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了北蛮第二天,慕容轩便向皇帝去了密函,他说太子在王宫与国王激战后重伤,失血过多,军医已尽力抢救,却还是无力回天,太子薨逝。皇帝看了这密函后沉默了良久。
“皇上……您刚刚说什么?铭儿……铭儿他……怎么了?”皇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听了皇帝说的话,磕磕巴巴地又问了一遍。
“皇后……”皇上长叹了口气,双手扶住皇后的肩膀:“你不要太过于伤心了,铭儿做得很棒,为国捐躯,为景和牺牲,是一件能够光宗耀祖的事……”
“不……”皇后听了,无力地“扑通”一声坐到了地上:“不不不……这一定是在做梦……皇上,臣妾一定是在做梦是不是……皇上,您快掐一下臣妾,臣妾要醒来,铭儿和轩儿打下了北蛮,打了胜仗,臣妾要醒来喝庆功酒……”
“皇后!”皇帝看到皇后失仪的样子有些心疼又有一丝愤怒:“你是一国之母,能不能有点一国之母的样子!这殿里现在是没有人,只有朕和你。如果要是有外人,你这个样子传出去……”
“可是臣妾不只是一国之母,更是铭儿的生身母亲!如今臣妾的孩儿去了,作为母亲的臣妾,如何能够保持一国之母的风范?!”皇后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哗哗地往下流,她一手抹着眼泪,一手费力地支撑着自己的身体,样子很是可怜。
皇帝看着皇后,他在袖子里的拳头用力地捏了捏:“朕没能体会到你的心情,朕不应当苛责与你……十五日后他们就会到达凤凰城,朕会厚葬铭儿……另外,太子妃那边,有劳皇后了。”
“是……”皇后抹着眼泪听着皇上的话,事情已经如此,她只有慢慢接受这个现实。恐怕,比她更伤心的,是太子妃和她的小孙女吧。
皇后到太子府的时候,洛英媛正在领着媛儿玩游戏,皇后看着媛儿天真无邪的样子,内心充满了怜爱。
“母后。”洛英媛见皇后来了,连忙起身行礼:“臣妾失礼了,不知道母后进来了。”
“无妨,”皇后看着洛英媛说到:“都是自家人,我便没有叫他们通报。”
“是。”洛英媛看着皇后眼睛有些红肿,她关心到:“母后这是怎么了?眼睛不舒服吗?眼睛有些红肿。”
“没什么……”皇后下意识地眨了眨眼睛:“进屋吧。”
“是。”洛英媛听了,吩咐到:“你们都下去吧,把公主带下去睡午觉吧。”
皇后和洛英媛进了屋,洛英媛伺候皇后坐下。皇后看着桌上摆了一个木制的制作精巧颜色鲜艳亮丽的木马玩具,饶有兴致地拿起来看了看。
“这是殿下在林新的时候给媛儿买的玩具呢。殿下还附信说北蛮的木马玩具实在精巧,马儿的关节和身上的线条都做得极其逼真。只是这几日殿下一直未回臣妾的书信,想必这仗打完了,殿下正在回来的路上,应该没有时间回信了。”
皇后听了,动作一滞,她看着洛英媛面带幸福的样子,有些不忍告诉她这个残酷的事实。
“英媛……”皇后放下了手中的木马,她似是下了决心的样子看着洛英媛,好像这话说出了不仅是对太子妃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一样:“我今天来……是有件事想告诉你,你有些心理准备。”
洛英媛一听,她有些惊慌,忙问到:“母后,是什么事?是殿下受伤了吗?伤的重不重?”
皇后拉过洛英媛的手,她一字一句地逼迫自己说出了自己并不像面对的话:“铭儿为国捐躯了。”
“啊——”洛英媛双目圆睁,她惊讶地看着皇后,张着嘴,却好似发不出声音说不出话来。
怎么会……不会的,不会的!殿下说过要和我相守一生一世的!他说过的!他不会就这样食言的……
“不会的……不会这样的……”洛英媛从皇后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她不安地揉搓着自己的手,又不安地咬着自己的手指,她搓着衣角……伤心,让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母后……殿下说过会和臣妾相守一世的……”再出声时,洛英媛已是哭腔:“殿下说过的,说他会和臣妾一起看着媛儿长大,嫁人,还会和臣妾有更多的孩子……母后……殿下怎么能食言呢……”
皇后听了,原本好不容易忍住的泪水却也是控制不住地往外涌,她低头,轻轻地安抚着洛英媛:“不哭,不哭……”
殿下……殿下啊!
景和的军队到了凤凰城外的时候,慕容轩在最前头看到了在城门外亲自迎接的皇帝和皇后。
“父皇!”慕容轩看到皇帝,立刻下马,他跪在皇帝和皇后跟前。他身后的洛英翔和军医也都齐齐下马,唰唰唰地跪了下来。
“臣等无能,未能保太子性命,请皇上降罪!”军医们先声说到。
“皇上!臣无能,未能保护好太子,请皇上降罪!”洛英翔跟着说。
皇帝看着他们,深深地叹了口气:“铭儿在哪?”
“请太子上来。”慕容轩听了,对着队伍吩咐到。
这时,八个小兵抬着暂时停放太子尸首的棺木走上前来,皇后看到了太子的棺椁,腿一软,差点要摔倒。还好有她身边的小宫女差搀着3,才能让她勉强站直身子。
“打开。”皇帝低声说到。
“是。”
这几个小兵将太子的棺椁轻轻地放到了地上,打开了最外层的盖子,里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棺木,为了不让太子的尸首过快地腐烂,两个棺木中间的缝隙里放了许多冰块。他们打开了里边的棺木。
棺木里透着丝丝的凉气,太子面色安详地躺在里面,好像他并没有死,只是在里头睡着了。
皇帝眼中氤氲着泪水,他的手微微地颤抖着摸了摸太子的脸颊:“好孩子……快睡吧……睡醒了,父皇带你骑大马……”
听着皇帝微微颤抖的声音,看他轻轻抚摸着太子的脸颊,将士们无一不为之动容。
“洛英翔!”皇帝说。
“臣在。”洛英翔回到。
“传朕旨意,此次伐北所有将士,分批次准回乡省亲十日。”
“臣遵旨!”洛英翔领命。
将士们听了,心中欢腾,他们齐齐跪地高呼万岁。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