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季,你怎么知道那个固执的胖老头会告诉你当年普华医院的尸检结果?还有,那么多年了,你又怎么敢笃定他还会记得!”我和柳曦坐在回住处的出租车上,他突然打断沉思中的我,我将一个牛皮纸带一直拿在手中,那是徐法医交给我的。
我的头不知道为什么最近总是一阵一阵的痛到难以忍受,可是手头的事总也错不开手,老季交代给我的事,我自己暗中进行的事都不能假手于人,再加上宋谦遇和楚媛一系列的事,我几乎很难有休息时间,将头靠在后座靠上,我打算闭闭眼养神。
“你给我的关于普华医院火灾案的卷宗上有很多问题,里面的案子结的太草,当初那件事牵涉太广,知情人都被处理的差不多了,这个徐法医是个难得固执己见的,当初莫名其妙的在那个案子之后就隐匿了两年,我猜是他被什么人威胁了,人嘛!有家就一定会有软肋,可是对于那样的人,他们的心里总会有种叫道义和操守的东西,即便被打压,他们也会偷偷留一手,一则是保身,二则是等着有一日追寻真相的人来!”。
柳曦点点头,然后又提问到:“你怎么知道徐法医是个固执己见的老头?”。我睁开眼,细细看了看旁边这个好看的少年,然后不置可否的一笑,轻轻叹了口气后,回他:“查了他的生平,加上一点猜测就得出来了!”。
柳曦扬扬嘴角,然后没再说什么,我又继续闭上眼,然后对他说道:“小曦,你不应该跟着我这样出来虚度光阴的,回去好好念书吧!”,他也懒懒的靠在后座上,然后也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的说到:“你都不在,我回去也没什么意思,再有,有我陪着你,你没有那么孤单啊!”。
这个人,温暖的简直让人有些愧疚。
“你跟了我几年了?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的?”我难得感兴趣的问他。
“初二开始跟的,到现在有四年了吧!”他老老实实的说到,那口气就好像在说中午吃的什么饭一样,自然平静的不像话。
“不累吗?”我问
“不累,累也不想放弃!”他说
“你说你图个什么?”我问
“不图什么,就是想那么守着你,也没想过能从你这里得到什么”他答
我睁眼,目光第一次以不是看伙伴的眼光落在他身上,这几日天空阴云密布,好似即将有场暴雨要来临一样,可是他坐在旁边,却让人莫名觉得平静,我抬起手,有点想去摸摸他的头,他倒是坦然的很,将头凑近我,颇有种小猫小狗讨好主人的感觉,于是原本还疲惫不堪的身体一下子就放松了不少。
我冲他噗嗤一笑,然后将手在他的脑袋上顺了两把,柳曦的头发很柔,让人不觉就认为他应该是个很温柔细腻的人。
车继续行驶了一会儿后,林晨的电话突然给我打了过来,我接了起来,他在那边说到:“煮雪,我可能要离开眉山一段日子,上回我跟你说过的那个刑警,也就是和我联手的人,今天收到线报说是那个人有大行动,我要去那边和他们汇合,你自己保重,还有,帮我照看一下念真,她最近身体很是不容乐观!”。我嗯了一声,然后跟他保证会照顾好崔念真,让他安心的去,并且注意安全,有事电话联系。
他在那头沉默了一小会儿,突然说:“等我回来,夫人!”。我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刚要问他说什么,手机里就传来了挂机的声音,内心不知怎么就开了花了,柳曦看见我笑,便轻轻问到:“林晨?”。我点点头,他也笑笑,却没有再说话。
命运突来的急转,根本让你措手不及,原本才刚刚通了电话的人,转眼就可以被绑架了,原本还在鲜活的生命眨眼就凋零了。我怎么也想不到,我和崔念真的缘分就终止在200八年,终止在这个阴冷抑郁的冬天。
那个犹如催命一样的电话打过来时,正是晚上两点多,当时我正好处理完手头的时刚刚洗完澡打算睡觉,谁知电话便不停不停的振了起来,我拿起来一看是崔念真的,才接起来就觉得那边不对,我唤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回应,那一刻心上突然就浮起了不好预感。
我以最短的时间调整好心态,对方能打电话来就说明崔念真暂时安全,我试探性的开口:“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你听着,只要你有要求我就会尽力满足,不要伤害她!”,那边突然尖笑了起来,那声音刺耳还带着说不出的阴森渗人,只是那声笑,我便知道了她是谁。
楚媛的声音我想我一辈子也忘不了,那种带着疯狂和阴森的笑,我才领教了不就,她笑了很久才停下来,然后鬼魅一般的声音又以另一种方式响了起来,她说:“季煮雪,你这个戏子,你不是最会演戏吗?来啊,我给你机会,来救你的情敌吧!你可以骗过谦遇还可以骗过轩馨,你骗过了除了我以为的所有人,今天我就要撕破你那张虚伪的皮,我要让你们这些凶手付出代价!哈哈哈哈……来啊……来晚了,我可就把这个女人从楼上丢下去了”。
我的手有些颤抖,嘴唇也有些颤抖,可是此时除了强作镇定,别无选择,外面的天很黑,夜风也猎猎作响,我努力安抚楚媛激动的情绪:“楚媛,你听我说,你不要激动,你恨的是我们,你想亲自给我惩罚是吧!你要让我们都付出代价对吧!如果你过早弄死了崔念真,你就失去筹码了,到时候你就看不到我变成众人所不齿的罪人了,所以你一定不要激动,等我到了,你再出手,成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楚媛的声音又响了起来,她说:“崔念真住处,你一个人来,如果你敢报警,我就杀了她!”我赶紧保证不会叫警察,然后那头电话突然就挂了。
我取了大衣和围巾以飞奔的速度冲下楼,边跑边给宋谦遇打电话,然后快速的说明了原因,让他赶紧赶到现场,毕竟他也是当事人之一,拦了车坐上去报了地址后,再拨轩馨的,没人接,接着是柳曦的,他和警局的人熟悉,然后只能让他带着警察去暗中支援了。