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告诉你多少次了，你这个杂种！我请求父亲把你带在身边可不是让你悠闲地在这里安安静静的看书。”说着余气未消的弗雷萨一把抓住了卡达金的头发，拼命地拽着他的头磕向桌子。鲜血在第一下时早已渗出，可是弗雷萨却丝毫没有停止。一下一下鲜血飞溅洒落在地板上，座位上，桌子上。仿佛在画着世界上最美的画，而鲜血便是颜料。他依然微笑着，尽管脸上鲜血早就从伤口处，像溪水一样汩汩的流出。他虽然感到痛苦，可他并不难受反而有这些愉悦，在鲜血如妖娆的曼陀罗花开放时他静静地感受着无人理解的美。
弗雷萨终于累了，他最后一次猛地将卡达金的头部撞向桌面。他拿起身边的手绢仔细的擦了擦手，冷漠的看着无力地将脑袋歪着靠在桌子上满脸流着血却依然仿佛在看着他微笑的人。卡达金静静地看着这位自己的兄长，就好像在看着一件物品一样，而这件物品充满了天父所遗留下来的缺憾。如何才能将这件艺术品变得更加完美呢？卡达金一直迫切的想知道，直到不久前他才刚刚知道。这种方法就是花开，就是蝶变，就是刹那间永恒的艺术。
不过他知道还需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如同窖藏的美酒一样。
看着卡达金的微笑弗雷萨不知道为什么感到一阵胆寒，他摇了摇脑袋把这一种不切实际的想法驱除出去。他轻蔑的看着下半身坐在轮椅上的人，不由得笑了一笑。怎么可能一个弱不禁风的瘸子会给自己造成任何伤害？虽然就像他的贱货母亲一样，他既聪明又美貌，甚至脸上总是挂着的神秘微笑给他一种独特的魅力。可是他终究是一个杂种，一个瘸子，一件我的工具罢了。他把擦完手的手绢扔到了卡达金的脸上，轻松地喘了一口气说道：“舒服点了，喂以后我说什么东西一定要认真听。不然我会觉得自己很没面子。知道了吗？把脸擦干净，好好帮我想个法子，这才是你的价值所在。只要你干的好，老子也不会吝啬你的奖赏。所以好好发挥自己的智慧，做个安稳的脑袋替老子分忧。懂了吗？杂种！”
卡达金缓缓地做起来，一如往常一样安静的擦干净自己的血，脸上依然是那帅气而神秘的微笑仿佛流的并不是自己的血。他擦好了自己的血迹后，一如既往地优雅而有风度的说道：“感谢伟大的少爷给予下仆的惩罚，即使纠正了下仆的不敬之罪。伟大的弗雷萨少主又什么在下能为你分忧的吗？下仆一定竭尽全力奉献一切。”卡达金微微的弓着自己的腰，以示自己的尊敬。
弗雷萨看着恭敬的卡达金轻蔑的又笑了一声。他心里想着果然就如同父亲所说的那样：有的人的本性就是如此下贱，只要打他一棒再稍微给他点甜头，就会像狗一样对你摇着尾巴。这种人生而就为工具，只需有着他们畏惧的实力就可以随意驱使。弗雷萨继续说道：“很好！早这样不就行了？你舒服我也舒服。大家一起愉快地干事不好吗？行了以后记住就行。今天我有件事给你说一下。”说着弗雷萨大概的描述了今天的事情的经过。
“你说怎么样才能找回我的场子。我一定好好把他打一顿，把他手脚弄残废！”他猩红色的眸子突然一颤从中流出像是狼一样的贪婪与残暴，完全不似白天的豪爽。
卡达金依然是静静地微笑着，用手扶着手绢盖住额头上的伤口。沉稳的说道：“少主很简单。您只需继续保持着一种豪放的性格就行。这样的话你就可以与这个年轻而又有潜力的少年打好关系。然后您可以假装你打败所有人只是因为看不惯一些人的作风，乘机挑起现在还不肯臣服于您的人与亚索的矛盾。这样您就可以趁机出手打败亚索把他弄残，借着多数人的好感站在道德的立场上。这样的话就算是你们以后的教练也无话可说。而且如果哪位教师趁机威胁你，您就可以告诉院长，由他们之间的不和趁机除掉索哈一行人。”
弗雷萨听着眯起了眼睛，摇晃着头和脚尖，仿佛极为享受的样子。他心里想着这法子发现真的很好，不仅彻底的肃清这一届的全院学生，而且获得了他们的好感，成为众望所归的老大。他兴奋地笑了笑：“不愧是我的智囊，从小我打架你每次都可以找到很好的理由让父亲不仅不责骂我而且还会表扬我。全镇的人都畏惧与我乖乖的听从我的吩咐。这次依然很棒，叫什么一剑双鸟。非常好！把这里收拾好，我先去叫上我的那群狗腿子好好地吃上一顿，然后谋划一番。定要让那小子明白谁才是这里的老大。”说完头也不回，把门甩开走出了宿舍。
卡达金默默地收敛起来自己安静的笑容，他的笑容从来只是为别人而看的。现在的平淡和痛苦才是真实的自己。他摇着轮椅吃力的将散乱的书页整齐的整理好拂去上面的脚印，再将已经破破烂烂的书装订起来。待这些事情办完后他开始整理鲜血布满的桌子和地板。整理血迹这种事情他做过很多遍了，不仅是自己的，还有很多人的，很多动物的，甚至是自己的最爱的人的。毕竟自己的兄长弗雷萨和父亲一直看不起身为杂种的自己——一次意外错误的产物。在大家族里这样的错误要么就是秘密的处死，要么就是囚禁一辈子。艾欧尼亚的大家族古老的传统有着森严的等级和规矩，近乎冰冷和变态的法则。他这样的错误比起仆人更要不如，他能活下来得多亏自己还有一点点的价值。他被自己的生父称为工具和狗还得多谢母亲给自己的一个聪明的脑袋。
想起母亲他停下了手中的擦着血迹的抹布他看着那本破烂的书，想起那给于自己温暖的怀抱，想起她临终前的话语：“对不起，我的错误毁了你的一生。但是妈妈请你坚强的好好活下去，只要活着便会有美好的时候。可是妈妈不能陪你了，因为你的母亲太过脆弱了。痛苦令我无法呼吸。抱歉啊！把你带到这个世界上却无法带你好好地好好地感受这个世界的美。罪孽深重的我不应该继续活着啊！但是你是无辜的，妈妈求求你好好活下去为了自己，也是为了在黑暗里的我。去愚蠢的证明这个世界依然有着美好。”卡达金抚摸着头部的伤口，仿佛痛苦并不是自己的。他抱着书微笑着，却流着泪水，他不知道为何自己还活着，自己为何而笑，自己因何而哭。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