住。”丁原的表情很平静,甚至面带微笑,但他握紧的剑柄的右手证明着他没有看上去那么平静。也许是丁原的微笑让张学产生了错觉,他的语气越发的嚣张“丁刺史,匈奴来势汹汹,我眼见难以守住雁门,便携带着三千守军战略性撤退。”“也就是说你未放一箭,就将我大汉朝边塞重镇拱手让人,将我中华十万子民暴露在匈奴的铁蹄之下。是谁给你的权利,啊!你的做法与卖国何异。来人啊,将张学拖下去砍了。”“等一下,我的伯父是张让,你们谁敢动我,姓丁的,你敢动我一下,你的刺史也就当到头了。”看到丁原动真格的了,张学歇斯底里的叫喊着。这也是他这一生中最后的一句话。“丁刺史,张学虽有错但罪不至死,再说了他是内相。。。你。。。”。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丁原一剑刺死。“还有谁欲试老夫剑利否?”议事厅再度安静下来除了鲜血从剑上滴下的声音。“没有异议就回去准备吧,我们与匈奴有一笔帐要算。”
“义父。。。。。。”吕布看着丁原的背影不知道说些什么;“奉先,你也下去吧。”丁原甚至没有头。“诺”。“我大汉朝气数真的尽了吗?”丁原自己喃喃自语,今天发生的事只是并州,九州之中有多少个张学。丁原的眼神又重新坚定了起来,似乎暗暗地下了什么决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