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再说下去,本宫就举荐你当礼部侍郎,好继承你父亲大人衣钵。” 玄袍男子看着李承况的样子,不忍笑了出来。
李承况神色凝重,叹了口气。
“殿下不知,我从小被我爹逼着背诗书礼仪,背怕了,已成心疾。若是让我当礼部侍郎,那大唐礼部前途堪忧,万万不可。微臣现在能侍奉殿下左右,已是知足。呵呵……”说着将茶水喝了一小口,轻轻放回桌上,言情并茂,字字犹如来自肺腑。
“你现在可是堂堂左羽林将军,谁能有你威风得意?”他翘着嘴角,饶有兴致看着李承况。
李承况忙一副正经道:“那都是承蒙殿下厚爱,微臣不敢造次。”
“别废话了,查的怎么样?”玄袍男子眼睑未抬一下,随口问着。
“果然不出殿下所料,那武延秀已经和安乐勾搭上了,而且上次的刺客就是他的人。”李承况说道安乐时,忍不住一抹淫笑。
“哦?武延秀家底了确实不薄,杀手点金榜前三,他一人占了两!” 玄袍男子拾起薄锦轻轻擦拭着瑶琴,淡淡笑着。
“不仅如此,臣还查到,那芙蓉楼正是他主要财源。好多不义之财,都是通过芙蓉楼变成了正经收入。那武延秀,就是个小狐狸,基本做的没有痕迹。”
过了半晌。
玄袍男子敛了笑意,淡淡道:“最近国库空虚,是时候填充一下了。”像是说晚膳吃什么一样,看不出一点异样。
李承况是个聪明人,当然一下就明白了李重俊用意,也笑了笑道:“殿下莫不是已有计划?”
“计划就在你面前。”李重俊淡淡道。
李承况心想难道他是说?他要亲自出马?殿下隐忍这么久,现在终于要出手了吗?
“殿下要亲自动手?”
“恩,你这脑袋还算能用,还有一人。”
这大殿之内,除了殿下就剩他了,连个鸟都没有,那就是说他了。李承况忙道:“能为殿下分忧,承况荣幸之至。”
李承况又问:“不知殿下打算以何名义,将芙蓉楼充公?”
“去了不就知道了。”李重俊眼眸幽深暗暗,像是寒潭,让人直冒冷汗。
“这?”李承况支支吾吾道。
李承况心想:“那芙蓉楼是武延秀的老巢,这直捣黄龙戏码不准备准备?殿下向来雷厉风行,不过这次的风也太快了吧?风大了容易闪到舌头,闪到腰,不要闪到我的小脑袋就好。”
“怎么,需要本宫亲自为你梳妆打扮一番?”李重俊冷冷的一句,好像冻得那茶壶发出一冻裂声。
“臣不敢,臣这就去准备车马。”
李承况出了大殿,便开始回想。刚他一进殿,殿下就亲手赏了一杯茶……那茶就是一个蜜枣,现在又被赏了一个巴掌。
恍然大悟,殿下早都知道了,他刚还得意洋洋和殿下……原来一切早都在他计划内,伴君如伴虎啊,爹爹说的对,爹爹说的对啊。
芙蓉楼,依旧如常,红楼玉砌,天青屋檐。笑声,歌声,丝竹声不断。
她再醒来已经快午时了,看见素溪含着眼泪坐在她床榻边上。
她不禁一怔,问道:“主子要如何处置我?”
素溪摇了摇头,声音低的不能再低,道:“对不起,怪我没能求过主子放过你,主子他……让你把这个服下。”
素溪将一个白色瓷瓶子给她,她打开瓷瓶,看见一个黑色药丸。
随之一股刺鼻的臭味扑面而来,像极了尸体腐臭的味道。
她一阵呕吐,道:“这太臭了,素溪,你直接杀了我吧。”
素溪道:“青杀,你听我说,我们做奴才的,主子让死也该立刻去死,更何况这个毒药只是让你……暂毁容貌而已,不会致命。”
素溪又忙安慰道:“主子还是很看重你的,你惹下如此大祸,也没要你性命。要怪就怪我,没有什么功劳,能换你……”
她忙打断道:“行刺失败又露了相,主子不杀我已是开恩。我怎么可能怪主子呢,更不会怪你,只是我怕这药丸……又苦又臭。”
素溪破涕而笑道:“你这个杀人不眨眼的女刺客,居然怕吃药?”
素溪说着从袖子里拿出一块像是琥珀一样的东西,道:“这是琥珀糖,我小时候,不爱吃药。我娘就拿来这个,我便乖乖吃药了。后来呀,我为了想吃琥珀糖,还特意装病过呢。呵呵……”
素溪和她一样都是孤儿,素溪更可怜,在唯一娘亲死后,被亲戚卖了送去青楼。后被主子暗中赎了身子,又把这个芙蓉楼交给她搭理。
素溪没大她几岁,外表成熟冷静,芙蓉楼的人都得尊称她为一声素溪姑姑。
素溪也的确不负主子所托,通过芙蓉楼为主子赚了很多银子。看素溪回忆娘亲的样子,她很羡慕。
“素溪,我听你的,我吃。”她屏住呼吸,一口吞了那药丸,又将琥珀糖塞入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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