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小希啊,你应该知道炒股不是炒菜吧。”好半晌,沈姥姥才吐出这句话来。
退一万步说,就算炒股真是炒菜,她这个外孙女也能把这道菜给炒糊了。
楚南曦被这句话砸得气息不顺,不知该怎么应答如此“可爱”的问题。
“姥姥,小希说的都是真的。”楚南曦抓着沈姥姥的袖子摆来摆去,“难道小希在姥姥心中就是个爱说谎的孩子吗。”
嗯,偶尔撒撒娇的感觉还是不错的,自从她五岁以后,就没有向别人撒娇的机会了。
当然,前提是那个男人不算的话。
沈姥姥被楚南曦摇得心软,捏捏楚南曦的脸:“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不是不信你,只是……”
沈姥爷接过话棒:“小希,你十岁就开始炒股了,怎么一直瞒着大家?是谁教你炒股的?又是从哪来的钱去炒股?”
“就是啊,小希。”沈奶奶又接回来,“别是被人给骗了。”
楚南曦:“……”
她倒是忘了,这具身体五年前才十岁,十岁的小娃娃没有人教自己去炒股是不可能的,她去哪里编个老师出来?
再者,以沈家家境贫寒程度,她哪里来的炒股初始资金?总不能说是她偷的吧。
她要拿回a的身份,让所有人都相信她就是a,首先得让这些最亲近的人相信才成,要是他们都不相信,即使自己真的是a,最后也会变成不是的。
心里转了几个弯,最后敲定了一副说辞。
“是有人教我,也给我资金去炒股。”
对面四人的心顿时提起来了,哪有这么好的事,怕是真的被骗了。
“是谁?”
“京城祁家大小姐,祁雨晨。”
“祁家大小姐?就是前几天刚过世的那一个?”
过世。
呵,世上有几人像她这样,亲耳听到自己过世的消息。
说起来,自从自己重生后,很少关注新闻,她死亡的消息,应该早已登出来了才对。
“对,就是……过世的那一位,祁家大小姐。”
“小希,你确定你见到的,是真正的祁家大小姐?”周叔叔质疑道,“先不说人家京城人怎么会来咱们n市,单说这祁家大小姐,顽劣不堪,资质愚昧,怎么可能教你炒股。”
楚南曦内心深处生出一种悲凉的感觉——愚昧,顽劣不堪,这都是自己亲手制造出来的假象,可惜,她还没来得及澄清自己,就已经失去了生命。
那么,就让她以楚南曦的身份,澄清这一形象吧。让所有人都知道,年轻时在商界叱咤风云的国老爷子的外孙女,祁雨晨,并非大家所看到的这样不堪。而是步步为营,隐忍算计,心思玲珑,真正的国家后人!
“祁大小姐为什么来n市我不知道,可能只是来散心。但我知道的是,祁大小姐是金融的天才。”楚南曦夸起自己来连脸都不红一下,“那些外界的传言,只是她制造的假象罢了。”
“假象?她为什么要制造假象?”周商夏好奇。
楚南曦顿了一下:“在那样的豪门,不伪装一下自己,怎么活下去呢?”
周商夏脑子有点转不过弯来:“不会吧,听说她爸爸对她很好。”
楚南曦讽刺地笑了笑:“真要是好的话,祁雨晨就不会死了。”
病房里一片寂静。
楚南曦意识到自己表现出来的情绪不太对,刚想掩饰,沈姥爷摸了摸她的头:“要是在楚家很累的话,就回家来。”
沈姥姥早已泣不成声,她怎么就生了这么一个女儿,把自己的骨肉丢到那么危险的地方,自己一个人跑了。
如果说之前,沈姥姥和沈姥爷对沈佳人的态度是心寒,那么现在就是心死。
楚南曦明白他们误会了,拿纸巾给姥姥擦眼泪:“姥姥,楚家那些人伤害不到我的,对小希来说,他们只是些不相干的人,没必要为他们或悲或泣。”
“对对,没必要,没必要。”沈姥姥连忙撑起一点笑容,“要是他们欺负你,回来跟姥姥说,姥姥给你撑腰。”
“嗯,姥姥威武。”楚南曦窝在沈姥姥怀里,深吸了一口气。
这是,家人的味道。
最后的最后,大家心情都平定下来了,开始为楚南曦办理出院手续。
虽然医生的建议是在观察两天,但耐不住楚南曦嚷着要出院。
当楚南曦得知自己反复高烧,四个人轮流守了她两天两夜时,就恨不得把手链里的汤圆揪出来狠狠打一顿,什么时候让她昏迷不好,偏偏这个时候,害得大家这么担心。
当然,汇款的时候,用的是楚南曦的卡号。
沈姥爷和沈姥姥满满的欣慰,不知不觉,孙女竟成了家里的顶梁柱。
与姥姥姥爷还有周家父子分别之后,楚南曦直接去了n市一中。
昏迷了两天,周末早过去了,刚升高三就旷课,虽然她不在乎这些,但是那个石老师,引起了她的兴趣。
坐在出租车上,楚南曦打开电脑,在搜索栏里键入“祁雨晨”三字,立马弹出来一大堆新闻。
“祁氏父女情深,灵堂守候七天七夜。”
“中年丧女,祁氏总裁一夜白头。”
“祁氏二小姐祁雨沫灵堂痛哭晕倒。”
……
“呵。”楚南曦嘴角勾出不屑的笑容,利用她的死营造良好的形象,还真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
把笔记本扔进包里,闭目养神。
楚南曦不知道的是,此时此刻,有一个人,正盯着这几条新闻,眼里酝酿着强烈的风暴。
“老大……”身边的人咽了咽口水,老大实在太可怕了。
“你说,要是我灭了祁氏,会怎么样。”他不是开玩笑,他是很认真很认真地在咨询。
“老大,我觉得嫂子更希望你不对祁氏出手,毕竟,祁氏是国老爷子,还有国家几代人的心血,只不过让祁天逸给改了名字……”
君熠寒浑身散发着嗜血的气息:“攻击祁氏的股票。”
“呃……”手下人一时摸不准。“要攻击到什么程度?”
君熠寒冷然道:“破产的边缘。”
破产,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就是在欲破不破的时候,墙倒众人推,尝尽人情冷暖,还得低声下气地去讨好别人,四处筹钱,在绝望的边缘无望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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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中的“熠”终于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