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碗筷回到卧室后,有些无聊的打开了电脑,点开“月下独酌”发来的邮件,看完正文后下面赫然又打了一排字“小聆雨跳级了,长高了不少,他说你就是个冷心冷情的,一旦认准谁,就死都不会动摇半分,我觉得林晨很幸福,他回了一趟四合院,知道你出国后,在那棵梨树下坐了很久很久,你们,还有可能吗?”,思索了一下,不知为何,眼前突然就模糊不清了。
我和他,不是不相爱,我有为他不惜牺牲自己所有的决心,可是仿佛再也无法走回同一轨道上了,爱他便花光了我所有的力气,曲曲折折,他终归于安宁,如今身在囫囵中的我又何苦叫他卷进来呢?
正发着呆,余杭的电话打了进来,我收了收神,然后接电话:“余总……”。余杭此刻的心情貌似不错,语气里带了几分慵懒,他说:“明晚许氏的酒会,你陪我去吧!”。
我轻轻嗯了一声,表示知道了,他顿了顿,然后轻笑了一声,接着说到:“我以后有空就会陪两个小鬼在家里吃饭,不要生气了!”。
我:“余总……”。
余杭:“看两个小鬼都蛮亲你,下次也给我尝尝你的手艺!”。
我:“小梵和小音都是聪明的孩子,余总,他们还小,您应该与他们多亲近亲近!”。
余杭:“好,听你的!”。
我:“今晚是我越界了,余总,您别往心里去!”。
余杭:“不,挺好!”。
我:“嗯?”。
余杭:“没什么,你的礼服我已经叫人给你连夜赶制了,早点休息!”。
我:“……”。
总觉得余杭怪怪的,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眼睛瞟向电脑时,心又跟着沉下来了,许久,手快速按上键盘,给“月下独酌”回了邮件,其实每次他的邮件内容都差不多,都是我名下那处产业的事情,那边有什么决定都会先报给我,最后由我做决定,或者那边遇见什么问题了,处理方案也要从我这里知道。
如今那处产业越做越有样子,柳曦进去以后我几乎没怎么花心思,只是偶尔做做决定,分析一下财务风险。
对于他最后的那个问题,我只简简的回了一句“不如不见,不如不念!”。只要他往前走,会有人比我更懂他,会有人比我更知道他想要的是什么,能陪他终老之人我从来都没有觉得是我过,也许相忘于江湖才是我们最好的结局。
合上电脑,重重倒回床上,一夜浅眠。
第二天一早余杭果然和两个孩子一起坐在了沙发上了,清晨阳光不错,暖暖的照进玄关,让三个人看起来格外温馨。
余音:“薛薛姐姐,我们今天吃什么?”。
余杭看向我。
余梵看向我。
不愧是父子,动作都那么像,可是哪里不对,我是客人不是吗?为什么父子三人齐齐用一种,妈妈,今天我们吃什么的眼神看向我。
我:“咳咳……,不是有王妈吗?”。
余音:“薛薛姐姐做的才好吃,王妈做的吃了肚子痛!”。
余杭:“……”,低头。
余梵:“姐姐不愿意做也没关系,王妈做的我也勉强可以吃的!”。
不知为何,心间猛地一阵触动,余梵总会让我有种忍不住去疼爱的冲动,他从开始的厌恶,到相处一段时间的戒备全无,让我动容。
我:“我不是太会做饭,那我就随便做一点吧!”。
余杭:“我帮你!”。
我:“……”。
考虑到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所以专门做了一些补钙补维生素的菜,余杭说是帮忙,其实也就是站在旁边递个盘子,然后端个盘子罢了。
饭桌上两个孩子仍旧的吃的不亦乐乎,余杭很给面子的吃了不少,然后还大发善心的给我夹了几回菜,或许余杭并不是不爱他的孩子,只是这个连家庭是什么都不知道的男人,不会爱罢了。
只要有人善善引导,余家也可以父子天伦,吃过饭后余杭又陪了一会儿孩子,然后开车出去处理了一些事情,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下午的时候我才知道余杭已经将家里的厨娘换了,看着老实,还懂得配营养餐。
我笑笑,这个男人,其实也不是那么糟糕。看着两个小鬼吃完饭一起趴在一起学习,我突然觉得自己已经离那个学生时代很远很远了。
余杭回来时给我亲自把礼服带回来了,我的头发离开学校后就留成了长发,余杭给我定的礼服是一套湖水蓝的带着中式风格的锦缎长裙,我回房换了礼服以后,找了根蓝色的丝带将头发也简单盘了起来,出去时,余杭正坐在沙发上等着我。
我“余总,我好了,可以走了!”。
余杭转回头目光触及我时明显怔住了,我看了一眼他,他急急收回视线,然后说:“很美!”。我知道,得了老季和老薛的好基因,这张脸还算过得去,虽然不是倾国倾城,但也是肤白清秀,我扯扯嘴角,道:“余总抬爱了!”。
余杭也换了一身黑色西装,领带打的工工整整,明明是四十来岁的人了,却一点也不显年纪,看起来有着令人赏心悦目的面容,还有着令人敬畏的气势。
他走过来,伸手拉住我的手,然后笑着说:“我们走吧!”,我别扭,挣扎着要甩开他的手,可是他却纂的死紧,我甩了很多下也没能挣开,最后也只能随他去了。
徐氏的酒会明说是酒会,其实也算是徐老爷子女儿的订婚晚会,我和余杭到的时候,会场上已经有无数宾客了,侍应生端着酒托四处走,余杭从侍应生的酒托里端起一杯酒递给我,然后说到:“待会我和几个老总有事要谈,你就到处转转,不要喝太多酒!”。
他的口气充满关心,我一时有些不自在,然后快速应了他,他又是那种运筹帷幄的笑了笑,正面走来一个男子,手里端着酒看见余杭就喧嚣起来,说了没两句眼睛就瞟到了我身上,余杭左臂从我身后抬起揽住了我的肩膀,极为强势。
余杭:“我的女伴,季薛!”。
那个男人笑笑,伸手要与我握手,他说:“季小姐,真是美得令人窒息”。我反感这样的酒会,更反感这样的眼神,心里极度不舒服还不能打人,因为习武,我是很少会穿裙子的,因为穿了裙子行动多有不便。
我强压内心反感,冲那个男人勉强的一笑,然后伸手去握他的手,还没握到就被余杭抢了先,余杭握住那个男人的手,脸上是笑容满怀,男人也并未恼,毕竟黑道的皇帝谁敢得罪。
然后余杭去见要见的人,我端了一杯酒走到人少的地方坐下休息,看着众人你来我往的攀谈,真的就觉得很是讽刺,在场的又有几个是真心以待的呢?一群各怀目的装熟走的过场罢了。
端着杯子离开会场,走到门外吹着夜风,感觉那种压抑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