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他拥着我,柔声给我读书的声音,我的身体一到冬天就会冰凉异常,而他怀里的温度正是我所贪慕的,他一闲暇就会在家里陪我,有时候也会和两个孩子叽歪几句,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余梵和余音都开始黏他不在害怕他。
尤其吃完晚饭后,余音会拉着我和余杭去教她功课,余梵比余音要聪明一点,功课不需要人操心,余杭说女孩子傻一点也不错,以后做个简单的人,日子要比别人幸福。
我揉着余梵的脑袋对他的说法不置可否,大概每个做父母的都是如此吧,不求儿女有多大的出息,日后能平安幸福就心满意足了,可是人的一生那么长,也那么无常,日后会如何谁又能知道。否则怎么会有儿孙自有儿孙福的说法。
余杭对余音越发的宠爱,而我就会在余梵身上多花一些心思,余梵不同于余音,他敏感,比较会察言观色,余杭对他好,他感激,却不会认为那是理所当然,他小小的世界里有过多的小心翼翼,所以我想让他至少在我面前可以放下心来。
一家四口在一起其乐融融的日子格外的幸福,年前余杭出了趟国,日日他都会给我跨洋打电话,我笑他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学人家年轻人腻腻歪歪,余杭说:“薛薛,我比你大很多,其实年轻人的小心思我也不是很懂,但是我能想到的就一定要做好,而且,我是真的想每时每刻都看见你的脸听见你的声音。
我躺在床上,手里抱着他每晚给我读的书,只觉得内心无比满足,我说:“我知道了!”。他在那边轻轻笑了一声,然后和我商量明年我们可以去那里渡个假,奥地利的冬天有最美的雪景,在那里我们可以好好看一场大雪纷飞。
听着他的声音,我几乎可以想象到那样的场景,他不知道,我一生所求不过执手一人共赴苍老而已,我的骨子里没有那么多小女人情怀,于我而言,即便是两个人坐在树下安静的看一天的书我都会很满足。
只要他爱我,只要他在我身边,过什么样的日子,看什么样的风景都是最好的。
这一年的除夕夜他提前从奥地利赶了回来,一进门他就将我抱了个满怀,他说:“家有贤妻,归家心切!”。我为他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在他唇上落下一吻,然后说到:“欢迎回家!”。他嘴角扬起一个大大的微笑,余音在背后小手蒙着眼睛,用银铃般的声音说到:“爸爸,欢迎回家!”。
余杭绕过我,走过去抱起女儿,在她的额上印下一吻,宠溺的语气说到:“谢谢宝贝儿!”。管家将余杭的行李送到房里后,恭敬的退出了玄关。
厨娘那一夜做了一大桌子的菜,余杭拿出了一瓶珍藏已久的红酒与我饮了起来,那是那么多年来我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他给了我一个家,让我倍感温暖。
十二点的时候我们一起去院中放烟花,余杭买了很多,几百发烟花同一时间在天上绽放,绚丽的不像话,我看着天上的烟火对他说:“余杭,这不是我看的第一场烟花,却是最难忘的一场!”我这短暂的半生,感动的事情屈指可数,你却一次又一次的令我感动的不知如何是好。
他伸手揽住我的肩膀,然后说:“我余杭一生薄情,不知什么是浪漫,不会做取悦别人的事情,可是对你,却觉得做多少都不够,薛薛,虽然晚了些,可是我向你保证,你是我余杭这一生爱的第一个女人,也是最后一个,我绝不负你!”。
我侧脸去望他,他眼里的深情像一片汪洋大海,这一刻将永远被深深镌刻于脑海,我伸手去描画他的眉骨轮廓,他静静地望着我,如果余生都能被这双深情的眼睛注视着,那么前面的所有苦难都不冤。
我找到了停泊的港湾,此后,风雨不惧,情深似海。
那一夜我躺在他的腿上给他讲了很多过往的事情,既然决定要共度一生,那么我也愿意交付自己的过往,我告诉他我爱过一个少年,从少不更事到青春过半,痴痴傻傻不知回头,我告诉他那些固执的可笑的坚持,那些渐渐快要被遗忘的旧人,宋谦遇,轩馨,崔念真,赵剑,还有早就不知去向何处的从小就爱欺负我的赵烨,跟屁虫的叶非菲,他听的很认真,有时候会发出一声笑。
我:“我从未想过我有一日我会遇见如你一般的人,那时是抱着必死无疑的的心态从绵阳回来的,只以为这一生就这样,谁知却与你又发生了那么多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
余杭:“等我将这边的事情处理好,就带你回去见你父亲,等向他正式拜见他们向他们提亲以后,就和你举行婚礼!”。
我:“万一老季不同意怎么办?”。
余杭:“那就求到他答应为止,毕竟我要娶走他唯一的女儿!”。
我:“你放心,只要是我认准的,他不会反对的,老季啊,从来都是对我进行放养,他和一般的父母不一样!”。
余杭:“岳父大人我对他的记忆全是他还在黑帮时的果敢和能力卓绝,估计再过几十年甚至百年都不会再出现那么一个奇人了,总感觉这样一个人只要他想,怕是没有什么办不到的,对了我一直好奇,为什么他会突然隐退!”。
我:“说来你可能不信,老季只是突然厌倦了那样的日子,权利富贵背后的尔虞我诈,终究会让人疲惫,老季隐退后遇见了我的母亲,从此携手爱妻过起了平凡的日子!”。
余杭:“果然是一代枭雄,真想马上就见见!”。
我:“人家见岳丈都紧张的跟什么似的,怎么你倒兴奋的跟那什么似的!”。
他揉揉我的头发,笑的有些奸邪。
他说:“你男人我要相貌有相貌,要家世有家世,貌似也没什么可紧张的吧!”。
我:“咳咳……,臭不要脸!”。
和余杭在一起的日很平静,第二年的四月,余杭给我买了一片花圃,专门有人打理,每日都会在清晨为我送来一束最新鲜的花,余杭说他在疗养院时最美好的就是能听见我的声音和闻到芬芳的花香,所以他想把那份好一直延续下去。
那是属于我们之间爱情的纪念品,每次坐在桌前看书看累了,抬眼看看桌上的花,心里就特别满足,这个世上的浪漫千千万,唯有他的最打动人。
一向年光有限身,等闲离别易**,故更是珍惜眼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