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秦霜被余杭叫走了,我站在窗前凝视着窗外,房间内没有开灯,所以漆黑一片,我慢慢的数着时间,内心无数声音闪过。
待到夜里十一点半,换上了一身夜行衣的我,快速离开了秦霜的公寓,余杭有行动了,作为关键人物的赖扬当然也要有所行动才行,驱车到了余杭的公寓,由外朝内的看了看,只觉得赖扬这个人大概是亏心事做多了,所以连自己生活的地方都要安监控。
巧妙避过监控,找到公寓电路总闸,然后断了整个公寓的电,一时间藏匿在黑暗中的人也慌了,躲在暗处四处观望,我趁机潜进赖扬的卧室将人故意惊醒,出手要取他姓名,猛然惊醒的赖扬慌不择路的躲避。然后连滚带爬的跑出了房间,我知道他出去了,也知道他在何处,却故意装没看见往其他方向去寻。
赖扬在我离开后快速又跑回房间取了枪,去开灯却发现断了电,然后镇定了一下心神,在黑暗里慢慢寻找人影,我故意引着赖扬朝着黑暗处躲着的人行去,赖扬凭空开了一枪,四下被惊动,然后我闪身离开,又在黑暗中穿梭自如的回到了总闸处,打开了电源,然后顺便在离开时打开了院里的路灯。
由施海天派来监视赖扬的兄弟以为早被暴露了,于是也不隐在暗处,直接出来了,赖扬一看,自然就认出了这些人是施海天的人,心中本就有鬼的赖扬一下子慌了神,手中的手枪毫不犹豫的就被扣动了扳机,其他人也不傻,自然也会还击。
我躲在一棵树上后,盯着正前方的一个兄弟,见他扣动了自己的扳机时我也扣动了扳机,那个兄弟的子弹打偏了,而我的正中赖扬的脑门,赖扬中枪后重重的倒在了地上,施海天派来原本只打算监视赖扬的三个人顿时愣了,原本只打算制服赖扬的,没曾想竟然失手打死了,我见赖扬彻底死透了以后,便没再做停留,悄声离开了。
次日,赖扬的尸体由秦霜出面解决了,留在余杭心中的那些疑问都有了解释,赖扬的死在余杭看来咎由自取,尤其在后来去查余杭的人向余杭禀告了他背着余杭做的那些勾当后,余杭只觉得就那样让赖扬死了,便宜他了。
而我伪造的赖扬和洪越有关系的证据,又在事后被余杭的人在赖扬的家里翻了出来,余杭好一阵暴怒,因为赖扬的缘故,戒备心理更加重了起来,然后所有与余杭有过接触的人,余杭发现施海天尤为可疑,两人之间不仅经常见面,赖扬背着余杭走私的军火好几批最后都到了施海天手里。
施海天成功被拖下水,没有人知道我接下来的打算,秦霜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在被动的去处理一些事情,她收手下有不少有能耐的人,可是能为她将许多事情做的滴水不漏的却暂时只有我。
或许人只有抱着一颗孤注一掷的心,才能把握好分寸的去做事,曾经的我总是靠着一腔热血去拼去挣扎,可是来白帮后,那些棱角被无数的未知死亡悉数抹去,我心狠手辣,完全可以说为了达成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秦霜手下的人畏惧我,秦霜忌惮我,不知不觉,季薛这两个字成了大家缄口不言的一个危险,能不招惹谁也不招惹。
一个月后,余杭召见了我,余杭是个四十岁左右的盛年大哥,一身笔挺的西装在身很有王者威仪,即便见过很多周身戾气极重的人,在初次见到余杭时还是忍不住被他震慑到。
他在落地窗前负手而立,沉静内敛,我走进余杭的办公室内,关上门后,对着他毕恭毕敬的叫了一声“余总”。他没有回头,带着磁性的声音在之后随之响起,他说:“秦霜说你本事不错!”。
他的语气实在太过平常,我一时不知道他想表达什么,只是隐隐约约的揣测到大概是机会到了,于是语气适当的出言回到:“尽人事,听天命而已!”。余杭微不可闻的嗤笑了一声,或许是对我的回答感到好笑,觉得年轻人不知天高地厚,也许是回答的令他还算满意。
他缓缓转身,犀利的目光好像能将人一眼看穿,我直视他的目光半点不躲避,他有一米八几,身材匀称,一看就知道伸手也非同一般,鹰眸剑眉,很是有气势,他慢慢走近我。
他问:“多大了?”。
我:“二十!”。
他点点头,然后说到:“真是年轻啊,还很漂亮!”。
我低头,然后不说话,他见我如此,又开口问:“三月前艾瑞泽带人劫持俄罗斯那边来的那批货,是你一枪爆了艾瑞泽的头,安全接到的那批货?”。
我:“霜姐带人接的货,我只是杀了个人而已!”。
余杭突然一声大笑了出来,盯着我的眼神变得有趣起来,他又问:“一个女孩子走到这一步是生活所迫还是有什么目的?”。
他这话问的很惊险,我要是回答生活所迫,那么之前空白的身世一定会引起余杭的怀疑,如果说是有目的,那么对他的忠心可就值得审视了,毕竟他要的是一个死心塌地为他卖命的傻属下,做人过于精明,不容易被掌控就很难被赏识了。
我沉着气,然后回答到:“霜姐看得起我,我自然要报之以琼瑶,如果回个木瓜给她,绝对会被劈死的!”。余杭被我这个回答逗乐了,转身走到办公桌前坐下,面上是满满的笑容。
点了一直烟,他复又抬头看我,眼神里多了几分满意,不骄不躁,聪明且知道分寸,他要的就是这样的人,他手下不缺能打能杀的,也不缺乏野心勃勃的心腹,但是年青,容易控制,聪明且有本事的却真的不多。
他说:“不错,是个沉得住气的,以后也记得现在的心态,今日我给你琼瑶,他日别回我个酸木瓜!”。我抬眼看他,可以漏出难以相信的目光,余杭用指节轻敲着桌面,然后有些调笑的说到:“怎么?做不到?还是说我好高看了你?”。
我喜悦一笑,连忙保证定不辜负组织的信任,绝对会呕心沥血的为组织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余杭又是几声轻笑,然后给我划分了管制区域,再然后就将我撵走了。
离开余杭的办公室时,我仔细看了一眼坐在桌前低头处理文件的余杭,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的颤抖了一下,我想,我是真的疯了,居然敢跟这样一个经历阅历无论什么都超我百倍千倍的人玩心眼,比谋算。
除却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我又还有什么可以拿的出来与这样一个人相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